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夺对李凝之的说词略显急促,态度也很刚硬,一副不怕的气势彻底激怒了李凝之。
他们虽然知道军令如山,但他们却不懂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
“来人呐,将这两人给我捆住,我看今日倒要看看,这里谁说的算!他乔誉在救人时不在现场,跑到哪儿都不知道,还敢在这儿和说他的命令!哼!给他们两人绑起来!”李凝之大喝道。
他身后的卫兵走上前,擒住乔夺和李玄之。
乔夺纵然浑身是胆,功夫了得,也不能在此刻反抗李凝之,不然他便以下作乱了。
只是看着他绑着自己,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们,看不懂他们为何要插手救人一事。
他们将军都安排好了,不需要们插手!
乔目刚将医家那边调整好,看到这边乔夺被绑住,吓得赶紧跑过来。
“统领大人这是作甚?他们在指挥救人,把他们绑了,谁来指挥,没了他们,这里等会儿,会乱成一团啊!”乔目急着劝解。
只是李凝之已经大怒,尤其见李玄之腰间的令牌,十分碍眼,如今大梁还是他们李氏说的算。
“这里由我接管,你们都给我退下!”李凝之气汹汹道。
说着,他不顾乔目等人劝阻,走到废墟那儿,大声斥责正在抢救的士兵:“没吃饭吗?一个个是软脚虾啊,还不赶紧将石块搬开……”
接着他又来到了宜峰塔地基处,见那些人围着地基什么事不干,冲着他们怒吼着:“让你们来就是看着那掘出的大洞的?还不快去救人啊!”
骁骑营的将士们看向乔夺和李玄之。
被绑住的李玄之大声怒道:“不能让他们去,哪里不能少了人!大哥!”
只是李凝之哪里会听,走到地基处,往里面看了几眼,冷哼几声:“一个洞而已,少了人怎么了?”
李玄之愤慨的怒瞪李凝之,却挣脱不了卫兵的押治。
乔氏兄弟看着李凝之在胡乱指挥着,乔目担心影响救人,急着哀求:“统领大人,不能啊,废墟下面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他们救,不能打乱规定,求你撤兵啊,耽误了救人,会有很多百姓牺牲!”
乔夺气自己为何刚刚非要和他那么说话,若是不激怒他,他也不会这么毫无顾忌行事,他在逼着他掌管这里,如今大司马不在,他应该顺着他的,这样也不会害了百姓。
李凝之根本在乱来,看着手足无措的将士们,完全打乱了之前救人的秩序。
“统领大人,是小人错了,小人甘愿受罚,恳请大人不要再胡乱调遣人了,大人!”乔夺被两个卫兵压着,长声哀求。
李玄之一面恳求着,一面呼叫:“兄长,兄长啊,别让他们离开那儿!”
三人极力哀求,但仍不见李凝之动摇,还是在我行我素的踢着士兵促催着他们,让他们按照他的路数来。
士兵们抬出一个,后面的三百将士一拥而上,抬着人就走。
挖土和搬石的士兵一直是他们几个,累的气喘吁吁的换不过来手,刚停下来喘口气,便被李凝之呵斥,说他们偷懒。
乔目见士兵们被威逼的没办法,转而去求一旁站着的高官。
他快步跑过来,跪在乔台铭面前:“郎主,恳请你拦下李大郎君,再这么下去,肯定会耽误救百姓啊!”
乔台铭倒也没那么着急,毕竟他家的人都在府上,没来宜峰塔这里,相邦和尚书大人没管,他多问也于事无补。
“乔目,统领大人经常在商阳城中处理过类似事情,把这事先交给他看看,你且退下,有什么事,有统领大人在,你就别操心了!”他说道。
乔目抬头倏地看向乔台铭,见乔台铭正在给自己递眼色,他摇头不同意,他会这么想,那废墟下,可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他们怎能这般儿戏?还在相互暗自较劲,拿那些生命在赢面子。
“诸位大人,那废墟随时都会崩塌,统领大人带人直接攀上去,肯定会给埋在下面的人带来危险,大人,人命关天,不能任由统领大人乱来啊!”乔目将目标转向张勉之,声声哀求着。
张勉之冷脸道:“这是你们军中事务,我们无权过问,你既然看到危险,就该赶紧去请乔誉来,出了事,到时还是乔誉的责任,你赶紧去找乔誉回来!”
张勉之担心乔誉去找张厚尧了,所以必须见到乔誉他才能放心。
乔目指着废墟:“大人啊,那里还有诸位大族的郎君在……”
王章尤为担心自家郎君,他思虑着:“我说小校尉,既然李大人去了,你就让他试试,赶紧救人要紧,你们有没有找到王家郎君,有看到他们吗?我听说当时塔上着火了,废墟里面没他们吧?”
乔目瞠目结舌,目光瞥过他们,面对这群人,他心凉半截。
他眼底湿润了,他愤怒着,却吼不出来,这些人!这些人呐!
自认为为民请命的人,掌管天下生死的人,呸!
乔目失望的转身,独自去和李凝之对抗。
他来到李凝之面前,先是拜礼:“统领大人,请你离开这儿!”
李凝之气红了脸,当即一脚踹在他身上,只是乔目身手好,及时躲开了这一脚。
“有本事让你主子来,我还不是你敢命令的人!”李凝之怒目冲冠,额头上青筋暴出。
“这是谁啊?”一个醇厚的声音,从塔的另一侧传过来。
正当李凝之还想抬脚教训乔目时,乔誉从废墟的另一面走了过来。
乔誉自带威势,所到之处,气场全开,他两步跳到李凝之面前,眼目所及之处,无人敢和他对视,尤其是刚才那一句,略带审问的语气,便知他听到了刚才的一切。
李凝之当即怔住,抬起的脚放了下来,头也微微耷拉下来,眼睛四瞟。
三军将领,除了之前安排的士兵还在抢救以外,其他人纷纷跪下给他行礼。
乔誉没把视线放在李凝之身上,而是余光瞥着那群跪着的宫里卫兵。
他双手交扣在身后,看着废墟已经被捣乱的一切,眼底寒意顿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