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媚的天空,整洁靓丽的街道,一幢幢不高却干净的建筑,植被、花坛点缀在其中,所有的规划都非常完美,没有丝毫杂乱,让人赏心悦目。
窗内的客厅里家居摆设稍显得有点多,客厅不算大,也不小。这只是一间比较私人的偏厅。摆放着各种饰品装饰的木制展示柜横隔在客厅中央,将这不大不小的客厅分隔成两个部份。
靠里的这半间客厅,两张白色的皮制长沙发对面而放,中央摆放着比沙发略高一点的长条形玻璃茶桌。左侧的沙发坐着一位白色短发、梳着背头,穿一身便装,皮肤古铜的男人架着二郎腿,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杯,品味着杯里的红茶。
右侧的沙发,是一个黑色垂肩卷发的男人与白发男人对面而坐,他身穿紫黑宽袍,坐姿更加随意,背部向后仰靠着,桌前也放着一杯红茶却没有动,一双黑色眼睛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茶很不错,很长时间没喝到你家的茶了。”白发男人放下茶杯,又拿起茶桌上盒子里一块饼干尝了尝,背部也靠向了沙发。
黑发男人道:“前段时间安排的履新晚宴,克里斯汀先生还算满意?”
白发男人抬起眼帘,露出了他红色的眼睛,道:“西执政官何必这么客气,也不是第一次来贵领地了。你的安排无微不至,我非常满意。”
这两位不是别人,底斯曼共和国的西执政官柏底厄斯·忒墨赫耳和魔月帝国五大家族之一,克里斯汀·比莫耶的父亲,克里斯汀·卡尔文。
“哈。”忒墨赫耳说:“卡尔文,上次以公使身份离开还是好几年前,这回履新已经是魔月驻我国的全权大使了。嗯,虽说有点迟,还是理所应当的晋升啊。”
卡尔文道:“离开那年,南部军队出了些状况,国内调我到南境军中呆了两年,后来又调任北境驻守,一直呆到去年末。说到底还是权力的斗争,不过我也无所谓了,这回担任全权大使,还希望在任上得到西执政官的多多帮助。”
忒墨赫耳语调轻和平缓,带点懒散。必竟这不是官方的正式会晤,只是两人私下的会谈。
卡尔文赞叹道:“这一回圣园联合诸国共抗天劫的事,你的学生出了大风头啊。这么优秀的学生,令人羡慕十分。”
“啊,你说乔普拉啊,她确实是我诸多许生中最满意的一位。”忒墨赫耳展颜道:“因为伊妮丝是一头金发的原因,很多同僚误以为她是我女儿。呵,可惜不是,我还真希望她是我的女儿呢。”
卡尔文四下打量道:“说到你妻子,我好像没看到佛洛伊女士,她不在家吗,还想向她问好。”
“她在替我忙公务,我会替你转达问候的。”
卡尔文接着道:“这么说,那位二十多岁的迪克希特·乔普拉真的已经是光系大魔导士了?”
“是啊。”忒墨赫耳苦笑道:“反而我这位老师多年来丝毫没有进展,大魔导测士始终过不了,领域力量上也没有任何突破,53岁了,还是停留魔导士阶段。”
卡尔文道:“哦!执政官原来比我还大五岁呀。啊,是啊,算起来确实是53岁了。呵呵,印映里,我一直认为你比我要小呢。”
这两人一人48岁,一人53岁,然而看上去卡尔文样貌与岁数相当,忒墨赫耳却像40不到,37、8的人。
忒墨赫耳说:“每天不是在办公室审阅文件,就是在实验室做魔法实验,不用像你那样风吹日晒,当然也没有卡尔文这样显得精神。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挤占得我一点自我提升的时间都没有了,领域方面一直得不到突破。”
卡尔文听他诉苦,缓缓道:“我可不认为执政官你的实力没有进展。即使力量上没有突破,要打败自己的学生,还是轻而易举吧。”
“也没你说的那么轻松。对了,要品尝伊妮丝腌制的梅子吗,味道还不错呢。”忒墨赫耳轻描淡写的说着,走到阴凉角落里放置的一个橱柜前,抱出了一个腌梅罐。
卡尔文再次露出笑容道:“柏底厄斯何必谦虚呢,你不是一个喜欢谦虚的人呀。当年帝国改制,与你争夺西执政官一位的还有一位希维尔的女士吧,她是一名光之魔舞者,而且声望和当时在共和国中的地位都比你高。可最终你得到了西执政官的位置,而她就此失踪。”
“职位争夺往往出其不意,元老院的那些人也不一定视声望和实力来定。克里斯汀先生又想说什么呢?”忒墨赫耳一边盛着梅子到白色的瓷碟里,一边说。眼睛却在出神,思索对方突然说起这话的用意。
卡尔文道:“那位希维尔,她,被你杀了吧。”
忒墨赫耳眼神一寒,侧着头瞥向沙发上的卡尔文,久久地盯着。卡尔文同样目视着对方。
忽而,忒墨赫耳笑了起来:“卡尔文呀卡尔文,说出这样的话,惹是其他人我一定不客气了。”他将盛好的梅子拿来放在桌上,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卡尔文微微笑道:“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这么糟。”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卡尔文道:“不论是帝制时期,还是共和时代,我一直在贵国担任公使,查到点情报很令你意外吗?”
