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允重仔细看跑在最前面的女郎,她衣裳的颜色不像啊,他记得崔青滢身上的衣裳是秋香色,腰间还要一条赤红绸带,这位女郎身穿月牙白, 白皙的脸隔着百丈远还能看清,身形体态和崔青滢差的太多了。
“不是吧,我看着不像啊!”崔允重慢吞吞道:“应该是别的女郎,哦,我想起来,这身穿着应该是……”萧刺史!
崔允重话还没说出来完,便被乔台铭打断。
“不是什么,那就是你们家女郎,这种身姿与气质,除了你家女郎有,我就没见过那个女郎身上有,这就是你们家的女郎,你看她身后还有北戎女郎呢!”乔台铭瞥了眼断定道。
只要不是那个萧氏,是谁都行!
他如今看到那萧氏就头疼,赖在他们乔氏就不走,阴魂不散,真不知乔氏上辈子是欠了她什么,还每个人都护着她,哼!
张继周笑着:“崔尚书,你家女郎这次为大梁争光了,这个势头,北戎女郎很难超过她了,北戎是输定了!”
最关键是他的坐骑不会丢了,还有他不会刷一个月的马了。
那萧刺史最好落在末尾,不要出现最好!
他闲适的端起茶碗慢慢品起来。
乔誉嫌弃的瞥了眼几位尚书, 嗤问:“几位尚书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还是怎么了, 人已经跑到终点了还能认错,不知是故意不想认,还是眼睛昏花不识人了?”
崔允重听着乔誉的话,眯着眼仔细看那女郎,登时拍着大腿叫着:“你们看,那是萧刺史,跑在前面的是萧刺史啊!我说什么来着,不是我家青滢,是萧刺史!”
张继周闻言,端着茶碗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溢出,烫到了手背,手下意识的立马丢掉茶碗,但没丢出去,茶碗掉在了身上,打湿了前襟。
他一股脑的站起来,心里惊慌失措,他刚才没听错吧,谁跑在最前面?
后面的宫人见他前襟湿了,连忙上去伺候,张继周顾不得前襟,一把推开上前的宫人,起身定睛去看跑在最前的人。
那月牙白的身影瘦弱干瘪,骑在马上像个小孩子,那身影飘逸,姿势娴熟,就连他久居兵营的人也自愧不如。
那人真的是萧刺史?
不可能!
刚才他和乔尚书明明看到的人明明是崔青滢,怎么一下子就会变成萧刺史?
他扭头看向乔台铭,只见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探头望去,脸色沉沉的,一切像是始料未及。
张继周脸色微白,一时失语,颤音问乔台铭:“那,那真是萧刺史?”
乔台铭:“……”
他不想听到任何人问他那是谁,他不想说!
此刻的他心肝胃肚都疼的难受。
怎么会是她,那个贱族女郎,不知用什么妖法迷惑了乔誉,如今成了刺史,还要继续祸害他们乔氏一族。
为什么是她!
他惶然跌坐在樟木椅子上,脸色难看至极,谁都不要来问她。
张继周担心的问:“尚书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白的吓人!”
乔台铭缓缓闭上眼喘气,他怎么了,他能怎么了?
跟着身后的宫人来到乔台铭身边询问:“大人,要不要小人带医师来给你瞧瞧!”
乔台铭不想被人知道,他快被一个女郎气的心肝脾肺快要窒息了。
他微微抬手:“退下,我自个歇着!谁都不要管我!”
宫人们只得后退,站回自己的位置上。
乔台铭固执的坐直了身子,头脑发昏,这下不知道别人又怎么夸她了,该死的萧静,怎么什么都能第一!
此时,场上的萧静一骑绝尘已经跨过了终点,第一个到达。
李圭兴奋的大声喝彩道:“好,好!好啊!骑马比赛,咱们大梁又赢了,萧刺史又为大梁赢下一局!”
崔允重也乐得大叫着:“这萧刺史真是厉害,射箭和骑术都得了第一!大司马在哪里找到这等人物!”
乔誉像是早就知道了结果一般,笑眯眯的看着场上的萧静,她还是那么值得他信任,有她在好像不必担心比赛的输赢,只要安心看着便好。
“多亏了君主!”乔誉道。
李圭更是笑不拢嘴:“一定要好好奖励她,这女郎真是好样的!”
其他众官员附和笑着:“不得了啊,这女郎真是不得了,又为大梁拿下了一个第一!这会北戎的气焰还敢嚣张!哈哈……”
“大司马真是有眼光,找这个女郎上场,为大梁争得这么荣誉!”
“大梁这下在各国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骑术和箭术能把北戎女郎比下去,大梁国威威震四方!”
“……”
乔台铭听着胸口上下起伏,全大梁的女郎,只有萧氏她一人,算什么国威震四方?
他隐隐的咽下这口气后,他拍着桌子怒斥:“乔氏和王氏的女郎呢,她们都在做什么?崔氏的女郎开始不是跑的挺好,人呢?五大家族的女郎怎么没有跑前面,她们人呢?”
崔允重连忙拉着他,让他小声些:“我说乔尚书,你急吼什么?没瞧见君主乐成什么样,北戎和西晋的人在看你,不管是哪个女郎赢了,只要是咱们大梁赢了就好,这不是你说的吗?”
乔台铭:“……”
那不是他说的,那是你自己说的,怎么能扯到他头上,老家伙这是什么记性!
“崔尚书你看看,这两局赢得的人都是谁?大梁女郎不只有她一人,五大家族女郎强那才是大梁强,不是她一外族的萧氏女郎强!”乔台铭气愤道。
崔允重听着觉得甚是有理:“乔尚书的见识果然不一般,大梁的强弱正如你所言,的确是如此!以后咱们定要将女郎们拉出来好好历练历练!”
乔台铭:“……”
他只是在阐述那女郎没什么厉害之处!怎么扯到五大家族女郎多历练?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乔誉笑着看向张继周:“张校尉,记得比赛前你曾说过,你的坐骑要给萧刺史,不知道算不算数?”
张继周脸色一白,连忙福礼,委屈的笑着:“是是,属下记得!”
李圭冷哼着:“还有洗涮一个月的马!”
张继周起身跪下:“是,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