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山的话无疑给李柠溪施加了压力,反倒叫她更加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抉择。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翘翘见状,赶忙上前来将元文山扶起:“元大人,公主这些日子身上不好,这会子要喝药,您还是先回去,要是公主病倒了,您求的事更没着落。”
元文山先是愣了愣,而后赶忙退了下去。
翘翘这才去安慰李柠溪:“公主别着急,元大人也是一时心急,您要是实在不愿意,下次不见他就是。”
“你为什么不问我?”李柠溪终于缓了过来,看着翘翘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疑问的迹象。
翘翘明显愣了愣,她应该问吗?
她跪了下去:“奴婢不明白公主的意思,公主是主子,奴婢只是奴婢,哪里有资格问,就算公主看得起奴婢,奴婢也不能越矩。”
“你很好。”李柠溪满意的点点头,“不过日后你跟在我身边,有些事还是要知道的,不过关于元大人的事儿,我还得斟酌斟酌要如何告诉你才行。”
翘翘就直勾勾的盯着李柠溪,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主子,就好像自己不是她的奴婢,而是金兰之交。
且说日子一日暖过一日,京郊的嫩草也冒了芽。
李柠溪紧了紧缰绳,她已经有好几年的功夫没有骑过马了,从前世嫁给萧瑜枫以后,她一直在努力去学怎么做一个好妻子,可她却忘了怎么做自己。
“皇兄叫我出来,总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骑马,不如寻个彩头,也有个盼头。”李柠溪是这群人里头最贪玩的,有了这么能够撒欢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李九安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满是宠溺:“我才得了个羊脂玉柄的扇子,触之生凉,便拿它做彩头吧。”
“怪道他们都说东宫满地都是宝贝,这么好的东西,我可就不客气了,今儿我非要赢了你们不可!”李柠溪满脸都是骄傲的模样,可一个偏头,她就看到了躲在人群里头的萧瑜枫。
按理说,这样的场合,萧瑜枫应该凑上来才是,可这样的距离反倒让李柠溪觉得很舒服。
随着一声锣鼓,马蹄声渐行渐远,李柠溪虽然长在宫里头,可对于赛马还是有自己天赋的,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把其他人甩得远远的。
就在她洋洋得意的时候,身上传来了破坏气氛的声音:“这还没到地方,公主怎么就轻敌了,看起来这把扇子是要被臣收入囊中了。”
李柠溪歪头看过去,不是萧瑜枫又是谁?
她立马加快了速度。
萧瑜枫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英姿飒爽的李柠溪,原来是他从前太限制她了。
又一声锣鼓响起,李柠溪还是慢了萧瑜枫一步,她一脸不甘心的缩在李九安的身边,忍痛看着他把扇子交给萧瑜枫。
一副小受气包的样子,让萧瑜枫怎么看都觉得可爱,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上一世没能发现李柠溪的好,没能珍惜她,是错的不能再错的事情。
就在李柠溪拉着李九安的衣袖,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把绣着花团锦簇的扇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惊讶得抬起头,只见萧瑜枫把刚得的那把扇子递到自己的眼前,他尴尬的挠挠头:“臣是男子,不适合用这把扇子,而且臣身边也没关系好的女子,既然公主喜欢,那臣就借花献佛。”
“当真?”李柠溪被李九安一拽,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赶忙道,“既然是萧大人获得的彩头,我没有要的道理。”
“公主喜欢就是道理。”萧瑜枫把扇子塞到李柠溪的手里,随后立马消失。
李柠溪看着手里头的扇子,二丈摸不着头脑,她呆呆的看着李九安:“他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萧大人的一片心意,那就收下吧。”得了李九安的肯定,李柠溪自然满心欢喜的收下了扇子。
可转头便打了个喷嚏,这样的季节是最容易惹上风寒的。
可露生已经病了好几日,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赵太医在诊完脉以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皇上,嘉贵人这不像是风寒,更像是……是巫蛊。”
巫蛊可是宫中的大忌,这让李弘不由得大怒。
可李莹华更是直接火上浇油:“父皇,既然是巫蛊之术,那一定还留有证据,不如搜宫……只要搜宫,就一定能够把宫里头这些腌臜事都给翻出来。”
“大皇姐这么急着搜宫,怕不是已经嫁祸好了吧。”李柠溪直接进门来,把手里头扎满银针的布偶扔到地上,“父皇,嘉贵人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生辰八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中了巫蛊之术,儿臣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借嘉贵人的病嫁祸儿臣,这个东西就是从儿臣的寝宫里找到的。”
陆英眼疾手快的把布偶递到了李弘的面前,李弘只看了一眼,便将手背了过去。
“可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障眼法?而且福儿怎么平白无故的就收拾宫里的东西呢?”李莹华的话句句戳到了点子上。
李柠溪冷笑一声,好一出贼喊捉贼:“父皇,儿臣宫里的翘翘是赵嬷嬷一手调教出来的,宫里头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东西就是她找出来的。儿臣本来还好奇这是做什么的,便拿来给父皇看,没想到一进门就听见大皇姐的话。”
“那说不定是翘翘羡慕……”李莹华太着急甩锅了,让李弘都不得不疑心。
“翘翘的人品,我信得过。”李柠溪看向李弘,变相给李莹华解了围,营造出了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父皇,儿臣有几桩事不解,需要赵太医解惑。”
李弘给了个眼神,叫她大胆问下去。
李柠溪看着赵太医,竟然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我晓得赵太医医术高明,可赵太医是怎么一眼就能看出嘉贵人中了巫蛊?难道赵太医对巫蛊也有研究?还是说这个布偶就是赵太医的手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