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琛厮混了几日,我渐渐开始厌倦这里浮华的生活和所有人虚伪的假面,内心中有一种想要挣脱牢笼渴望自然的感觉压抑不住,就要撕裂胸膛蹦跳出来,我知道,这是要离开的时候了。
以上的这些话都是我讲给教皇霓下,并且希望通过他的传话让年轻的奥托陛下也知道,我不是一个趋炎附势投机政治的小人,我是一名真正的帝国骑士,我渴望战斗,渴望在基层做出成绩。
如果以上的一段语言把你也骗了的话,这就说明我的计谋成功了,我骗过了所有人,终于逃出了亚琛。你以为我真像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当我傻啊,伟大能当饭吃么?这一趟帝国首都之行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作为保障的时候,只能永远做高位者权力游戏的傀儡棋子,任人摆布。教皇拉拢我,和我推心置腹,希望我感激他的慧眼识英雄,打入皇帝陛下的身边做一名宠臣,帮助他完成重登基督世界最高宝座的梦想,手段几乎和小学要选班长的那几天,一个从来不和我说话的小萝莉突然每天陪我上学放学,弄得我天真的以为自己交了桃花运,还怂恿身边的小哥们一起投她的票,结果她当上班长之后跟隔壁班的大队长跑了;而那位年轻的德意志皇帝更是缺德,他看穿了教皇弟弟的把戏,反而将计就计,给我一个大大的苹果先把我砸晕,然后指使我当枪,帮他吸引那些不太听话的大领主们的妒忌,然后牺牲我来达到聚歼权贵的目的,心如蛇蝎啊!你以为我是买块糖就能帮你打群架的小屁孩?政治这玩意,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我可得收拾收拾赶紧跑路,怀里面嘀哩咣啷的还揣着不少宴会上顺来的银器呢!在这等死,我会活得比小丑还滑稽。
你们想把我当马前卒?爷们还不伺候了呢,现在有爵位有封地,回家当个地主多好,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宴会上遇见的小萝莉就像她的出现那样,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还尼玛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一路的天气是好好滴,这一路的心情是美美滴,这一路的速度是快快滴,我的新领地就在不远的地方冲我浪笑:来呀,快来征服我吧……
其实我很感激皇帝陛下对我的栽培和器重,因为他赏给我的这一大片皇室直属采邑,基本上都是杳无人烟的沼泽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啊!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你让我玩个屁!果然*裸的险恶用心啊,差点就被他骗了,还感激涕零的想要效力,原来就为了个大水泡子,开展旅游业都不知道主打什么,难道让我致力于开发沼泽地,将北大荒变成北大仓?
在路人(不是说杳无人烟吗?)的指点下我参观了这片划到我名下的采邑,不由得产生敢教日月换新天的豪迈。我骑在马背上,无力地苦笑着:你给我歇了吧豪迈,现实情况是不要脸的在调戏我啊。按照一般穿越故事的发展轨迹,此时此刻我应该成功的跻身帝国管理层并且美滋滋的泡着皇帝的妹妹了吧?可是为什么是了个这,还是好大的一片这!在前世就被人欺负,小学分间餐吃不到带馅的包子,初中发校服弄了个破洞的裤子,高中倒脏水还被人绊倒了,好不容易穿越了还叫人差点拿盐碱地骗了贞操,命运你是有多操蛋!