忒墨赫耳端起凉至六分温热的红茶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说道:“希维尔和一个名叫凯末尔·沙欣的盗匪私交不浅,而这个盗匪在帝制时期在我国犯下了重案,所以无论如何只要元老院那边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同意她担任西执政官这一职务。”
“但这不能解释她为什么失踪。”
忒墨赫耳目视着对方血一样的双眼,沉默了数秒后,一字一字道:“她,是我杀的。”
“哦,这才像你嘛,柏底厄斯·忒墨赫耳。”
忒墨赫耳脸上看不出表情道:“你是改行要破案吗?”
“没这个兴趣,只是想听你说实话。”卡尔文回想了一下,道:“凯末尔·沙欣,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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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墨赫耳说:“他的绰号你可能听过,暴主。”
“他呀。很久很久以前的成名人物了。”
忒墨赫耳又说:“说件你可能不知道的事。最近报纸上传来死讯波多卡西杰,曾经是这人的手下。”
“我确实是第一次了解。”
两人喝着茶,吃着饼干和梅子。卡尔文擦了擦手道:“闲话说完了,说正事吧。”
“你不会要跟我在这里谈公务吧?我可是难得要接待你才休假一天。”
卡尔文说:“是令嫒与小儿的婚约的事。”
“噢~!宴会上,你向我说过了。”
卡尔文说:“所以你的意向如何?”
忒墨赫耳叹道:“比莫耶吗。这样好吗?必竟上一次和阿芙洛定下婚约的人是你的大儿子欧帝斯,这样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只要阿芙洛没问题,就没有任何问题。”
忒墨赫耳说:“联姻的事我一向赞成,我担心的是贵国国内的非议。上次订下联姻婚约就让贵国国君不太高兴,比莫耶现在是你唯一的儿子,贵族家主能顶得住大臣的议论和国王的施压吗?”
卡尔文撇嘴笑了:“哼,我国陛下现在恐怕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事了。神圣鹰狮帝国正在举国东征呢。”
“哦!”
“不然你以为国内急急忙忙派来我这里是为什么?就是为了稳定贵我两国的关系。”
“那这么说,他现在一定会非常希望我们两家联姻。”
卡尔文道:“就看佛洛伊和阿芙娜的态度了。”
忒墨赫耳郑重说道:“婚约没有任何问题,我同意了。我妻子和女儿的态度,你不用担心。”
“原来如此。那这件事就口头定下了,等你和夫人女儿商议过后,我们定具体的日期。”
两人握手定约。忒墨赫耳却很好奇,问道:“我虽然是底斯曼的执政官之一,但并不是世家大族出身,论身世显赫和家族地位,克里斯汀家族要尊贵得多。可是前后两次婚约,都是卡尔文你主动提出,这让我有点不解。仿佛你不该是主动的那方吧。”
卡尔文说:“你不是一个喜欢自贬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吃惊。”
“实话而已,算不上自贬。”忒墨赫耳轻哼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比你们低一等,甚至在我眼里,大部份世家贵族都滑稽又可笑。”
卡尔文说:“家族地位在一个国家越显赫,也越容易遭到君主的猜忌,何况我的家族一直是实权派。这种情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联姻,让君主有所忌惮。之所以我一意要和西执政官你联姻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认为忒墨赫耳你迟早还能更进一步。”
“是吗?你居然这样想。”忒墨赫耳道:“这种犯忌讳的话出自一位全权大使口中,我们的大执政官知道了非但会不高兴,还会以为你想谋害他呢。他可不算老啊。”
卡尔文笑道:“开个玩笑。”
“这不是好笑的玩笑。”
“但我欣赏执政官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哦?”
卡尔文说:“以你年轻时候的表现,以及能爬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不值得欣赏吗?”
“我年轻的时候,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卡尔文说:“你年轻时最出名的那次经历。由圣园萨胡尔·道森统帅,剿灭恶魔一族与光明会的战役。想想那时各国派去参与的人员,有哪一位能像西执政官,仅仅21岁就参与这么重要的事件?能得到这样的殊荣,想来当时贵国也是深思孰虑后的结果吧。”
忒墨赫耳说:“当年帝国派去参与这场战争的人也不仅仅只有我一个,我也不是其中最突出的。”
“可你是最年轻的,所有国家中最年轻的那位。”卡尔文感叹说:“那时候的我,还是皇家学院一名在读的学生,看到报纸上传来的消息时,只有无限的羡慕啊。仅凭这一条履历,我就知道柏底厄斯·忒墨赫耳先生你,将来一定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而事实也证明了我的判断。”
说到久远时,年轻时候的事,忒墨赫耳也忍不住回味,仅管他是一位很少表露自己真正情绪的人,但仍因此露出了回味的笑:“说起来,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当年参与那次行动的人,在世的每一位无不功成名就。”
“你还和那些人有联系吗?”
“有,少。最近见过面的,还是两年前见因公务与摩耶得见了一面。”
“他呀。”卡尔文点头道:“现任gitw的最高首领,我认识他,还见过他妻子。”
“当年实际指挥那场战争的人就是他。不过他离婚了。”忒墨赫耳说。
“这我倒没有听过。”
忒墨赫耳说:“就是前几年离的婚,具体哪一年记不清了。”
卡尔文靠着沙发回忆道:“我印象里他的妻子蛮漂亮的,名叫斯蒂芬妮·莉莉丝。这个女人还有一个自己的小名,叫……叫什么蔻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