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秋微笑以对,慢悠悠地吃着“冰糖葫芦”。
旁边伺候的侍女们齐齐一抖,伺候起洛九秋来更加尽心尽力,还小心翼翼。
此时,窗外一株桃树轻轻摇曳,几片花瓣随风飘散,其中一片正好飘落在窗台上。
洛九秋眼尾扫到,稍一停留,便转了过去。
夜间风大,洛九秋却不许关窗,且不许近前有人侍候。
月色正浓,万籁俱寂,洛九秋半梦半醒间,忽然闻到一丝桃花香。
洛九秋睁眼,正对上一双带笑的眸子。
这人戴着白色面具,身影虚化,不太真实。
来人正是当日在万剑山脉想要杀了洛九秋的操棋人。
戴着面具的操棋人微微弯了眉眼,问:“洛宗主半夜不关窗,是为了等我吗?”
洛九秋也笑。
她对这位戴着白色面具的操棋人挺有好感。旁人都叫她“洛姑娘”或“妖女”,这人直接唤她“洛宗主”,着实有些可爱。
洛九秋好心情道:“阁下一身桃花香,风雅有趣,半夜前来增香添彩,可真叫人欣喜啊。”
操棋人道:“我还能叫你更欣喜呢。”
说着,操棋人逐渐靠近洛九秋,几乎与她鼻尖挨着鼻尖,直视洛九秋的双眸道:“不日便是你与青诀的大婚之日,届时你想走,很难。云浮自身难保,恐救不了你。而且,我猜,你并不想跟着云浮走。你那师弟也不济事。眼下,能救你的,唯有我。”
洛九秋奇了:“你怎知我不是心甘情愿嫁与我师兄?我有毛病我跟你走?”
这人十分了解她,但眸底深处杀气涌现,这人确实想杀她,却莫名其妙又要救她。
“呵。”
看出洛九秋的好奇,操棋人又道:“你待在这儿,除了不自由,活蹦乱跳的。我看着真不喜欢。我要你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痛苦不堪,被我杀死。”
说完这些,操棋人丝毫不怕洛九秋翻脸,又问了一句:“怎么样,洛宗主要与我合作吗?”
与一个太了解自己的人说话,拐弯抹角不过是浪费时间。
洛九秋微笑颔首,直视对方的眼睛,果断道:“果然是个大惊喜。期待我们合作愉快。”
言语间,洛九秋根本不在乎对方说要置她于死地的意思。
“呵呵。”
操棋人好心情地轻笑,起身,挥了挥手,背过身不再看洛九秋,道:“那么,回见了。”
洛九秋也挥了挥手,看对方身影缓缓虚化扭曲,最终化作桃花瓣,随风飘去。
这人似乎十分随性,说要合作却半点没说如何合作。
洛九秋猜,大概是见机行事吧。行事成功,那叫合作。行事失败,那就叫自认倒霉了。
无端地,洛九秋觉得这人和她很投缘。不负责任,随心所欲。
虽然,这人说要杀了她。
很快,霍燃选定的宜成亲的好日子到了。
与御虚剑宗的满脸愁苦怨恨形成对比,四神会之人竟个个满脸喜气,十分欢喜。
就是不知这欢喜是否与霍燃以及青诀的态度有关。
四神会之内等级森严,最高一级为大祭司,再下便是按信仰划分的四分会的神使,再下便是分会长,而霍燃与青诀这对师徒,混得着实不错,一个是青龙神使,一个是青龙分会会长,又兼之一个比一个残酷狠辣,没人不怕。
一向不近女色的青诀要高调大婚,一向见“洛”姓者杀无赦的霍燃亲自操刀主持还亲自写了请帖给另外三个分会的神使,着实不得不叫人好奇这位“洛九秋”到底有何魅力。
更何况,不久前,这位“洛九秋”才大婚过,还举世瞩目,婚约对象为九杀剑尊云浮,虽然成婚当日便被傀儡人与四神会一并搅乱。
有人忍不住议论和感慨。
“这位洛姑娘当真奇人,她要是成第三次婚,我都不好奇。”
“嘘!你不要命了?据传青诀很宝贝这个师妹,九杀剑尊又为她走火入魔。我等实在不好议论。”
“我这怎是议论呢?咳。我不过和好奇和佩服,想取取经罢了。不过,她竟是四神会一会之长的师妹?难不成当初还真是她背叛了师门,灭了一宗一谷?”
也不知青诀是怎么想的,广发请帖,宴请者不论正邪,是个门派就给发请帖,来者不拒。还非得在请帖中标注,其成婚对象是唯一的师妹,道两人两小无猜,感情甚笃。
有人猜青诀是在膈应九杀剑尊,也有人猜青诀是在故弄玄虚麻痹洛九秋,有人猜四神会最大的目的还是拜月宗的无极秘法,就是没人猜青诀是动了真心。
“哼!”
楚之逸作为御虚剑宗的队伍先锋,头铁脾气暴,闻言当即冷哼。
“竖子该死!洛妖……祖宗有没灭一宗一谷,我不知道。但那青诀绝不是什么好货。六百年前,这货作为凌霄尊者的大徒弟,资质平平,性格温润,从不显山露水。六百年后,突然成了四神会青龙分会长,竟还能与我老祖宗打斗上百招而不死。这人绝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六百年前灭掉拜月宗与百花谷的真正的幕后凶手就是他!”
众人这才注意到竟有一队杀气腾腾的御虚剑宗修士从天而降,领头的是御虚剑宗最为脾气火爆的大长老楚之逸。
当即,不少人做鸟兽散,不敢过多停留。
有人小心翼翼观察楚之逸等人的表情,确信这些人不是来安心参加婚礼的。
青诀也是厉害,竟将请帖送到了御虚剑宗。
御虚剑宗之人虽然不喜洛九秋,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们喜欢别人挖老祖宗的墙脚,还挖得这样惊天动地,前脚抢亲,后脚成亲,摆明了打脸。
云浮尚且躺在寒潭没有醒来,司马荇等人作为后续大部队,却正在火速赶来的路上。
至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赶来大战,不过是因为霍燃命人袭击了御虚剑宗,另外三个分会的神使轮番上阵,亲自攻上了万剑山脉。
风闻四神会与御虚剑宗打得不可开交之人,无不瑟瑟发抖,就怕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