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上,惊海狂涛,在暗云之下,暴雨之中,暗绿的海水是一只不安的魔兽,发泄安的暴怒。
一棵似树非树,似柱非柱的巨物,擎于海天之间,散发墨绿暗光,呼吸般明暗交替。
天穹下乌黑的雨云和天青的冷光雷云堆在一起,它们上下交叠,却泾渭分明,完全不混合交互。黑色的乌云更广更阔,漫及海洋至陆地那么宽广。青云更为浓厚,顶在乌云之下,交错着云雷闪光。
窿穹云?在乌云中现身,在雷云闪光中惊鸣,展动的气态云翼,推动着云气、雷光的气环。气环中闪着耀眼的光芒,以巨大的直径将海天之间的巨物一环一环的套住。云环内,雷电闪烁,云气浸染,闪动的耀光噼噼叭叭打在巨物之上。
这巨物外皮粗糙,糙得像一株古槐的表皮,皮裂之间呼吸着暗绿的光芒,它又像一束巨大的网笼长罩,引导着无限的海水冲上天空,形成无尽的乌云暴雨与云雷对抗。
在这两兽交战的外围,袭击过爱莉丝他们的黑色怪物在和云雷枭獍激烈交战,它们捉对成群,彼此间丝毫不让,一样形成了严酷的战争环境。
几天了,不知道几天了,远远躲在海岛上的乔普拉和斯凯勒他们一直关注两只顶级魔兽战斗。事实上他们一边在看,一边在躲,两兽的战斗范围太广,他们已换过好几个岛屿安身。可让他们畏惧不前的,是那只绿色的,不知道是植物还是动物,亦或是别的什么生物的魔兽实在太过巨大了。
虽说是窿穹云毟那怪物在战斗,两者体形相差非常大。窿穹云毺逍巫畲笠仓灰碚挂话偌甘米至两百几十米,因为窿穹云毶硖逶破滚动的原因,无法目测出更具体的数值,而浮海连天的魔物高度得以公里计数,具体多高多长无法得知。
但看得出的是,两者间的战斗是你死我活,绝不罢休的。这已经是它们之间不知道多少次的血战了,而每一次血战可能持续数天,甚至十数天。
“是什么让它们这么不肯罢休?”宗伊带着疑问。
瑟提目不转睛的在暴雨中注视着那庞然巨物:“只有可能是地盘争斗。”
“真的是这样吗?窿穹云毜睦铣膊皇腔乖谒的掌控吗?”宗伊仍是难以相信。
“兔子都有三个窝,窿穹云毧赡懿恢挂恢话采沓惭ā!鄙提又解释道:“而且魔兽的地盘之争,也不仅仅局限在巢穴附近,而是一块由它主宰的领地。这个领地可以很更很大。”
“可是这里还有很多可怕的强大魔兽,为什么是它们两个在争斗?”丹奇询问。
“那不一样。”瑟提补充道:“一块领地可以有很多人,但领主只能有一个,就像人类一样!”
薄暮奇美拉上,莎弥拉摘下望远镜,擦拭着镜面上的雨水,大声问乔普拉:“你觉得它们谁会赢?”
乔普拉沉默了数秒再回答她:“很难说,它们的破坏力,可能都超过了《魔兽大百科》对十阶的界定。这种呈度的战斗,无法判断最后的结果。不过从目前看,窿穹云球湓谙路纭…”
戴尔附和道:“是啊,从体型上那个大家伙就占了优势,我们可以考虑改变策略。现在两只最顶级的魔兽在战斗,无论如何对我们都是天大的好事,也许这回我们的收获不止一只鸟。”
法琳不满的看了戴尔一眼:“别有太贪心的想法,那是很危险的念头,最好还是量力而行,你说呢斯凯勒骑士大人。”
斯凯勒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两只魔兽的争斗上,一个人自语:“一次一次再一次的战斗,我觉得它们快要有个结果了。那个庞然巨物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们还是应该按照预计的计划来,不应该随意改变原定目标,那样只会打乱计划。”
巨大魔兽不会以肉体进行攻击,它一直在操控天海之间的元素魔法与窿穹云毝钥埂=环娴那慷让挥兴媸奔涠减弱,反而令掀起的海风巨浪更加狂暴凶残。
冰稚邪和爱莉丝她们看到这场战争时,在另一个方向上,不过他们知道圣园的人就在附近。爱莉丝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巨大家伙,世上竟有如此巨大的生物?
