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夺和乔目送他回到后殿后,乔誉便吩咐着他们回去睡觉,自己独自回屋。
手刚触摸到门鼻,发现一些不对劲,他从未烧过暖墙,门似乎有些温热。
乔誉没有多想便把门推开了。
屋里黑漆漆的没什么亮光,乔誉点燃了圆桌上的烛火。
睡了一路,这时竟然不困了,有些渴,还有点饿了。
乔誉拿起茶碗,为自己倒了一晚茶,他摸着茶碗上,似乎有些什么粉状。
警惕的他将茶碗靠近烛光,细细一看,果然有些粉末状。
乔誉立即放下碗,坐着不动,观察着屋里情况。
屋里的布置似乎被人动过,一切变得不像他走之前那么规整。
乔誉察觉到似乎有人来过他的屋子,他站起来仔细查看屋子,看看少了些什么。
他查完屋里摆设后,没有少什么,余光中瞥见屏风后,有什么动了下,乔誉意识到可能有人躲在里面准备偷袭,他站起来轻步靠近内室。
一步,两步,三步……
乔誉抽出身上的匕首,往内室走,等走到内室,昏暗的灯光下,只见睡得四仰八叉的人躺在他的床上,顿然,他脸色骤变,放下手中的匕首,眼中迸出杀气来。
他转身走到门口,朝着外面喊道:“乔目,乔夺!”
乔夺乔目两人的住处离乔誉没多远,两人闻声赶紧过来。
片刻,等两人来到门口时,乔誉一直站在门外等着。
见两人来到,乔誉指着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
乔夺一惊,凭着多年他对将军的了解:“将军,里面有几只鬼?”
乔誉瞥了眼他:“什么鬼?”
乔目从乔誉的神情中猜到一二,问:“将军,里面是活着的还是死的?”
乔誉剑眉一蹙,不愿提及的说句:“睡着的!”
乔夺乔目愕然。
在大司马殿里睡着了?
乔夺也终于明白乔誉的意思,原来里面有个睡着的人,还是女的。
“将军,我把他揪出来扔出去!”
说着拔出佩刀,就要破门而入。
刚准备推门,乔目拦阻了他。
“等下。”乔目回头看向乔誉:“将军,你打算怎么做?”
乔誉看着两人,吩咐道:“乔夺去把暖姑姑叫来!”
乔夺领命走了出去。
乔目来到乔誉身边,问:“将军可瞧见是哪家女郎?”
乔誉摇头,揉着眉心:“不管是谁,丢出去,连着褥被将人送回他们族人那,不得再踏入乔府,然后把床榻和被褥全扔了。”
乔目恭敬道:“是,将军。”
“还有查下那茶碗和水壶上是什么药粉,留着作为日后的证据。”乔誉添了一句道。
乔目没想到那女郎竟然这么绝,竟然对将军用上了药粉,他刚担心会不会是她,如今到觉得肯定不是了。
乔誉嗅着空气中隐隐的味道,十分厌烦,实在受不住了,长舒一口:“我先出去走走,等办好了,我再回来。”
乔目躬身回应:“是!”
乔誉起身走了出去。
而里屋的张文怡,睡得又香又甜,殊不知自己将面临的大难。
乔誉出了后殿,没有往前殿去,而是独自往其他走廊处走。
深夜,他裹着大氅走在朔冷的长廊上散散身上的酒气。
从他回府后,还没好好看看商阳的夜空。
虽然也是静谧,但多了些房角,广阔的天空被这些角楼挡去一半,没有翼州那边,走出营帐好像拥有了正片天空。
他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正南方有密集的星云,常说:三星正南,就要过年,眼下还差二十多天便要过年了,今年过年又是一个人。
少间,不知看了多久,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些葱香味传入鼻中,这味道开始隐隐的,后来越来越浓烈,香的令他放下天空。
这种味道很熟悉,葱香是裹在馅饼里,经过热油煎炸迸出的味道,他记得这种味道,小的时候在丹州吃过,后来,来了商阳便再也没有吃过了。
“咕噜噜……”肚子开始叫了。
这些天回来,从未好好吃过一顿饭,闻到这种香味,肚子顿时饿的叫了起来。
他不喜南边的早膳,又不喜黍米,想吃面食都很难,越闻越饿,肚子里像是有只小虫,逼着他寻着味道去找。
他七绕八绕的寻找着味道,最后在后厨房听到动静,确认味道是从里面传出来后,他轻步走了过去。
他来到后厨,见灶台屋里有隐隐烛火,他靠近后厨门口。
只见厨房的灶台前,一个女郎正在锅里煎着油饼。
烛火和烧火的交映下,那张熟悉的小脸入了眼中,竟然是她?
额前有些长长的碎发散落,认真的盯着锅里,温婉恬静没有防备,和之前见到她的样子不同,白天的她多了戾气和距离,而这时竟然有一刻温暖,乔誉好久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这种温和满溢的感觉,一下子熄灭了刚才的怒火。
那个竟然敢躺在他床上的女郎,他定不会罢休。
想到此,他挥了挥思绪,目光再一次被眼前的女郎抓住,这女郎真是大胆,竟然在里面偷偷弄吃的,也不怕被乔辛娘抓住又狠狠的惩罚她。
看着她熟练的夹着一块块的葱香小饼放在盘子里,这一刻他忍不住的走了进去。
乔誉轻轻的推开一扇门,轻步走进。
正在忙活的萧静根本没听到有人进来,而是认真的在翻着锅里的饼。
锅里滋滋的响,萧静小心翼翼的将锅里的饼翻开,铲出,放在准备好的盘子里,又是翻开,换手铲饼,锅里剩下的两个小葱油饼在她手下慢慢变了颜色,她慢慢等着他们炕好。
“你在做什么?”乔誉出声问道。
萧静吓得“喔呦”一声,手中的锅铲掉在了地上,她一面去捡锅铲,一面赶紧看向来人。
“大,大司马……”萧静惊讶的看他。
刹那间,乔誉见萧静的目光从温和转而惊讶与疏离,刚才的温馨一下子全都消失,变得客套与规矩。
乔誉虽然很享受片刻的温馨,但也不好让她做什么,只能看着盘子里煎的焦黄的葱油饼。
白白的热气窜入鼻息,嗅到这种香味,肚子更饿了,饥辘辘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