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宸说到做到,那锅姜茶全部都由他亲手喂给白子苓喝完。
无论白子苓怎么撒娇卖萌都没用。
喝完姜茶,白子苓苦着脸,“呜呜呜秦聿宸你欺负我,你好讨厌。”
男人呵了一声,不近人情道:“再有下次,我让你泡一周的姜澡。”
让她浑身散着那股讨厌的姜味?
单是想想白子苓都忍不住打一个冷战。
病床上的女人眼皮忽然跳了跳,唇瓣微张,不知在说什么。
白子苓见了,不由得有些好奇,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就听女人含糊不清地说:“岁岁不怕,妈妈打跑坏人……”
她一愣,转而想起从蓝玥轻那里听到的关于陆诗宛的话。
白子苓心脏忽然一软,这是一位可怜又伟大的母亲。
半个小时后,阿黛尔敲门,“秋先生来了。”
这边刚说完,走廊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秋启寒等人闯了进来。
阿黛尔转身将人拦下,“秋先生,您不能私自闯进这里。”
“女士,实在抱歉,请体谅我急切的心情,以后我会郑重向蓝女士道歉,现在我要先看一下我妻子的情况……”
秋启寒说着,他旁边的人上前挡住阿黛尔,护着秋启寒走进房间。
他目光落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妻子,脚步匆忙正准备上前,余光注意到床边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秋启寒脚步猛地一顿。
恰巧白子苓抬头看过来,也是一愣。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一旁的秦聿宸原本满是不悦,但看到秋启寒的那一刻,下意识看向白子苓。
他竟然在秋启寒脸上,看到了白子苓的影子。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蓝玥轻和夏思雨。
蓝玥轻戳了戳夏思雨的胳膊,“是不是错觉,我怎么感觉子苓和他有点像……”
夏思雨点了点头,余光扫到什么,她看向站在秋启寒身后的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装,额头绑着白纱布,身形和湖边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夏思雨猛地站起身。
秋朝阳看到白子苓的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个女人长得竟然跟陆诗宛、秋启寒两人有几分相似。
转而想到什么,秋朝阳眼珠子微微转动,心底浮现一个好主意。
他抢在夏思雨开口前开口,“爸爸,就是他们。”
秋朝阳一脸愤愤地瞪着白子苓几人,“他们试图伤害妈妈,我和护工去救妈妈,他们反而将我打伤。”
听到这话,白子苓和夏思雨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到底是谁想伤害陆诗宛?又是谁救了陆诗宛?
紧接着,白子苓眉头一蹙,这人是陆诗宛的儿子?
那他怎么会对亲妈动手?
白子苓说了她拿着木棍打了凶手的脑袋,秦聿宸的目光在秋朝阳包扎好的脑袋上转了一圈。
他想起之前听说的圈内传闻,很多人都知道秋夫人不喜欢领养的养子秋朝阳。
圈子里各种跌破眼镜的事情都有,对养母痛下杀手,似乎也不出奇。
秦聿宸在心中想着,看向白子苓,“长长记性,你冒着风险救人,就是这种结果。”
没有感激,没有道谢,只有倒打一耙。
白子苓没理会秦聿宸,直直看向秋朝阳,“你胡说,明明是你将秋夫人丢进湖里,我为了救人,才将你打伤。”
秋朝阳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冤枉,看向秋启寒,“爸爸,您和妈妈从小将我养大,在您心里,我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吗?”
一旁穿着护工服装的女人低着头上前,按照秋朝阳和她事先说好的话,道:“先生,我和少爷亲眼看到他们想要伤害夫人。”
“我还听到他们还说:只要伪装成夫人出事,他们将救下夫人的样子,就会得到先生的感激……”
护工说完,秋朝阳扫了眼白子苓的脸蛋,“爸爸,虽然我也不想把人想得太坏,但这未免太巧合了点。”
“他们先是掳走妈妈,试图挟恩图报,又找来一个和爸妈有几分相似的女人站在这里……”
“他们的下一句话是不是要说她是您和妈妈失散多年的女儿?”
听到秋朝阳这么说,秋启寒眸中染上几分犹豫和深思。
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人用各种办法找上门,说是他们走丢的女儿。
甚至之前还遇到一个和陆诗宛年轻时有八分相似的女人,一做亲子鉴定,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仔细想想,世界这么大,有几个长得很像的人也不稀奇。
秋朝阳不断跟秋启寒说着,白子苓只感到好笑,又难免有些庆幸,幸好自己留了后手,不然这个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网上都说现在的人没有同理心,不像以前那么乐于助人,现在做个好事就会惹祸上身,谁还愿意做好事?
秦聿宸眉头紧缩,不耐打断道:“有说废话的功夫,不如过来让她放开我妻子。”
众人这才注意到陆诗宛紧握着白子苓的胳膊。
秋朝阳眼眸一亮,“肯定是因为她伤害了妈妈,妈妈才会抓住她不肯松手。”
他迫切地想要将罪名死死扣到白子苓等人的头上。
说着话,秋朝阳几个大步走到床前,看着脸色惨白的陆诗宛,眼泪滑落下来。
“妈妈,是儿子没本事,没有保护好您……”
说着话,他握住陆诗宛的手腕,背对秋启寒,不断地掉眼泪,俨然一副孝子的模样。
白子苓不知看到什么,眸子微眯,紧紧盯住秋朝阳的指缝,“你手里拿着什么?”
秋朝阳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和慌乱,下一秒,他神色无辜自然。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白子苓拍了一下秦聿宸的肩膀,神色严肃,“你去看看,他手里有针头。”
秦聿宸毫不犹豫向秋朝阳走去,秋朝阳反手将针管装进口袋,扭头跑到秋启寒身后。
“爸爸,您看,您在场他们都要对我动手。”
“我又没病,怎么会有针管呢?她说谎都不打草稿……”
秋朝阳不觉得秦聿宸敢当着秋启寒的面搜身,他说得格外理直气壮。
秋启寒也不信秋朝阳有针管,倒是没觉得白子苓扯谎,只当她看错了。
他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说朝阳对我妻子动手,但这肯定是误会,朝阳从小到大都是个朴实、孝顺的孩子,品行端正善良。”
秋启寒很相信秋朝阳,得了这话,秋朝阳眼底的那丝慌乱彻底消散,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白子苓没理会他们,弯腰拿起陆诗宛的另一只手,仔细看了一会儿,“这里有针孔,就是他刚刚弄的。”
听到这话,秋启寒脸色一变,大步上前。
针孔很小,但仔细看也能看到。
白子苓说:“他手里拿着针,不知道要对秋夫人注射什么东西,但他一个把秋夫人丢进湖里的人,会给秋夫人注射什么好东西吗?”
虽然不知道秋启寒身为儿子,为什么要对母亲痛下杀手,但秋朝阳想在这里害人就是不行。
不用问白子苓都能猜到如果陆诗宛死在这里,秋朝阳会说什么。
无非就是倒打一耙说是他们害死了陆诗宛,将这一切罪名怪到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