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目转身往前殿去,自从回府见到萧静,她一直在受各种质疑和欺辱,好在她比较聪明,总能化险为夷,忽地想到那天晨早她曾经开口的小忙。
他停下脚步,转了个方向,独自往乔府的马厩去,她视他为朋友,坦诚以交,他又岂能遮遮掩掩,朋友的小忙,自当尽力办到。
……
晖明殿的初语院
初语院虽说是晖明殿里的院子,却比正常院落要小很多,这里总的仅有两间小屋,独立在晖明殿和校场之间。
因为屋的四处没有遮掩,比起霖戒园还差许多,霖戒园尚是小二进的院子,四面围墙环绕,即使冷风再大,围墙堵了一半,风势也减去大半,而初语院冷的无处可藏。
从晖明殿的后殿绕过来的一条小道上,一位身着青石绿丝棉长衣的婢子,小碎步跑过风最大的青砖路,来到了初语院的门口。
两间屋子独立又显眼,除了屋里以外,没有避风之处。
小婢来到门前,不敢直接去屋里,停在门口大声禀话。
“两位娘子,两位娘子,奴婢有事禀报。”
屋子周围密不透风,全都用厚布帘和遮光帘封住,里面隐隐传来声音,可小婢听不清楚。
“两位娘子,奴婢有话回禀。”小婢又扬声禀报。
小婢站着抖了会儿,里面的有个仆妇掀帘探出头来,半张鞋拔子脸看了过来。
“是苏碧啊,快进来回话,娘子都等急了。”仆妇朝她招着手。
小婢应了声是,便随着仆妇进去。
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重天,屋里两个暖炉烧的暖通通,暖的小婢身上倏地打了个哆嗦。
屋里两位娘子正对坐着下棋,黑白棋子布满了棋盘,想来已经下了多时。
两人身边各站着一名仆妇,伺候茶水点心。
刚才掀帘的仆妇走上前:“娘子,苏碧回来了。”
张文怡举着一枚白棋,正思考该下哪一步,闻声扭头看向苏碧,她放下手中棋子道:“先不下了,正事要紧。”
陈竹烟闻言,放下手中的黑棋,点了点头:“好。”
张文怡转过身,看着苏碧问:“晖明殿那边怎么说?大司马今晚去哪里赴宴,还是和往常一样三更天回来吗?”
苏碧搓着冻僵的手回道:“娘子,听赶马车的师傅说,大司马让他今晚去庆国公那儿去接他。”
去庆国公那儿?
提及庆国公,张文怡倒是有所耳闻,庆国公一族是当年前朝旧部,因为当初五大家族攻入商阳时,庆国公一族功不可没,他们为五代家族作了内应,因此得了这个百年的庆国公府,众所周知,庆国公一家子皆是酒鬼,今晚乔誉过去,肯定会被他们灌醉。
“那你去和驱马车的老师傅说,晚上临走前,让人知会一声,到时少不了他的好处。”张文怡说道。
“是!”苏碧应着声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屋里仅剩主仆四人。
“文怡姐,我还是有点担心,这样做只怕会激怒大司马,昨天的时候你看到了,他连正眼也没瞧过咱们,他眼中只有那个萧静,咱们这么做成功还算好,万一败露,定会让族人蒙羞的。”陈竹烟蹙着卷心眉劝着。
张文怡冷眼一横,冷哼一声,当即大声质问:“你昨天没听到那女郎是怎么侮辱咱们?你出去听听,这府里上上下下是怎么在背后说咱们的,咱们在乔府过的还不如那个婢子,如今连大司马也要护着她,那以后咱们在乔府该怎么过?万一她先得了大司马的宠幸,咱们两个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那女郎压住?我堂堂张氏,五大家族之尊贵,她萧静狗屁不是,若是不用这些手段,咱们怎能让大司马注意到咱们?”
“那……那也不能……”陈竹烟说不出来这些羞耻的事,总之她做不到。
“她萧静都可以当着那么多人面抱住大司马,为何我不能躺在大司马床上等着,既然大司马吃这一套,那她用得,咱们怎么用不得?”张文怡两眼变得凌厉,不服气道。
不是这个理,那萧静人长的漂亮,她做投怀送抱的事任谁都会不忍心拒绝,而她们两个比起她的样貌,真是比不上她,只怕到时被赶出来更丢人。
陈竹烟犹豫再三,劝着道:“文怡姐,我始终觉得不妥,你还是再想想……”
“好了好了,我主意已定,你不要再说了。”张文怡不耐烦的让她住嘴:“晚上你要过去帮我看着人,万一晖明殿有人看守,到时我们进不去,你要帮我想想法子。”
身旁的仆妇提醒着道:“娘子,昨日大司马殿门前换了个小厮,到时肯定会有人守着。”
“那小厮是什么身份,哪里人士?咱们能否买通他?”张文怡好奇的问。
仆妇尚不知晓:“此人身份成谜,晖明殿的内外院婢子,没有人能说出他的来历,据说是乔暖娘带入府的,其他还不知道。”
“这么神秘?”张文怡疑惑问。
鞋拔子脸的仆妇说道:“是的,晖明殿的仆妇和婢子,嘴巴上好像上了锁,口径一致,不知道她们是真不知,还是谁都不敢说。”
张文怡蹙眉凝思,这小郎君什么来历,竟然让整个晖明殿为他隐瞒身份?
“此人,最好咱们多拉拢,方便以后在去后殿行事。”张文怡想着说道。
陈竹烟不去猜测,既然那小厮有办法留下,定然身份不一般,若是晚上行动被那小厮挡着,只怕还没入后殿,便让许多人知道她们要做的事,她不想去,太丢人了。
但碍于张文怡的权势,她又不得不陪着她说道
“文怡姐,既然有人守着,不如咱们……”陈竹烟又劝着。
“住嘴,你若再敢打退堂鼓,我便让你去躺在那儿!”张文怡要挟着。
陈竹烟不好再劝,只能低着头听她吩咐。
经过昨天后,她对萧静真是又敬又怕,她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能得到大司马的青睐是有原因的,不是常人能做到,她扪心自问她比不过她,也做不到她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