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平爆喝一声:“站住——”
却只是不紧不慢地围捕。
王水生娴熟地翻窗直奔后院墙,爬着梯子就跳下去。
刚落地。
就被早已守候多时的捕快摁住。
徐太平冷笑。
想跑?
开什么玩笑。
愿世界的小孩子过家家都知道要包抄后路。
将拼命挣扎的王水生押回院子。
徐太平已经施施然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斜睨王水生:“你自己开口呢,还是我帮你开口?”
王水生拼命挣扎:“狗腿子!不得好死!有种弄死老子!让老子多活一刻钟,你都踏马是没卵子的杂种!”
徐太平眯起眼睛。
狗东西!
嘴巴真臭!
不过,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激将法。
想激怒我。
这是知道自己逃不掉,所以干脆以这种方式求死?
不应该啊。
早两年前,这王水生也是受了大刑的,却什么都没交代。
据卷宗描述,这王水生在刑房的表现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看了几眼,就尿了裤子,大刑之下把第一次做手工的具体时间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怎么现在就这么硬气?
也不对。
这不是硬气。
这是明知道自己撑不住大刑伺候,所以干脆寻死。
只是,这反而证明,这个姓王的确实心中有鬼,宁愿速死,也不愿意招供某些事情。
呵呵呵。
徐太平暗暗叹口气。
可惜。
我的目的是破案。
只管王水生弑母一案。
别的,跟我没关系。
至少我现在管不着,也管不了,更不敢管。
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
简阳县上上下下都踏马不是好人,我能做的就是在简阳县大地震之前破更多的案子,激活更多的技能。
所以。
淡淡道:“王水生,你尽管骂,这种话,对我没有任何杀伤力,等你骂累了,再聊聊你连捅你母亲四十多刀的案子。”
王水生依旧骂不绝口。
可是。
徐太平却再次叹口气。
这王水生,果然有问题。
听到我说要聊弑母案,他竟然有那么零点几秒的愣神。
也就是说,这王水生根本没想到我是冲着弑母案来的。
果然是个麻烦。
徐太平心里记下这事儿,却没揭穿。
而是再问一遍:“王水生,回答我,你,有没有杀害你的亲生母亲!”
“我没有!”王水生疯狂呐喊:“我什么都交代了,你可以查卷宗,我当时说的话,全是真的!”
“我现在只想听你说。”
“你……”
“你要么在这里说,要么就去县衙刑房里说。”
“我,我说……”
王水生又重新把两年前发生的案子讲了一遍。
与卷宗记录一模一样。
徐太平打开卷宗,重新对比。
确实一模一样。
甚至一字不差。
呵呵。
不用说。
肯定有问题。
这口供,背诵了多少遍?
才能在时隔两年之后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但徐太平依旧没揭穿。
而是不厌其烦地追问各种细节。
直到最后,才厉声喝问:“那你为何一见我们就逃?怕不是做贼心虚?老实交代!”
王水生哭诉道:“小人实在是被打怕了,不愿意再受刑,所以看到诸位捕爷就,就害怕至极……”
徐太平挑眉:“当真?”
“千真万确,小人街坊邻居都知道。”
徐太平摆头。
吴六一将门外看热闹的邻居抓来两个,询问。
邻居们纷纷表示,王水生自从进过一次刑房之后,再不敢跟捕快衙役们打交道,远远见着就绕道走,就像老鼠见了猫。
还有邻居打趣:“这水生啊,确实吓破了胆,和他老爹一样成了废人。”
“王老根坏了身体,王水生却是坏了胆子。”
“碰上那事儿,谁也别笑话谁。”
“正常人进了县衙,有几个能好生生地出来?”
“那聚福号的傻少爷,就在里面待了几个时辰,出来也疯了不是?”
“可不是咋地……”
徐太平见火候差不多了。
摆摆手。
示意捕快放开王水生。
而后喝道:“王水生,本捕头负责重审你的案子,在抓到凶手之前,你不准离开简阳城,否则,视为畏罪潜逃。
“还有,别想着找替罪羊,本捕头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这案子本捕头看得分明,你们父子二人肯定有人没说实话,但不要急,本捕头挨个儿审问。
“还没有人能从本捕头手底下逃掉。”
说完。
起身就走。
同时喝道:“随我再审王老根,这次,本捕头要上点手段。”
于是。
徐太平又带人返回王老根家。
留众捕快在外面守门。
独自一人审讯王老根。
午饭、晚饭都是捕快送进房间的。
一直到亥时。
徐太平才出门,带队返回县衙。
并叮嘱众捕快明天早点点卯,天亮就到,有大行动。
吴六一笑呵呵地问:“徐爷,什么大行动?危险吗?”
徐太平呵斥:“不该问的少问!”
吴六一讪笑。
县衙对面的小巷子里。
有一个人影注视着徐太平等捕快离开,立刻飞奔返回平安坊。
速度极快。
却又轻盈迅捷。
这是武道修士所特有的轻功。
这武道修士潜入一个大院子里。
对了暗号。
进门。
跪下回禀:“香主,那徐太平在王老根家待了一整天,亥时一刻才离开,现在解散了,解散之前还说明天早晨有大动作,要手下捕快天亮就到县衙点卯。”
房间里。
有四个人。
正中一人身形瘦弱,穿着一袭青衫,面容蜡黄,正是香主。
香主两侧各站着一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形魁梧,光头,手持一根鹅蛋粗的熟铜棍。
女的身材娇小玲珑,穿着一身淡粉色劲装,面容也娇俏可爱,背上背着一柄长剑。
还有一人,跪倒在香主面前,正是王水生。
听完武道修士的汇报。
香主抬抬手指,示意武道修士起身。
而后轻声细气道:“简阳城鱼龙混杂,风云聚会,将有大事发生,务必约束帮众,不得惹是生非,胆敢坏我天下帮大事,灭门,诛族!”
武道修士凛然:“属下这边传令。”
香主摇摇头:“不急,先把王水生这事处理掉。”
“如何处理?请香主示下。”
“杀!”
“属下这就动手。”
“你不要出手。”
“那……”
香主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王水生:“王水生,你让本座很失望,加入天下帮已有十年,却寸功未立,还差点连累帮派,你说,本座该如何罚你?”
王水生战战兢兢地叩头:“求香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能找到那件信物。”
“呵呵,十年了,你说你见过那件信物,本座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拉入帮中,职位、金银、女人给了你无数,结果至今毫无所获,本座怀疑……你在欺骗本座。”
王水生更加惊惧,连连叩头:“属下绝对没有欺骗香主,若有谎言,属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再信你一次,不过,你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善后。”
“香主?”
香主眯起眼睛,寒光闪烁。
轻描淡写地吐出几个字:“你父亲王老根,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