“诬赖你!这院子里只有一片落叶吗?”柳轻轻冷声道。
柳夭夭气结,指着头顶的大树怒道:“难道我还能制止这树不掉叶子吗?你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我若是有这个本事,何至于要在这里做事!”
“错了就是错了!哪有这么多的理由可讲,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拿的谁的月例!若是你自己做不好这些事情,你还是早些滚出去的好!”柳轻轻气愤的道。
自己在这府中碰壁越多,就觉得心情烦躁,面对自己的姐姐的时候这心里的火气就越发的压不住。
清宁王妃对她忽然之间的冷落让她找不到原因,想到这一切开始都是从她的家人来了京城之后!柳轻轻自然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于自己的家人。
尤其是现在柳夭夭还一副主人的架势指使她的丫头做这做那的!这心里就更忍不住生气了。
“你从来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吧!你根本就没有将我们带到京城的想法,你若是没有这个想法就别答应爹啊!现在又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可心和小秀见状不对,已经去了屋中躲了起来!
这两姐妹的架他们可不敢劝!
看院子里没有人,柳轻轻靠近柳夭夭冷笑道:“长姐,你以为你真的能留在京城!且不说你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下堂妇,就算你不是下堂妇!这府里也没有你的位置!你还是早一点看清楚自己的情况吧!要相貌没相貌,要才情没有才情!你也就是个被人驱使的命!生了一个丫鬟的身子,还想要当夫人,真是痴心妄想!”
“你!”柳夭夭气的脸色通红。“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可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当初要我和离,我怎么会落得今天的下场!柳轻轻,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就应该负责!”
“我今生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和你那夫婿和离!你也只配跟着那样的粗鄙村夫过一辈子!”
柳夭夭气的说不出话!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这么指责!
没有接触过这些华贵,她所在的黑暗也不是不能忍受!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人可以有另一种活法,再让她回去她又怎么能接受那些黑暗呢!
“柳夭夭,你若是还想要在这个府里,就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我的话你有没有资格违背!”柳轻轻说完甩手进了屋。
柳夭夭越想越是委屈,都是一个母亲生的两姐妹!柳轻轻凭什么这么对她!她明明已经将地都扫干净了,凭什么!
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愤怒!
柳夭夭就生出了想要回去的打算,她来京城不过是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但若是来了京城只是来做这些伺候人的事!那她还不如回去让她爹教她做陶器!
出了倾寒院,柳夭夭一路往北走,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自从她来了王府之后,除了去了一趟王妃所在的瑶光院,其他的时间都呆在倾寒院,从不曾在这府中走动过。所以等柳夭夭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道回去要怎么走了!
继续往前走,就走到了一个荷塘边!
过了九曲廊桥,进了八角琉璃亭,柳夭夭趴在石桌上哭的伤心。
朱楼刚从外面办事回来,这个荷塘就是上次柳轻轻游过去翻越假山的荷塘。
朱楼看着八角琉璃亭中有一个小丫头在那哭的伤心,本想要不理会的!但想到这里到底是上次出了纰漏的,所以就打算去看看。
朱楼跟在宋源身边也见过不少女子哭,哭的梨花带雨的有之。哭的含羞带怯的有之,哭的伤心欲绝的也有之!但朱楼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子哭着这个天崩地裂,万事不顾的!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朱楼在柳夭夭的对面的石登上坐下。
柳夭夭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朱楼,泪水还在眼中积蓄,模糊的泪帘之后,一个看着很是魁梧的男子坐在自己的面前。
说起来柳夭夭和朱楼之前是见过的,当初柳家的案子,柳夭夭曾经出现过!但那时候朱楼的主要注意力都在柳轻轻的身上,所以对柳夭夭并没有什么印象。
“那你呢!”柳夭夭洗了洗鼻子,抬起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嗡着鼻子问道。
朱楼失笑,这府中的丫头还真的很少有不认识他的!毕竟他一直在王爷和世子爷的跟前走动!这府中讨好的人还真是不少!都是伺候人的,谁能保证以后就没有犯错的时候呢!能巴结一两个在王爷和世子爷面前说得上话的,以后自然就能多一条后路。
“你不认识我?”
柳夭夭又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低沉着声音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
“你是哪个院子的!叫什么名字!怎么到这里来的!”
柳夭夭看朱楼陡然间严肃下来的脸,想到刚刚柳轻轻的话,心里顿时就更委屈了。
“你吼什么吼!我本来就准备离开了!要不是因为这地方太大,走错了地方也不会在这里休息了!”柳夭夭和柳轻轻是两姐妹,身上都一个特性。那就是生气说话的时候,理不直气也壮!
“这府里的丫头,不论是进来还是想要出去都要去和管家说一声!你到底是谁!”这个丫头像是没有受过什么调教一样,对很多规矩都不知道。
“我是倾寒院的,是柳轻轻的姐姐柳夭夭!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是轻轻说我原来的名字不好听,所以才给我取得!”柳夭夭低着头看着自己有些粗糙的手,她的手之前做了太多的事情,不论怎么养都养不回最初的细腻白嫩!
倾寒院?柳轻轻的姐姐!
朱楼看着眼前的女子,和柳轻轻不一样!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哭!”
柳夭夭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朱楼,然后愤愤不平的道:“这树叶落下来是我的错吗?我一天打扫三遍,但还是有树叶落下来,难道这也怪我吗?她竟然说我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当初要不是她,我现在怎么可能会成为下堂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