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尊者,明神宗诸人,非是无有血勇之人,甘愿受许易如此折辱。
只因此事非仅只关乎个人安危,弄不好便有连累合门合派的风险,小贼挖的坑实在太深,干系实在太大,便是再大折辱,也得受了。
此刻,小贼有仇报仇,干净利落,却让众人生出幻想来。
幻想着小贼没准只是想讹些好处,毕竟曝光,除了让小贼结死仇于诸派,并无实质性好处。
盘算已定,苏先生重重一抱拳,诚恳道,“我等猪油蒙了心,暗算尊驾,实在罪该万死,还请尊驾发落,要杀要刮,我等皆不敢皱一下眉头。”
许易微微一笑,“苏先生这般说,莫非是要和许某耍滚刀肉。赌许某惹不起戮鬼门,太一道,御儒门,苦禅院,不敢将影音珠公布天下?”
“不敢,苏某万万不敢,苏某此言乃是诚心诚意认罪,愿听凭先生发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外如是,苏先生再有智计,被人拿住把柄,亦无计可施。
“光你听发落不行啊,别人不表态,摆明了在动旁的心思啊。或许某人在想,拿住许某,严刑考掠,不信许某不招出另外一颗影音珠的下落?或许又有人想,只要拿住许某人,以性命为要挟,不怕许某人不投鼠忌器……”
许易每说一种可能,诸人脸上便是一暗,心中凄苦已极。
到得后来,各种凄凉情感渐渐统而为一:炼狱啊炼狱,你他妈是真不开眼,惹谁不好,非要惹上这成了精的小贼!
许是许易展现的抗击打能力实在太强,又或者被许易逐条说破心思,生怕许易留有后手,即便众人的确动过万一的心思,最终也都烟消云散,齐齐变身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许易宰割。
众人庆幸的也正是许易只是想宰割,不是想宰杀。
“诸位的态度让我很欣慰啊,许某这人不好别的,就好交朋友,戮鬼门,太一道,御儒门,苦禅院,一家两百万金,许某就交诸位这个朋友。”
轰!
此言一出,等若发了地震,险些将众人震傻。
见过狮子大开口的,却未见过如此大狮子的。
尽管众人早就做好了挨宰的准备,却万没想到此人一刀斩下,却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许先生,万万不可。”
“八百万金,你花得了么?”
“我等纵是有些身份,如何掏得起两百万金。”
“阿弥陀佛,出家人口不言利,居士此言,置我佛于何地?”
“…………”
也不怪众人炸窝,实在是许易这一刀,割得众人肝儿疼。
的确,先前诸人密谋妖植归属,曾众相竞价,明神宗甚至喊出了两千万的天价。
比起两千万,眼下的八百万不算什么,更何况还是分摊,一家才两百万。
别忘了,那两千万乃是集太一道合派之力,尚要动用多年之积。
眼下之事,分明是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个人捅得漏子,捂住还来不及,焉敢上报。
许易要的两百万,分明得个人拿出来。
诸人虽说俱是一派巨擘,两百万的巨资,也非得伤筋动骨不可。
“呵呵,看来诸位认为许某这个朋友,很不值钱啊,罢了,当许某什么也没说,就此别过。”
一言道罢,许易扭头便走。
非是他棺材里伸手死要钱,还咬死了八百万,实在是欠了德隆钱庄的八百万,眼见着就要到期,不找个背债的,许先生良心难安。
他这一惺惺作态,诸人全傻了,齐齐苦求,无论如何也不敢放许易就此离去。
有德隆钱庄这根庚精锻成的钢丝箍筋了牙,许易如何松得开口,苦求无果,诸位大佬总不能跪下,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唯一让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人庆幸的是,死要钱肯放开期限,承诺一月之内,凑齐了将钱送到神京的紫陌轩便成。
敲诈勒索谈妥了,跟吃了苍蝇屎一般的诸位大佬实在不愿在此多待,正要离开,苏先生忽然道,“许先生,既然是朋友了,能否直言相告,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暗算你的。”
此问一出,诸人齐齐定住脚步。
许易早知道这帮人忍耐不住,轻轻拍掌,高声道,“老周,别躲了,出来吧。”
正隐在密林中看戏的周世荣心中一惊,继而惊醒:定是小贼虚张声势,此地距离那边足有二十余丈,以老夫的龟息术,岂能叫他发现。
念头方落,一颗火焰珠弹了过来,周世荣彻底惊到了,知晓隐藏不过,跃身而出。
他潜伏许久,非是为了看热闹,而是为自己担忧,生怕许易玩漏了。
彼时,许易为炼狱尊者所制时,他几乎要跃身而出,抢先将许易灭杀,抢了许易阴魂便走。
亏得忍住了冲动,等到了翻盘时刻。
许易制敌的手段,并不叫他惊讶,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许易如今的本事,简直是坐着机关鸟在上涨。
苏先生,明神宗是哪个级数的高手,周世荣心中有数,他们的全力攻击,落实在任何凝液境强者身上,决计是致命的。
许易何等境界,他犹记得年余前才刚刚跨入气海,到得如今,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了。
他心中不禁郁郁,暗忖,来硬的恐怕是永远要不回阴尸了。
怀着万千心念,周世荣跃至场中。
他甫一露面,炼狱尊者,明神宗等人便炸了。
甚至当着许易的面,明神宗便取出了虫器,咔嚓一下,捏成了粉末。
诡诈的一幕发生了,周世荣浑然无事,傲立当庭。
众人相顾骇然,实在弄不懂眼前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生死虫,众人亲自检验过,虫器更是货真价实。
至于周世荣服用生死虫,便是发生在诸人眼前,以诸人的本事,障眼法根本就骗不过。
生死虫乃奇毒之虫,入口便溶于血脉,任你有通天修为,都得受持虫器之人所制。
然则,任他们打破头也猜测不到眼前的周世荣,根本就是老鬼借尸还魂。
生死虫再霸道,对活人有用,对死人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