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入歧途,纵死再无回头路。我没有机会回头,我已经回不来头了。我只能一步步错下去,不能后退半步。”
舞如是声音悲戚,生不如死:“你说,我那满身罪孽如何能清?我那满手鲜血洗的干净?我那腐烂的灵魂可否重生?我黑透的心肝摘得下去?”
舞如是长啸一声,跪在了地上,突然沙哑的放声大笑,笑声却比痛哭还要凄惨得太多太多。
笑完后,她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那一条路我只能走下去,没办法回头了。生也罢死也罢,就让我错到底吧!”
“所以最后,整个剑道宗,数十万人都跟着你一起陪葬了。”镜中人沉默半晌,有些压抑的说道。
“是啊,那些人跟着我一起死了。”舞如是手中淡淡的光晕闪烁,寒意森森的轮回剑出现在手中。
她轻轻地抚摸着剑身,“既然一错到底,便以我心负了这天下吧。”
她转手一剑,直接将轮回剑朝着心口刺去。
‘噗’一声轻响,是剑刺穿心脏的声音。
舞如是抬头,面前的镜中人手中诡异的也握着一把轮回剑,也是一剑刺进了心脏。
不同的是,舞如是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而镜中人却满面痛苦,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舞如是猛地拔出剑,鲜血溅在镜子上,她脸色煞白的闷哼一声,但在剑拔出的瞬间,伤口快速的愈合,连疤都没有留下。
“你在惊讶吗?”舞如是冷静的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无端让人浑身发冷。
镜中人胸口的剑也消失了,但她的胸口却涓涓地冒着鲜血,此时的她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惊讶又疑惑道:“是,我很意外。”
舞如是掌中的古剑消失,她头也不回的继续朝着玉阶下走去,边走边说:“你忘了吗?你说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杀死自己,多的是法子。”
镜中人怔了怔,随后哈哈大笑。
身后的笑声越来越大,舞如是脚步却没有任何迟疑:“舞如是,你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怕是早就忘了吧。”
“舞如是,你可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背后的声音戛然而止,镜中人和那巨大的镜子尽皆化为粉碎。
舞如是没有回头,那双狭长的凤眸里一层冰霜。
“狠吗?”舞如是这样问自己。
却没有给出答案,许久之后一片雾茫茫中传来若有似无的哼笑,似是讥讽,似是冷笑。
至于否定自己……当她重生的那一刻,已经否定了自己。
舞如是眼里闪过一丝悲哀,不重,却给人一种灵魂也在唱着哀歌的感觉。
看着最后的几节玉阶,舞如是如临大敌。此时她收敛了所有情绪,就如她那把古意森森的轮回剑,只剩下一往无前的锋锐。
但是……
一路顺顺利利的走了下来。
舞如是:“……”我都准备好你放大招了,结果什么都没有?!
不可否认,舞如是心底还有一点小失落。
但等她回过神来看着周遭的风景环境时,心神又是一紧。
之前周围还是一片白雾茫茫只能看见脚下的玉阶,此时却身处一片山谷,突兀的就像她忽然出现在玉阶上一样。
脚下是青青绿草,定睛看去,草丛中全是一株株肥大的灵芝。而引起舞如是全部注意力的却是灵芝后面的一棵通天巨树。
这树高耸入云,挺拔强健。绿叶繁茂,荧光闪烁。
这一次,舞如是站在树底下有些挪不动步子了。
因为这树并不是简单的树,而是数万年难得一见的剑神木。树上的每一片叶子便是一种剑道。
对于剑修来说,那可是至宝啊。
舞如是捂着胸口,有些心痛的扭过头,能看不能摘,这也太磨人了。
而在舞如是扭头的瞬间,剑神木的树干中心慢慢的出现一个黑色的洞,洞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扇门。
舞如是一征,继而哈哈一笑,原来这所谓的剑神木也是水月镜花啊。她看着那扇门背后的幽暗,眼神深邃幽暗,带着魔性的漩涡,让人忍不住沉沦。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古墓了。”舞如是径直走了进去。
穿过那扇门,眼前忽然一亮。
这里很大,就像另一个山谷。地上全部种的凝魂草,幽蓝的光芒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
美丽神秘,却危险冰冷。
舞如是随手拔下一根凝魂草,眼里闪过一丝沉思。
只有神魂破碎之人才需要凝魂草养护,直到神魂完全恢复方可投胎,这里种了这么,难不成……
舞如是随手将凝魂草扔下,一步步看似缓慢却极快的朝着前方走去。
穿过这一片凝魂草谷,谷外是数十块漂浮着的青石阶,每一块儿青石阶都相隔不远,而青石阶下云雾缭绕,却是万丈深渊。
青石阶连接着对面的大山,山中央明显是一扇巨型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一把直指苍穹的巨剑,剑柄上是一株丁香刻在上面,冷峭的剑也染上了一抹柔情。
看来这确实是东晟剑圣夫人的埋骨之所。
舞如是脚尖一点,踩着那些青石阶一路飞到了石门前。
看着这闭合的死死的大门,舞如是鬼使神差的将一抹剑气弹向剑尖处。
‘轰隆隆’声音响起,面前的石门竟缓缓地打开了。
舞如是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身形一闪便窜了进去。
通向底下的阶梯盘旋而卧,两边都是荧光草,让人不至于视线受阻。
虽然越走越朝下,但温度却刚刚合适。
刚走到阶梯尽头时,舞如是身形猛地一动,厚大的黑布已经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下一刻,一道劲风朝着舞如是的方向袭来,这熟悉的气息让舞如是嘴角勾起。
——柳云止!
舞如是没有出声,反而招招带着凌厉地杀机朝着柳云止袭去。每一招都是朝着致命处而去,招招急切地让柳云止没有任何反应时间,连抽空看眼前的人一眼都没有,只能凭借着本能来对战。
幽暗的光芒闪烁,柳云止鼻尖忽然嗅到一缕熟悉的清香,他眼里的杀气一顿。
“黑袍!”柳云止咬牙切齿的叫道。
舞如是并没有因为他忽然顿住的动作放弃杀招,反而轻笑一声,一掌打在柳云止的胸前,这才停下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