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家的宴会和普通人家的也没有什么区别,重点都是吃……人情交际!
若要真说有什么区别,那就只剩下规模了,真的很大。
寒酥带着一顶青色的薄纱斗笠,披着一袭略显宽大的丝质披风,这便是她的日常装备。盖住脸,挡住身材,至少能够给自己避免九成的麻烦。当然,若是有选择的话,她连小蓝都不会带在身边。
“小姐,宴会快开始了,我们不弄总是在边缘晃荡吧!”小蓝颠着脚往远处的灯火通明眺望。
中州王府真的很大,像是由整片山脉圈出来的,在王府之中有小山有溪流,一盏盏荧灯挂满了每一个树头。就连今晚的月色似乎都在为他闪烁,不是圆月之夜却有着如此明亮的月光。
“走吧,该来的总要来。”寒酥想了想,伸手摘下自己的斗笠。
“小姐,你……”
“中州王的生日,带着斗笠略显不尊重。‘相貌丑陋,不堪见人’的理由一旦被人掀了斗笠就会成为诟病。”寒酥淡淡回道。
“不会啊,有谁会不礼貌的来掀小姐斗笠呢?”小蓝秀眉紧锁,她太知道小姐这副相貌的威力了,今天若是漏了相,以后麻烦不断。
寒酥摇摇头,“如果算计我的人也来了,那他总会有办法掀开我的斗笠。与其授人以柄,不如干脆一点,看看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也很好奇,背后之人会怎么利用我的容貌呢?”
小蓝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寒酥身后,但寒酥的想法并没有得到实践,因为他们刚刚进入宴会中心区域就被寒少时给堵住了。
寒少时表情严肃,直接从小蓝手里拿过斗笠扣在了女儿头上。
“胡闹!你怎么出来了,还不带斗笠。”
寒酥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父亲,老寒真是将女儿当成宝的,就是会不会有点过度啊?不过想了想也算了,寒酥不想因为这种小事顶撞父亲,那就带着斗笠好了,反正之后肯定会有人逼她摘下斗笠的。
“小姐收到了中州王的请柬。”小蓝在后面补充道。
寒少时皱眉沉思片刻,“算了,这种场合也确实有邀请各内阁官员女眷的惯例,你们且跟在为父身后,莫要乱走。”
三人一前两后的朝宴会中心区域走去,修行者的世界没有什么男尊女卑,一切以实力为尊,所以男女并不分开,在主要区域更是男女混搭,有六部大员和内阁成员,也有实力强大的男女供奉。
寒酥是寒少时的女儿,第一排当然没有她的位置,只是坐在了寒少时的身后。
不过即使如此也还是很显眼,因为别的官员后面女眷数量都不少,只有寒少时的后面就只有一个坐着的小姐和一个站着的侍女。
寒少时的正妻是一个散修,在寒少时尚未获得天下案首称号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对于其它官员来说属于糟糠之妻的行列,那时候的寒少时无权也无力,在一次斗法之中其正妻受了重伤损了根基,修为再难寸进。
好在寒少时很快就发迹了,夫妻俩倒是因此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之后在生下寒酥的时候引发旧患,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在寒酥五岁的时候不治身亡。
之后的寒少时没有再娶,哪怕连一房小妾都没有。若是换成别的人可能要被批评虚伪了,但谁让寒少时是天下案首呢,属于天道认证的人品,因此便得了个痴情人的名号,在整个大秦皇朝也算是个大号钻石王老五了!
在外人的印象中,也许是亡妻的逝去让寒少时更加宠爱女儿,以至于有点过度保护了。寒家小姐外出必带斗笠穿披风,寒少时只说是其天生体弱,需要遮掩。对此外人倒也并未说三道四,修士们虽然不懂得什么叫做科学,但也知道常识,这母亲的健康很容易影响到胎儿。
联想到其母亲身上曾有旧伤,那么女儿先天不足也就说的过去了。
“刚刚就在奇怪寒老弟着急去了哪里,原来是接侄女过来啊,哈哈哈,说起来这还是我这做叔叔的第一次见到侄女呢。是该给个见面礼才是。”寒少时旁边的宫玉乾眼神在寒酥身上稍作停留就笑哈哈的说道。
寒少时脸皮微颤,老子特么比你大吧,跟谁说话寒老弟寒老弟的?
