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半截断刀劈在孙景真右肩上。
齐根而断。
鲜血喷出好远。
孙景真发出凄厉的惨叫。
面容抽搐。
身体颤抖。
却无法挣脱“画地为牢”的技能效果,只能眼睁睁看着右肩喷血。
徐太平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把沾血的断刀架在孙景真左肩。
冷冷问:“还想要这条胳膊?”
孙景真大惊,强忍钻心的疼痛,急忙点头:“要,要,要!”
“好,回答我的问题!”
“您问。”
“杀害小王村一百多口人的是谁?”
孙景真打个寒颤,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之色,紧咬牙关。
徐太平冷笑。
也不追问。
只是缓缓举起半截断刀。
断刀高高举起。
刀身上的血渍顺着刀刃淌下。
汇聚成血滴。
滴在孙景真左肩。
一滴。
两滴。
三滴。
每一滴鲜血滴在肩上,孙景真便要抖上一抖。
到第五滴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强大的恐惧,带着哭腔开口:“别砍,我说,我说……”
徐太平这才冷冷重复刚才的问题:“杀害小王村一百多口人的凶手是谁?”
“是曹新和王增福。”
“王增福是谁?”
“前任保正的儿子,是天下帮在小王村的供奉。”
徐太平大惊,挥刀架在孙景真脖子上,厉声喝问:“王瑞娘她爹?”
“是!”
“那曹新为什么要杀他?”
“没有,王增福没死,那是一场戏,是演给外人看的,是瞒天过海的把戏,实际上曹新和王增福的关系一直很好,是王增福主动把保正之位让给曹新,这么多年,这俩人一直在糊弄小王村所有人。”
徐太平听到这里,瞬间毛骨悚然。
浑身发冷。
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有无限的恐惧自心头生起。
一场长达二十多年的表演?
这俩人,图什么?
何况又搞了一出假死的戏码。
目的是什么?
徐太平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行压下内心的悸动。
而后,猛地睁眼。
眼神更加冰冷。
死死盯住孙景真的眼睛:“他们想干什么?”
“这……”孙景真满头大汗,鲜血狂流,却依然难掩内心恐惧,犹豫着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犹豫中。
抬头对上徐太平死寂的眼神,恍若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瞬间清醒:“他们……”
说到这里。
深吸一口气。
咬牙道:“他们想,想修炼。”
“修炼?”
“对,一门上古魔功,先布阵,再以风水秘术养阵,待阵成后填入上百人命,最后修炼者以身入阵,激活阵法,只需数个时辰,便可将修炼者改造成强大无比的武修。”
“王增福!”
孙景真叹口气,彻底放开:“就是王增福和他父亲王勇的谋划,为了避免惹人瞩目,王增福还将保正之位让给曹新,然后就是长达二十多年的筹备,准确说,是二十一年。”
徐太平已经猜到王增福和曹新有大计划。
可没想打,竟然是这样的计划。
耗时二十一年。
以及上百村民的生命。
只为堆出一个强大的武修。
会有多强?
孙景真再叹息:“大师境。”
“嘶——”
徐太平情不自禁倒吸冷气。
大师境武修!
可怕!
二十年谋划外加一百多条人命,就能将普通人改造成大师境武修。
这秘术要是扩散,天下百姓将会成为野心家的修行资源。
人将不人。
国,也将不国。
不只要天下大乱。
更要生灵涂炭。
人人都有可能沦落为更强者的修行资源。
那可是大师境武修。
正常人,从入道到修炼至大师境武修,至少得三四十年,还得是一路畅通的前提下,若是在某个境界卡住,可能到死也无法突破。
能修炼到大师境的武修,少之又少。
可现在,只要提前二十年布局,再牺牲一百多人,便可直接成为大师境武修。
谁不心动?
尤其天下动乱时,朝廷自保不暇,哪有心思管这些最底层的百姓?
想到种种可怕的画面。
徐太平再也忍不住:“这个阵在哪里?”
“就在小王村。”
“具体点!”
“小王村这个村子就是一座大阵,是王增福、曹新他们花二十年改造的。”
“那阵眼在哪里?”
“不知道,”孙景真叹口气:“贫道来小王村,就为寻找阵眼,伺机破坏,奈何他们藏得太深,找了一年,却始终没找到。”
徐太平听到这里,又皱起眉头:“你也是天下帮的人,为什么要坏曹新和王增福的事?”
“天下帮是天下帮,贫道是贫道,天下帮自下而上数百万人,互相看不顺眼也是常有的事。”
徐太平再做深呼吸。
在心中把这些信息仔细捋一遍。
分清主次。
确定目标。
而后,冷笑一声:“这么说,你倒是个好人。”
孙景真咬着牙回应:“贫道不是好人,但有底线,贫道加入天下帮,目的便是推翻这腐朽的晋王朝,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徐太平信吗?
一万个不相信。
这贼道,比曹新还狡猾。
表面一套,里面一套。
看似道骨仙风,实则阴险狠辣。
绝不是善茬。
试图破阵眼、阻止王增福接受改造?
呵呵呵。
真有心,直接报官不行?
县里不行,去郡里。
郡里不行去州里,甚至可以去神京告状。
何况全国各地都有六扇门,六扇门受皇帝直辖,真收到这种情报,绝不会坐视不理。
甚至可以召集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来寻找阵眼、阻止曹新、王增福。
但他没有。
就蹲在山上。
干啥?
当护林员呢?
所以,这贼道,必然憋着其他坏心思。
徐太平不敢确定孙景真的动机。
但根据多年看小说、影视剧、动漫的经验判断,也绝对不是好东西。
这种人的话,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自己带脑子能分辨真假才最重要。
如果实在无法分辨,那就……听其言,观其行。
话会骗人。
但行为不会。
捋清思路。
徐太平收起滴血的断刀,拍拍孙景真的左肩:“看不出来,你这贼道还有点良心。”
孙景真挤出一丝痛苦的笑容:“不敢在徐爷面前撒谎。”
“行,本捕头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答案正确,便饶你一命。”
“徐爷请问。”
“曹新和王增福是主谋,那主要凶手是谁?是谁把那些村民以最残忍的方式一一杀害?”
“是一头山魈。”
“山魈?”
“对,”孙景真咬牙切齿道:“村里有座山神庙,庙里有个庙祝叫王六郎,这王六郎借助山神庙的定点神性,控制一头成了气候的山魈,这王六郎只听王增福一个人的话。”
说到这里,又恨恨补充一句:“贫道驻守山上,也为防备那畜生,只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