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那云云之前接近了我,起初我以为她是真心爱慕我,所以开始和她交往。”他的老脸愈发猩红,久经了沙场的千军万马却敌不过情场的一人笑靥,“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实在是诱人的很,我差点就被她给迷晕了方向。也怪我口风不紧,告诉了她上官大帅的事情,她就怂恿我独立,为大帅报仇……”
上官少弈的眸愈发冷冽,“后来你是如何识破她的?”
“末将在她家里发现了一个地道,甚为奇怪,有一天藏在了地道中,听见了她和一个日本人的对话,大概是说她要把我变成第二个林鸿尧,我这才恍然大悟。”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眼神有些飘忽,“少帅,我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这次事件后我便会回家乡养老了,绝不出现在少帅周围。”
上官少弈挑了挑眉,也未表态,只是声音格外冷毅,“林鸿尧都没挺过去的美人关就这么被你给挺过去了。”
申铭量傻笑了两声,又道:“那是因为林鸿尧早就有了二心,而我什么心都没有,只想报答当年大帅的恩情!我这个榆木脑袋太后知后觉了,直到那天发现了她的阴谋,我才意识到忠心耿耿地跟着少帅,才是报答大帅救命之恩的最好方法!”
上官少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还是安心地跟在我身边,毕竟这么多年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是!少帅!”他咧嘴一笑,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云云这个女人太可恶,她可是我这生平第一个女朋友,这让我都不敢找女人了。”
上官少弈听他这么说着,倒是不觉一笑,“切莫因噎废食。”
“啥意思?”申铭量挠了挠头,笑容倒有了几分憨态可掬的味道,“少帅,刚才让程小姐回去就是不想这些事被女孩子家知道,不然我多丢脸啊。”
“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和墨苏说的。”他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笑意,紧绷的心弦慢慢松了下来,幸而申副官发现了这个阴谋,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暗房漆黑一片,申铭量伸手拉开电灯,虽然有了一点点光线,可是仍未给这浓厚到骨子里的黑暗增添什么亮度,只能看得见灯泡周边一圈一圈的灰尘。
云云被绑在柱子上,白皙的皮肤倒成了黑暗中唯一的亮。她听到脚步声,抬起眸子,见是上官少弈,不禁愣了半晌,随后殷红的唇角又勾起一如往日的妖媚笑容。
“上官先生,好久不见。”
“是。”上官少弈看着呼吸不匀的她,眼光滚烫,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烧毁。
她仰天大笑,妖媚深入骨髓,“我要好好问问你,我是一个正经人,你凭什么让你的副官把我吊在这里拷打我,逼我招供一些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啪,清脆的一巴掌。不是上官少弈打的,而是出自申副官之手。
“那你凭什么玩弄我的感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申铭量的瞳孔微微颤抖,他对云云也是用了真心的,可却没想到云云骗他骗得如此之深,若不是发现的及时,他恐怕成为了第二个林鸿尧。这是他万万不能做的事情,他绝不容许自己成为一个叛主求荣的人!
“你在说什么?” 云云瞪大眼睛,丹凤眼中含着星星点点的泪水,白皙的皮肤上是被抽打的血痕,看起来的确惹人怜惜,“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可以冤枉我是那个什么云云,可是你绝不能说我欺骗了你的感情。”她的这些话说得真挚极了,连申铭量都怀疑起是否是自己判断失误,眼光求助地看向上官少弈。
上官少弈不发一言,冷冽的目光如锋利的匕首般,突然,他强劲的手腕一转,狠狠地掐住云云的脖颈。白皙的脸颊顿时憋得通红,喘不过一丝气来,意识也开始游离,恍惚间只能看到那双满布寒芒的双眼。
“说!是谁指使你的,交代出他的名字。”他的手越掐越狠。
云云只觉得冷汗涔涔,感觉快要不行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手,让她的意识慢慢回到身边。她猛烈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目光对上上官少弈冷冽与阴狠交织成一片的眸子,嘴角仍是没心没肺的笑容,“那么多酷刑我都受了,你以为扼住我的咽喉便能让我招供出来什么吗,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问几遍都是这个结果!”
上官少弈黑如点漆的眸子杀气腾腾,骨节在静默的空气中咯咯作响,他随着云云的笑也露出一丝笑意,“是吗,真正的酷刑现在才要开始。”
“好,我什么都告诉你。”殷红的嘴角是残忍的笑意,“但是你必须把容海叫过来,我才会说。”
上官少弈面色一凛,“你叫容叔叔做什么?!”
“事关他女儿的生死问题,他必须要知道。”即使被严刑拷打,依旧不改音容笑貌,沁出的血丝滑落到微凉的指尖,她水灵妩媚的眸子妖娆地瞧着上官少弈。
“申副官,你去请容叔叔。” 上官少弈的瞳孔紧了紧,乌黑的眸一动不动地盯视着林宪凯,心中的寒意已经积蓄到了心口,呼之欲出,“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不需一会儿,钢铁般的门被打了开来。突入而来的光刺得几个人眼睛生疼,待适应了这种亮度,他们才看清容海的面容。
“金小姐?”容海大吃一惊,忙道:“你们把她挂在这里干什么?我早就与你说过了,她是端亲王的女儿,我曾在亲王府上……”
“但她现在已经不是了。” 上官少弈打断他的话,“他现在是日本女谍,云云。叫叔叔来正是因为语乔的死也与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容海脸色一变,定定地瞧着云云,似乎用眼神就能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她妖媚一笑,将小巧的脑袋随意一偏,白皙的皮肤如玉般润泽,只是那眼神格外可怖,“既然已经被抓住了,我也就不想隐瞒什么了,有些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可有些事情你们却一点儿也不懂。”
她笑得愈发诡异,“实际上容小姐曾经来找过我,她向我讨教如何才可以俘虏上官先生的芳心,我就是随意教了她几招,结果她却学疯了,哈哈。”
心中滑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上官少弈的佩枪直指她的心口,眼神狠厉,“你教了她什么?!”
“很简单啊。”面上是灿烂又没有心肺的笑容,“就是告诉她怎么去诱惑你呗,不过光说不练是假把式哦,我可是专门给她找了一个男人练习,她每天和那个人玩得可开心了,我都自愧不如呢。”
“你个混账!我杀了你!” 容海青筋暴起,眼睛瞬时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从上官少弈手中抢过了手枪,朝云云扫射过去。
云云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嘴角仍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容海的眸光冷冷打向上官少弈,声音没有丝毫缓和,手中的枪指向上官少弈的心口,“如果你能接受语乔,语乔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你不接受,想一个好一点的办法拒绝她,她也不会受尽这么多折磨与侮辱,都是你和程墨苏的自私害死了她!”
容海的眸光冷漠,“你若是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我也不说什么。你若是觉得对不起语乔,你就自行了断,陪她去下面好好过日子,不要让她在黄泉路上还独守寂寞。”
上官少弈没有做声,修长的手指接过佩枪,明明是明媚的三月天,却似寒冬一般的冰冷。游走在他们之间的不再是往日的世交情分,而是被阴谋诡计酿就而成的悲剧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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