“呵呵,酥酥还不快谢谢你宫叔叔。”
寒酥微微欠身,在一个很有气质的行礼之后接过了所谓见面礼,嗯,一盘灵果,还是从宴会桌上拿的,那是相当的没有诚意。
宫玉乾的脸皮那是相当厚的,一点没有尴尬,笑嘻嘻的转头就开始欣赏歌舞了。
寒酥轻笑着咬了一口灵果,说起来寒少时没有少在她面前抱怨,这位宫玉乾擅谋却不断的人物,会为了朝事出谋划策,但从来不做最后拍板。若是朝臣因为某事产生争执,除非是涉及了自身利益,否则绝不会偏向某一边。
这样一个摇摆型的人物,会是算计自己的人吗?
寒酥不确定,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灵果,欣赏着毫无兴趣的歌舞,身上却是突然多了一丝不适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一种注视,隐隐间,似乎有点恶意?
轻轻转头,随着她的动作,注视的感觉顿时减弱,似乎有很多人的视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消失了。但还有两道视线却是相当露骨,顺着回望,却是坐在一起的秦皇与中州王。
嗯?
这就很新奇,之前知道秦皇不知从哪知道了自己的消息,所以并不觉得惊讶。可中州王又是怎么回事?
砰!轰!
“你们学宫不要欺人太甚!”
就在寒酥沉思的时候,一道气浪突然间出现。辐射过来的同时也将其斗笠完全掀飞了。
由于这气浪并没有什么威胁,甚至连寒酥的警惕都勾不起来,所以她之前并没有什么防备,却是没有想到,竟因此露了面容。
嘶!一大片的抽气声响起,明明是夜晚可整个宴会中像是突然点燃了一个小太阳。所有的相貌与气质的混合一刹那变成了夺人眼球的钢刀,在所有人欣赏狠狠剜去了一块。
寒少时心中一颤,坏了!回过头,果然见到女儿露出了真实面目。
轰!浩然气炸开,犹如夜幕降临,繁星点点瞬间盖过了太阳的光芒。
寒少时脸色含煞,令所有人身躯狂震,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寒少时动手了?以至于他们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这是个地仙位的大儒啊!
寒少时的爆发显然成功挡住了众多视线,但这其实已经不能够改变什么了。他甚至已经能够预料到之后需要面对的麻烦。
而在寒少时身后的寒酥却是将视线望向了刚刚炸开气浪的地方,是太古剑宗的两位使者。
对,就是姚香与胡琪,听刚刚那一声似乎是因为跟学宫的人发生了口角。如果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学宫的人在算计她?
不对,姚香和胡琪依旧在那里,可是那个引她们动怒的大儒却不见了。学宫的人会这么明显吗?怕是没有这么简单,毕竟浩然气这东西只要是大儒都能用,而大儒却不一定是学宫的人。
况且……寒酥瞄了一眼远处姚香和胡琪沉着脸吃灵果的模样,嗯,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大意了啊,却是没有想到暗中之人会用这种堪称粗暴的方式来掀开自己的面纱。
寒酥有点无奈,但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倒是旁边的宫玉乾一副老色批的模样,身子往寒少时这边倾斜,“寒老弟啊,你这女儿……是亲生的?”
寒少时:“……”
寒酥:“……”
寒酥估计自己父亲是废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动手的,就这样,寒少时的强大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但席间依旧有不少的视线时不时射过来。大多数很炙热,少部分带着点不怀好意,各种各样的情绪太多了,以至于她没法再感受到之前的那股恶意。
宴会上有关吃的部分很快就结束了,下面属于自由活动时间,各种各样的表演还是挺多的,中州王将宴会变成了庙会,表演的艺人相当多。
而修士世界的表演可不是简单的胸口碎大石,经常能够看到一些特殊的蛊虫或者异兽表演,甚至还有竞技性的团体娱乐节目,类似那种一帮修士争夺一个彩球,不是足球也不是魁地奇,而是更加高端的一种项目,就叫做夺彩。
寒酥站在场外,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场中的争夺上,因为她有种预感,麻烦要来了。
“寒小姐。”×2!
嗯?
寒酥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看左右,一个是中州王身边的管家,她刚刚在宴席上见过。另一个却是司礼监总管步年!
两人同时出声,却是同时又闭口不言了,似乎都在惊讶于对方的出现。当然更令人惊讶的是,两人手上都有一朵花,一朵用法力催生出来的鲜红花朵。
这个习俗寒酥知道,在宴会上男性送用自己法力催生出来的花,就是代表着求爱。那么……这就是算计?
寒酥不知为何一刹那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之后会不会有人说自己是祸国殃民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