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珅地位尊贵,手握重权,受重伤的消息断然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张毅当机立断,将他紧急送往“刻铭医院”,将刚下班离开的陆青铭拉回来为他抢救。
陆青铭一回来便看到浑身是血失去意识的顾洛珅,向来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他立刻便抹去了所有的笑意,神情严肃深刻,用最快的速度组成了最尖锐的医疗团队给顾洛珅做手术。
三个小时后,陆青铭从手术室出来,将口罩摘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张毅立刻上前,问道:“陆帅,我家少爷怎样了?”
“怎样?差点就死了。”陆青铭给了张毅连同他身后的那些保镖一记白眼,“你们这些当保镖的都怎么做事的?眼睁睁看着敌人拿枪朝着你们少爷胸口开么?”
张毅语塞,他身后的保镖开腔道:“是我们护卫不周,但是,毅哥当时不在现场,怪不了他……”
“不,这事其实怪我。”张毅闷闷地说了一句,他已经从保镖那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声音沉冷了几分,“是安若尘开的枪,如果我看好了安若尘,她就不会跑去给少爷添乱,还开枪伤了少爷了。”
陆青铭眸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开枪伤洛珅的是那个安若尘?怪不得……”
张毅看陆青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便问道:“怪得不什么?”
陆青铭道:“怪不得顾洛珅会受枪伤,还是那么近距离,几乎是贴着胸口开的枪。”他看了顾洛珅的伤口,胸口那道,已经灼伤了皮肤,说明枪口离伤口很近,而能这么近距离接触顾洛珅的,只能是顾洛珅信任的对象。
“是,就是她,利用少爷的信任伤害少爷!”张毅此刻很自责,也很愤怒:“没想到安若尘那个女人那么心狠,少爷那样爱她护她,为了救她甚至把夫人抛到一边,她居然狠得下心!”
“你这话可未必准确。”陆青铭淡淡道,褐色眼眸里透露着沉思。
“陆帅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青铭目光沉静地看向他:“这么近的距离,子弹却没有打中洛珅的心脏,只是轻微伤到他的心脉,你说,是安若尘不懂枪术,还是,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张毅冷嗤了一声,“她手下留情的话还用得着补第二枪吗?依我看,安若尘的心就是用石头做的,不,肯定是在白绍泽那里被白绍泽的毒毒坏了!”
陆青铭没有和他争辩下去,事情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安若尘本人知道,他此刻更为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于是便话锋一转,神色峻冷道:“两道枪伤都不是致命伤,还不足为惧,真正要担心的,是另一个祸患。”
张毅心中一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
“洛珅中毒了。”陆青铭一字一句道,“起先我以为他昏迷是因为受了枪伤失血过多导致,但是在手术过程中我才发现,真正让他昏迷的原因是因为毒发。”
“毒?”张毅差点叫出声,“怎么可能,少爷怎么会中毒?”
陆青铭摇了摇头:“如何中毒不得而知,但是我可以确定,他中毒的时间是两天前甚至更早一些,潜伏了两天才毒发,恐怕因为受了重伤,血液加速流通,并且身体抵抗力急剧下降,所以让原本慢性的毒药迅速发挥了效果。”
“这毒,是致死的吗?”
“是,但是不是立即致死,而是通过引发中毒者身体器官衰竭,慢慢地在痛苦中死去。”陆青铭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这种毒药和沈墨铭中的毒原理很像,但是却比沈墨铭的那种型号的毒更加刁钻,说不定,这个毒药就是来自白绍泽手中。”
“又是白绍泽?!”张毅脸都白了:“那……那能解吗?”
陆青铭眉目间神色凝重:“不好说,这种新型毒药需要对应的解毒药剂才能根治,而研制解药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在只能暂时压制,延缓毒发时间。你也立刻利用顾家的渠道,联系国内外最前沿的专家来一起研制!”
张毅此刻,完全乱了,只能本能地听从陆青铭的安排。
“你也镇定点。”陆青铭的声音从容不迫,“洛珅估计这两天会清醒过来,而在他醒来之前,还需要你和沈墨铭来稳住顾氏集团内外的局势,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比我清楚。”
“陆帅放心,我知道该做什么。”张毅眸色恢复清明冷郁。
陆青铭看了看时间,立刻转身要投入解药研制工作中。
……
混乱奔波的一夜终于过去,太阳升起,将一切黑暗驱除。
而在一处隐蔽的山间别墅内,气氛却依旧冷凝。
白绍泽已经换上了一套休闲套装,除了脸色有些白之外,看不出他身上负有枪伤,然而深深皱起的剑眉却显得他的神色冷鹜瘆人。
蕾咪跪在客厅中央,小声哭泣,一边的脸已经被打肿,呜咽道:“爷,我是故意被顾洛珅抓去的,那也是因为我知道你有意让我将白零的一些情况告诉顾洛珅,让顾洛珅对白零更加愧疚,这样才有利于开展爷的计划,所以才……”
“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白绍泽冷冷看着她。
蕾咪垂下头,想起顾洛珅交代的话,还是继续说下去:“是啊爷,我除了伺候爷之外,什么都帮不了爷,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是从秦哥故意将白零以前的事情告诉之后,我就大概猜到了爷的目的,所以才主动配合。”
“爷,为了让顾洛珅更加信服我说的话,我都是等到他的人打了我半个小时才开的口。”蕾咪抬眸,哭得楚楚可怜,脸上脖子上的伤痕还很明显,“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绝对不擅自行事了!”
而恰在这时,守在外面的保镖进来汇报道:“老大,白零姐他们到了。”
白绍泽沉冷的视线在蕾咪脸上停留了片刻,捻着指腹,空气无形之中变得冷了几度,蕾咪垂下头,不敢再说话,等着他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