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的估算相当于宁息已经认定了那就是他所猜测的事情,这次机缘牵扯甚大,即便只有一成的几率他也不会放过。
站在原地,宁息皱眉想着什么,眼里有一丝疑惑。那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人先不说,另一个人怎么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宁息一向细心,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因为任何小细节而错过事情的真相。
他也不着急整理狼狈的形象,反而直接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盘膝坐下,将所有见过的人一个个列出,一个个的排除。
半天后,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柳云止’三个字上,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找到了,竟然是你。
宁息也是第一次知道柳云止竟然有这种本事,明明是同一个人,只是换了一身装扮,稍稍改变了下气质就变成了完全相反了另一个人来,看来他对柳云止的了解还只是皮毛啊。
宁息随手将地上的字迹抹去,晦暗的眸子满是煞气。
很好,他本来就不打算让柳云止活着,现在又有一个杀了他的理由了。
“去监视柳云止,一旦他前往冰渊,立刻来报。”宁息此时的声音没有以往伪装出来的温润柔和,反而透出一种算计天下的冷漠和睿智。
“那计划呢?”空中忽然浮出一道灰色影子,沙哑的声音有种诡异刺耳的感觉。
宁息想都不想道:“计划照旧。”
金丹期的修士并不是那么好杀的,柳云止身上那不为人知的底牌和宗主赠予的护身法宝都能成为阻碍。必须事先计划好,有绝对的把握再出手。
“好。”灰影轻回了一句后,便失去了踪影。
此时,刚回到客栈内的舞如是和柳云止心中猛然升起一股警兆。
危机!
舞如是扭头看着柳云止,黑布下的凤眸认真坚决:“这两天你不能离开我半步。”
柳云止黑着脸,袖中的手将小蛇捏的直翻白眼。他盯着面前黑乎乎的一团阴测测道:“道友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现在已经从古墓中出来了,该拿到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这个诡异的人还跟着他算什么事儿。
舞如是直接忽视他的话,只选择听自己喜欢听的:“就这么说定了,没事儿不要乱跑。”
若这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死了,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两人各自回房后,柳云止布下了几层禁制后,将东晟剑圣赠送的戒指拿了出来。
心念一动,几个玉瓶出现在手中。
柳云止拿起嗅了嗅,眼里有几分诧异。
竟然是天品解毒丹。
解毒丹并不稀罕,稀罕的是天品解毒丹。凡天品解毒丹,只要不是天品毒丹都可以解,而天品毒丹千年才可能出现那么一次。
刚这么一想,下一刻柳云止便被打脸。因为另一个玉瓶中装的郝然便是天品毒丹,这可是连元婴修士都忌惮的东西。
随手放下玉瓶,柳云止的神识落在几个玉盒上。玉盒十分精致,上面还有繁杂的符文盘旋。
能用符篆保护的,只有药材了,这么做都是为了防止药材药性流失。
打开第一个玉盒,柳云止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极品黑节草——这可是拓展浑身经脉,重塑潜力的圣品啊。
想想那些年纪大了,潜力榨干后再无半分进步的修士,重塑潜力可谓是一条通天大道,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外界便是腥风血雨了。
他叹了口气,又打开旁边的玉盒,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极品阴阳芝,有起死回生、保护神魂的功效。可以说,有了它相当于有了一道护身符了。
柳云止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另外一个盒子上,这个盒子上没有任何花纹,但他直觉这东西是里面最为神秘的。
打开盒子,里面出乎意料的只是一块儿黑色石头,没有任何特征,丑的让人不忍看第二眼。
即使这石头再怎么珍贵,柳云止已经随手盖上盒子将它给扔到了最里面的角落垫桌角了。
打开第三个盒子,里面还是一块儿石头,却让柳云止惊喜不已。
因为这是传说中的五行石。
五行石,五行俱全,具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的特性,对于法修来说,这就跟剑修的剑木一样珍贵罕见。拿着五行石,修行便可一日千里,不用担心境界不稳,也不用担心心魔入侵。
柳云止拿出一个荷包,将五行石放进去贴身戴着。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剩下的东西上,有药材有书籍,有功法也有法器,不过现在并不是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
柳云止的目光落在对面房间,他知道那个神秘人一直在,而且还没想着放他离开。
良久后,他捏着手腕的小蛇,笑得意味深长。
对面房中,舞如是神识随意一扫,知道柳云止还好好呆着便不理会了。
她也没想着先看看戒指里的东西,而是闭目仔细体会着这一天的所有感悟。戒指内的东西是死物,一直都在,而感悟却是机缘,若是这次错过,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了。
识海内,巨剑依旧缓缓地转动,每转动一次她对剑道的理解便深了一层。虽然东晟剑圣的君子剑道与她不同,但她也是受益匪浅。
在巨剑旁边,黑白相间的轮回剑静静矗立着。巨剑每旋转一次,轮回剑剑身的白光便闪烁一下,自身的法则和道便更完善一层。
门外,偶尔有客人走动。舞如是睁开眼睛,似乎透过房门看向外面的世界。
但那双狭长的凤眸里什么都没有,无喜无忧、无爱无恨。
什么都没有,是空的,空茫茫不着边际,空的让人浑身寒毛直竖,空的让人觉得可怕。
人都说,眼睛时心灵的窗户,一双眼睛能将你整个人暴露出来。
而这双眼睛,一看便让人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口朝着四肢蔓延,冰冷诡谲。
也只是片刻,那双眼睛便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霭,看不出任何情绪。
舞如是神识随意一扫,便看到柳云止盘膝坐在床上已经入定,既然这人已经乖乖地不准备再逃走,她便放心了。
舞如是下意识摸摸手腕,一片光滑。
前世她动手杀了柳云止后,那条蛇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疤痕。这一世,她倒一直没有见到那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