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尘埃落定,慕实的去世让在场图谋不轨的人硬生生地压下了自己想要谋反的心。
在场的人,也只有慕时谦愣愣地看着父亲的尸体,他的父亲,就这样,去世了?!
而慕时雅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体一直在腐烂,她看着在她手臂上,身体里不停蠕动着的小虫子,恶心地快要吐出来。最后,忍受不了的慕时雅,撞上了正殿的台阶。
一时间,头破血流,她也失去了意志。
这个结局,有人欢喜有人忧。
“慕时谦,你父亲和慕时雅的尸体,我就交给你自己了,你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吧。”慕千司叹了一口气。
不过几天的时间,物是人非。虽然慕千司讨厌慕实和慕时雅,但现在,死者为大,他们也得到了该有的报复,她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
“是...”慕时谦按压住心里的伤心,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
“鸾戒失踪,这件事我和我父亲自会处理,以后若是再有心怀不轨的人,休怪我不客气。”慕千司冷冷地看着正殿之下的那些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她今天就放过他们。
处理完慕实,接下来,就该处理她父亲身体里的那个东西了。
“是。”其他人匍匐在地上,看都不敢看慕千司一眼。
他们今天能从三公主手上捡回一条命,他们已经谢天谢地了,断然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何况他们体内还有蚀骨,要是慕千司真的想要他们的命,那也只是顷刻间的事。
“古先生,这里,还劳烦您处理一下。”慕千司收起自己手里的白鸾剑,甩甩袖子离开了正殿。
皇甫容鹤看看古昇哗,又看看离开的慕千司,思虑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古昇哗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微微一笑。一个是白鸾剑的主人,一个是归尘的主人,这两个人,还真如同那位长辈说的一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甫容鹤低垂着脑袋跟在慕千司身后,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偶尔抬头看一眼,见慕千司不搭理他就又把头低下去了。
他微微卷缩着手,心里有些难受。慕千司一定是因为他瞒着自己是归尘的主人才这样生气的吧。他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他不想太高调,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亡命之徒。
而且曾经的他,对于慕千司没有多大的信任,才没有把这件事说给慕千司听,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皇甫容鹤不知道的是,慕千司心里并不是这样想。她觉得皇甫容鹤做的很对,有一句话叫做树大招风。若是皇甫容鹤一开始就亮出归尘剑,现在的他也不可能这么安宁。
而且也会让人觉得,归尘剑的主人竟然认一个小小的凤鸾族三公主为师,说出去,不免让人笑掉大牙,更会让人觉得皇甫容鹤图谋不轨。
在自己还没有很强大的实力的时候,最好还是隐藏住自己拥有的灵器,不然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而慕千司也没有生气,她只是表情略微严肃而已,毕竟她可是要去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让慕千司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不仅是慕时谦家破人亡的日子,更是她自己家破人亡的日子。
等到她和皇甫容鹤开到正苑的时候,正苑一片狼藉,更甚者,血流成河都不过分。
一群侍卫婢女躺在血泊之中,表情狰狞恐怖,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
血腥味在四处弥漫着,慕千司闻着这股味道只觉得恶心想吐。
推开慕潘房间的门,入目的是流业的尸体。流业睁大着双眼,嘴巴也张地特别大。
而不远处,躺着慕潘的尸体。慕千司站在原地,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再也挪不动脚步。
她双眼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如同上一世一样,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她的怀里没有了气息。
皇甫容鹤捂住慕千司的眼睛,声音温柔地说道:“别看了。”
慕千司没有说话,但皇甫容鹤感觉自己的手心一片湿润。
皇甫容鹤就这样用手捂着慕千司的眼睛,任由她的眼泪留在他的手心里。
他心疼地看着慕千司,他倒是宁愿她哭出声来,而不是这样压抑着她自己的情感。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慕千司才拨开皇甫容鹤的手,踉踉跄跄地朝着慕潘的尸体走过去。
慕潘的左手拿着一卷竹简,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好像在保护什么东西一样。
“父亲!”慕千司噗通一声跪在慕潘身前,头趴在他的身上,声音悲凉痛苦,身体也在不停地抽搐着。
“阿...阿司...”慕潘酿酿跄跄地抬起自己的手,摸着慕千司的头发。
“父亲。”慕千司抬头抹掉眼泪,双眼通红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慕潘猛地咳嗽几声,他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撑不了多久。
“父亲...”慕千司担心地看着慕潘,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是却被慕潘拦住了。
“阿司,你听我说...”慕潘紧紧地握着慕千司的手,他现在时间不多了,必须要赶紧将所有的事安排下去。
“在我书房的第三个暗格里,有一份密卷,里面写着...我...对...对你们的安排。还有...鸾戒...咳咳。”慕潘将鸾戒送到慕千司手里,然后继续说道:“这是...昨天一个人送回来的,你要好好...保护好鸾戒,不能再让它...失踪了。”
“这份卷轴,里面记录着我这些天的遭遇,你拿着,一定要除掉那个东西,不能...不能再让它危害别人了。”
慕潘每说一句话,就要缓一缓,然后再继续说。他现在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慕千司身上,现在也只有慕千司,才能担当起保护凤鸾族的大任。
“你...你以后...咳咳...你以后...”慕潘话还没有说完,就没有了气息。
他的手自然垂下,手里的卷轴掉落在地上,沾染着一大片的血液。
“父亲!”慕千司抱着慕潘的尸首失声痛哭。为什么她重活一世,却还是改变不了父亲的命运,为什么!
甚至因为她的重生,父亲比上一世去世的时间还提前了几百年。慕千司咬着下唇,紧紧地抱着慕潘。
是不是她就不该重生,这样,她的父亲就不会这么早早地离开她们,这样,她就不用再一次面对失去亲人,失去父亲的痛苦。
皇甫容鹤从后面抱住慕千司,眼里心里满满地都是心疼。他怜惜地看着慕千司,轻轻地说道:“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一句话,让慕千司的心里防线全面崩塌。她转身抱住皇甫容鹤,在他的怀里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