唉,被玩弄了就权且当个小妾吧,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又在路人(怎么这么多路人!)的指点下,顺着小路往自己城堡所在的地方骑马奔去(你咋不骑着大奔去)。
对于这个新城堡我是很满意的,因为它就是个城堡,不是木头的也不是草棚子,就是座货真价实的石头城堡,虽然不像迪斯尼城堡那么梦幻,也没那么高大,石头山还很风骚的长着苔藓,至少这回不用害怕大火了,阿佤人民唱新歌啊。
汉斯抱住我的大腿连绵不绝的诉说对我的思念已经整整十分钟了,我打着哈欠吃完旺财(老家伙命大,还没死)为我准备的午餐,看起来新领地收入还不错,原来只有黑糊糊豆子粥的饭菜里出现了一小段灌了猪血的香肠。让我感到欣喜的是公牛最终毫发无损的回到我身边,他是我最信赖的战士,以及我悉心培养的第一个心腹,我可不希望损失他。
“我说,换一条腿呗?左腿已经被你抱麻了。”我对还在抱着我大腿比死了爹还痛苦的汉斯说道。
“我很担心你呢,老爷。”汉斯挂着眼泪对我说,看上去小样子委屈极了。
我去,无节操的想对你吐槽啊,还在我面前卖起萌了!“嗯嗯,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最想知道我安排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把最后一段血肠扔进嘴里,用手在衣服上蹭了个y。
“那个犹太奸商在知道我们找他之后,像嗅到了腥臭的苍蝇(怎么说自己呢……不对,怎么说我呢!),很快就来到了这里,他在得知老爷获得了新的封地之后,终于放心的在领地里做起买卖,现在可能正带着低价搜刮来的商品走在某条不为人知的小路上,哦上帝,请惩罚这个奸商吧!”汉斯回答道。
对于老骗子的反应我完全猜得到,自己投入的一百枚银币不用打水漂,又有人罩着自己强买强卖了,这老家伙当然会高兴,我怀疑他已经开始打着我的旗号去招摇撞骗了,那个卑劣者的名号里没准就有他的功劳,不对,全是他的功劳。
“你父亲呢?”现在技术工人才是我最缺少的,就像我渴求长相不那么古典的女人一样。
“父亲是伯爵的御用铁匠,没有办法过来,但是在我的力劝之下,父亲还是同意派来他最得意的弟子,铁锤乔尔来这里为您效力。”汉斯继续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家伙是谁?炼铁的功夫怎么样?”我忘记这小子并没有子承父业,对于铁匠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并没有多少发言权。
“呃……老爷,我觉得你应该亲自去看看。”旺财看到汉斯又要颠倒黑白,赶紧站出来说话。
大叔轻易不会拆汉斯的台,眼前的一幕让我相信,这个铁锤乔尔肯定会带给我惊喜。
惊喜是没有的,惊吓是大大的。当这个湿漉漉的刚从酒馆被人拖回来的铁匠像烂泥一样摊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又被汉斯给耍了,脾气再好的领主老爷也不会容许自己的权威受到这样的调戏。
汉斯看到我要爆发的表情吓傻了,手忙脚乱的把乔尔扶起来摁到装满冷水的大缸里……那里面的气泡一个一个在炸裂,烂泥仍旧没有要幻化成人的迹象,我已经等的没有耐心了。
“哗”那个醉鬼从冷水里猛地抬起头,鼻梁都给冻歪了,他揪住汉斯的衣领,轻轻一使劲就把可怜的孩子拎在半空,发怒的棕熊一样咆哮着:“为什么把我扔进水缸里!”
汉斯憋红了脸,眼睛也要爆出来,他无济于事的挣扎着,伸出颤抖的手臂祈求我帮他说句话。
“是我要找你。”我向公牛使个眼色,公牛走过去把汉斯救下来,孩子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看起来这个乔尔不仅是个酒鬼,还脾气暴戾,至少不是完全废柴,有膀子力气。
“你是谁?”乔尔面向我质问道,公牛紧张的挡在我面前。
“我就是雇佣你的领主,这片土地的主人,男爵兰迪,你可以叫我大人。”
“原来是你。”乔尔往前走了一步,公牛也往前走了一步按住他,乔尔使了使力气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向前,只能站在原地对我说,“坏小子汉斯说为你工作可以预付一百枚银币,可是我来了这么久,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看到,你们是不是在骗人,男爵大人?”
这兔崽子啥时候画了一张这么大的饼,还不知道这个乔尔技术怎么样呢,万一是个胯胯轴子,你说给不给钱?给了我就是冤大头,不给有损我的名声,这混蛋我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他,以后再不许未经我的同意随便许愿了。
“钱我是有的,不过我想先见识见识你的技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只小柴鸡?”
乔尔忽然就笑了,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个笑脸饱含着对无知者的蔑视,当然,那个时候的我貌似也是。他走到燃烧正旺的炉子前,掏出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用一个我见过最奇怪的尖头锤子在上面叮叮当当的敲了两下,我不眨眼的盯着瞅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技术含量和规律可循,然后他端着铁块放进水里淬火,?意亮思赶轮?缶桶鸦姑白耪羝?奶?榫俚轿颐媲八担骸跋衷诳梢愿?仪?税桑俊?p> 透过浓浓的白色蒸汽,我心情激动的凝视着那块刚刚还毫不起眼的铁块,只见那上面整齐的镌刻着两个简笔画小人,一个骑马的应该是贵族,而他正用手里的武器偷袭了面前的另一位骑士——尼玛这是在讽刺我呢,这个“卑劣者”的诨号算是在江湖上叫开了,岂有此理!
不过老爷的派头是要摆足的,这汉子的手活(说功夫不错就好,为什么习惯性的爱说什么什么活)不错。“很好,跟我去拿报酬,你以后就是城堡的铁匠了。”我讪讪地笑着,心情却极其不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