伊里奇也被吓住了,但她虽惊不惧,只是一脸严酷,她注意到冰稚邪的神色有所变化,一副思索模样,她没有询问,只是默默的观注着。
一直盯着战斗的冰稚邪冷不丁的问怔怔发呆的爱莉丝:“如果让你跟那个家伙战斗,你有勇气吗?”
“啊!?”爱莉丝愣愣看着师父,指着自己:“我?”
冰稚邪没有看向她,仿佛似在自说自话:“……不行……,嗯,确实……”
爱莉丝满脑门问号,又问道:“师父,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是。”冰稚邪简单回了一个字。
“啊!”爱莉丝慑愣愣的发呆,说道:“虽然……虽然我有时候热血上头,会不管不顾的做一些事,师父也说过爱莉丝很有勇气,但……”她怯生生瞧着那可怕的场面,别说和那个大家伙了,就是海面上争斗的其它魔兽,她都没有这个底气:“师父,你是不是太为难我了?还是觉得爱莉丝真有这么了不起?”
冰稚邪也没理她,只道:“现在倒算是个机会,它就在那里,或许可以试一试。”
爱莉丝认为师父应该不是在和她说话,而是在自说自话,忽然她吓了一跳:“试一试?你要试什么,师父?”
冰稚邪指着前方道:“它肚子里有东西,我想把它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您是说那个发绿光的大家伙吗?”爱莉丝瞪大了眼睛问。
冰稚邪点头。
爱莉丝疑惑又吃惊,看向巨物:“里面有什么?”
冰稚邪摇头:“不太清楚,应该……是条龙吧。”
“龙!巨龙?”
冰稚邪再次点头:“我之前听到了它的呼唤。”
“就是你昏睡的那次?”爱莉丝紧紧拉着师父的手,生怕他又睡死过去。
“是。”
“它在呼唤师父你?”
“不是。”冰稚邪说:“不是身体上的呼唤,是扎菲诺感受到了它的存在。我身体里,来自帝龙的生命,感觉到了它生命的‘呼唤’。或者,那不应该叫‘呼唤’,称‘存在’更为准切。但它确实是在‘呼唤’,我之前之所以昏沉过去,就是想听清楚这个‘声音’。”
爱莉丝听得云里雾里:“它的声音能传到那么远?”
冰稚邪终于回过头,看着她的面庞对她说:“不是声音。我换个方式说吧,是那天我感觉到吹来的湿气雨雾中,居然夹杂着龙的‘味道’。因为那种感触太为淡薄,我必须更专注的去感受它的存在,所以才会陷入短暂的昏迷。”
“你的‘短暂’可一点也不‘短’,而且师父也该和我们说一下吧。”爱莉丝委屈道。
冰稚邪微笑安慰她道:“不是我不想说,哎,怎么说呢……还是受到了扎菲诺性情的影响吧,那时候我血液上涌,异常兴奋,一心只在探究那微薄的感触上,所以匆匆拿了斗篷往怀里一抱,就睡过去了。”
爱莉丝噘嘴道:“原来是这样,好吧,看在扎菲诺的份上,这次原谅你了。”忽然又瞪眼问:“师父,你现在是不是可以隔很远,感触到别的巨龙存在呀?”
“不是。”冰稚邪锁着眉头道:“是那条龙通过那个家伙,传递了自己的信息。也可以说,那个家伙汲取了龙的力量释放魔法,被我感触到了。”
爱莉丝道:“它肚子里有条龙……它把龙吃了!?”
冰稚邪形容道:“更像是被筐入网笼中的鱼,它被封在里面,无法挣脱。”
爱莉丝挠头:“不就是一条龙吗?还被别的魔兽吃了,也不是很强大嘛。可能还没有古拉普厉害能打。”
冰稚邪若有所思道:“它的存在,能让我一个激灵,不管强不强,应该是很有意思的家伙。得想个办法,把它从巨兽肚子里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