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气中年道,“佟兄这话,自己信么?换作你我,若只得了一枚青兵灵,还会前来履约么?雷赤炎定然不止一枚青兵灵,正因为有多枚,所以才愿意舍下一枚来履行合约,以此保全他的官位。某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讨论,当务之急,是佟兄将人招来,谈上一谈,不就知晓了么?”
佟风流拗不过贵气中年,道,“这样吧,我先探探他的口风,他如果有这方面的意思……”
贵气中年打断道,“万万不可,切不可打草惊蛇,还是叫过来吧,当面谈判,相信雷赤炎是聪明人,能拎得清轻重,何况,以他如今的修为,即便是得了青兵灵,留着自己也是无用,总是要拿来换东西的,他要什么,咱们换给他便是。”
佟风流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当下,他取出如意珠,催开禁制,道,“雷兄,佟某有一桩买卖,想和你商量商量,可方便过府一叙?”
不过十余息,如意珠传来了雷赤炎的声音,“稍后就到。”
贵气中年眼睛一亮,笑道,“还是你和他谈,我就不掺和了,这个关口,他必然是格外警觉的,免得他见了我这个生人,过分惊恐,做出出格的事儿来。”说着,他行到墙边,一手按在墙上,顿时触动机关,墙身打开,他侧身行了进去。
佟风流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贵气中年如此动作,摆明了是要他把谈判的地点,还是放在这间密室,他隐隐有些不安。
半柱香后,佟风流在大堂接了许易,径直引入这密室中来。
许易含笑道,“什么大事儿,如此神秘,佟兄要引我来这里谈,便是交割青兵灵,也不见佟兄如此小心翼翼呀。”
佟风流道,“实不相瞒,某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还请许兄不要误会。许兄当知道,天玉阁不是佟某一家的,我有个合作伙伴……”
佟风流没有遮掩,据实说了他的合作伙伴希望再从许易处高价购得一枚青兵灵。
许易面色从容,笑道,“实不相瞒,我囊中已无青兵灵,仅剩的一枚因为履约,给了佟兄,再拿不出第二枚了。”
他说的是实话,仅有的两枚青兵灵,一枚卖了换了青色星辰精灵和千幻重雷剑,一枚给了佟风流,兑现了承诺。
“雷兄,佟某以天玉阁作保,我那位伙伴真的极有诚意。”
佟风流满是诚恳地道。
事实上,他也不信许易会将唯一的一枚青兵灵,拿出来给自己,就为兑现个承诺。
许易道,“看来佟兄是不信我,许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他话音方落,轰隆一声,背后的石墙裂开,一道身影行了出来,许易睹见来人,抱拳道,“原来是西冥君,雷某有礼了。”
原来,佟风流的合作者正是四大冥君之一的西冥君。
冥君在阴庭体系中,已经算是极为显赫的存在了,正式体系中,四大冥君之上,就剩了五方阴君,阴君之上便是帝君。
而实际上,冥君和阴君之间,还隔着辅政长老,阴君和帝君之间,还隔着十二神君。
只不过辅政长老和十二神君,基本都是只受香火,不参与具体事物管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阴庭体系的阴官们,都是只知其名,不识其人。
以许易如今的地位,自然和西冥君照过面,事实上,自他受中宫旨意后,西冥君还曾专门派人来下帖子,邀请他赴宴,显然是想烧烧他这口热灶。
只是许易不愿在人情场中搅和太深,兼之实在事忙,就没理会。
西冥君微微一笑,“我也没想到,雷兄居然成了佟兄的合作伙伴,如此说来,咱们早就是一家人。”
佟风流打个哈哈,笑声有些发干。
对于西冥君擅作主张,主动冒出来,他是深为不满的,毕竟,许易临离开时,再三向他叮嘱过,不要将青兵灵的来历说出来,佟风流答应得好好的,这边西冥君一现身,等若是将他卖了。
许易道,“的确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不知西冥君此番着佟兄召我,到底所为何事?若还是为那青兵灵之事,恕我爱莫能助,该说的我已经和佟兄都说清楚了。”
西冥君摆摆手道,“雷大人何推得这么急,张某是有绝对的诚心的,不管雷兄要什么,如果我能拿出,绝不推辞,此外,张某愿竭尽全力,助雷大人一臂之力,三年之内,保雷兄一个统御的前程。”
许易道,“多谢冥君大人的厚爱,雷某说的是实话,青兵灵确实没了,若有机会,我定是要与张兄合作的。”
刷的一下,西冥君的脸色沉了下来,忽听他打个哈哈道,“无妨无妨,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下次再合作,倒是张某孟浪了。”
佟风流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西冥君脑子一热,直接来硬的。
许易抱拳道,“既如此,雷某就先告辞了。”说罢,他转身便行。
佟风流正待密室大门打开,西冥君大手一挥,四周墙壁陡然放出四色光晕,瞬间聚网朝着许易笼罩而去。
几乎瞬间,许易周身遍布雷霆,死死将周身护住,那道厚实得几乎凝若实质的光网,迅速收紧,急剧地消耗着许易裹在身外的雷霆护罩。
惊变瞬发,佟风流惊得瞪圆了眼睛,惊声道,“张兄,你这是作甚!”
他想要关闭密室禁制,却见西冥君无比阴冷地盯着他,“事已至此,你真以为还能挽回么?老佟你惦记你的天玉阁,要拿这枚青兵灵,扩大天玉阁的影响,我管不着,也不逼你,但我需要一枚青兵灵,你也休要逼我。”
佟风流道,“雷赤炎好歹是阴庭高官,还得过中宫旨意,你若杀了他,必定震动天下。况且,此人身具气运,诛之,天必厌我等,张兄,三思而行,三思而行啊。”
他真的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看一眼囚笼中的许易,他隐隐觉得事情必定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