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李柠溪并不想让赵白臻知道自己跟元夜之间的细节,有些担惊受怕,她一个人承受着也就罢了。
因此,在元夜的院子门口,李柠溪便停下了脚步。
赵白臻自然明白李柠溪的那些小心思,她主动便守在了门口:“我在这里给你把风,你在万事小心。”
对于赵白臻的贴心,李柠溪竟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可恨,可事关重大,李柠溪还是自己进了院子。
因着天气渐暖,院子的积雪已经化干净了,仅有的一棵桃树也没有发芽,显得整个院子都万分的荒凉。
“元夜?”因着迟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李柠溪瞧瞧推开了门,明明是大白天的,可里头却是漆黑一片。
一道风吹过,李柠溪身后的门被猛地关上,她的双腿忍不住的颤抖。
倏地,她整个人都被压在了墙上。
眼前的元夜双眼猩红,喉咙还一直发出不知名的声音。
“元夜……”李柠溪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伸出手想去拨开挡住他眼睛的几缕头发。
可下一瞬,李柠溪就被推出了房间。
随即,房门紧闭,无论李柠溪怎么叫喊,怎么推搡,都打不开。
赵白臻看着李柠溪这般无助的模样,赶忙上前来:“福儿,我们先去找主持吧,这可能就是还俗的影响。”
李柠溪是被连拉带拽才离开了这个院子。
等主持看到失魂落魄的李柠溪,脖子一紧,虽然旁人不知道李柠溪的身份,可他却是知道的。
“公主这是怎么了?”主持赶忙照顾着李柠溪进了屋子,叫院子里头看热闹的和尚全都退了下去,甚至还勒令不许乱猜。
李柠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她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我方才去看过了元夜……”
主持挑了挑眉,他有些担心李柠溪到底看到了什么。
“敢问主持,元夜素日可曾有过异常,就是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李柠溪担心主持听不明白,还特意解释了一番,“双眼猩红,脾气执拗……”
主持叹了口气,突然变得正经了起来:“这不过正常现场,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过于执着,自然会形成心魔。”
“元夜身为佛子,只能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更加促进了心魔的出现。”主持虽然晓得元夜的俗尘未了,却也不晓得到底是谁。
李柠溪瞬间就明白,元夜为何有时候会变成另一副模样:“长此以往可会有什么影响?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
主持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你到底是不可泄露还是不知道!”李柠溪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只要事关元夜,她就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主持被李柠溪这么一哄,身子震了一下,老实回答:“每个人的后果都不同,老衲也没法跟公主说明白。”
李柠溪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那我再问你,佛子还俗到底需要经历什么?”
看到李柠溪刚才的样子,主持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诓骗她:“这个老衲是真的不知道……”
李柠溪恶狠狠的眼神投了过来,主持立马改了口:“不过有些古老的传言,说是什么救世、眼泪、剔骨等,老衲也忘得差不多了,还是应该等他对抗了自己的心魔,才能够进行这些。”
她没有想到,元夜在相国寺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还没有开始还俗。
“那有没有可以替代的办法?或者是可以帮他完成这些劫难?”李柠溪知道元夜这么痛苦都是为了自己,她不想让元夜自己冒险。
主持先是一愣,后来明白过来:“公主能够有这个心思,老衲也为佛子感到高兴,只不过公主乃是千金之体,还是莫要冒险得好。”
李柠溪当然知道天下人还是畏手畏脚的多,主持在佛门里头‘养老’的有些久了,自然也就太把生死当回事了:“这件事情除了咱们几个不会有别人知道,主持只管告诉我就是,就算是父皇知晓,我也不会把你供出来。”
主持又是叹了口气,他如今是一把老骨头,无论怎么样都会得罪人,还不如顺了李柠溪的心意。
他叫李柠溪凑近了一些,在她的耳畔低语。
因着赵白臻在齐安宫住的日子有些久了,离开相国寺以后,便没有跟着李柠溪再回宫里头去。
李柠溪一时间没了赵白臻的陪伴觉得有些不适应,可没成想,杏儿却急匆匆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些日子一来,杏儿一在李柠溪的跟前儿打转,她就觉得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公主,三皇子带着名贡士在朝堂上说太子殿下插手进士考试的事情。”杏儿气喘吁吁。
李柠溪本来只是搪塞李修竹的话,没想到竟然还真得让他抓到了把柄。
杏儿并不懂朝政,听了那些话,也是一头雾水:“奴婢只是听说,有个贡士因着在殿试的差了些,所以就抱怨不公,正好被三皇子给听见了,也不知为何就闹到了皇上面前,说太子收了礼。”
李柠溪到底是个女子,不能够随意到朝堂上去:“你去那边瞧瞧,要是皇兄实在难办,你再回来告诉我。”
李九安到底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更是日后的皇上,对于这些事情他比李柠溪更加得心应手。
杏儿得了李柠溪的话,赶忙跑了去。
可李柠溪进了齐安宫,才发现薛云烟正等在里头。
李柠溪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笑道:“贵妃娘娘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谁都知道谁的德行,你用不着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薛云烟虽然自己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可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就用不着在装模作样,“你不是说帮我扳倒皇后,怎么还没有动手?”
李柠溪没想到薛云烟竟然这么心急:“年如初已经死了,皇后也就失了一个臂膀,薛贵妃,你已经被她踩在脚下这么多年,还在乎这一两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