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刚才和那只蛾人搏斗的时候中招了,但是也不对,头上流这么多血应该能感觉到疼痛才对,可我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怪导致神经上的潜移默化,忽然感觉脸上热辣辣的有些疼的难受,不大一会脖子位置也在隐隐作痛,好像喝了几大碗辣椒水似得,很快身上也出现了这种情况,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然后猛的低头往下看,突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血,连裤子上面都出现了血迹斑,还有手背和胳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斑斑血迹,仔细一看发现这些血全部是从汗毛孔里面渗出来的,渗透的速度很快,就像有人在用手挤压。用手一摸血没了,然后很快又渗了出来。
再看周围,通红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味道,连带地上的雪都变成红色的了,现在看来那些根本就不是雪,而是血,两个蛾人一个已经变成了一具骨架,另一个已经不知道去向。
真够吓人的,难怪会把阡陌惊的背过气去,该不会是和中了七星砂有关吧,此刻,我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也不敢去看自己,只能望着四周发呆。
看着阡陌倒在雪地里还保持着一脸的惊恐表情,我忽然间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怪物,自汗毛孔渗出的血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擦了一波又一波,根本就擦不掉,浑身上下热的连气都透不过来,好似被丢进一口大蒸锅里面,照这样下去非的失血过多而亡。
燥热的实在有点抗不住了,然后来不及细想便一头扑了过去,疯了似得抓起地上的雪往嘴里塞,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感觉身上的那种燥热劲才被雪水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背后有双眼睛正盯着我看,当下便一激灵拧过脖子一看,发现阡陌正和一个陌生脸的女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正是那位老外,她两缩着脖子抱的很紧,看样子是一方面在靠体温取暖,另一方面在互相壮胆,还时不时的朝我这边警惕性看上几眼。
醒了好,省去了不少麻烦。
我站起身后快速的向她两走了过去,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有些吓人,所以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对她两解释道:“刚才和蛾人搏斗的时候受了点小伤,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化成灰也是崔红心。”
经我怎么一说,阡陌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不少,只是那老外还是死死的搂着阡陌的腰不敢正眼看我,可能是她听不懂汉语,既然这样我也没办法解释的清了,只能怀着复杂的心情快步向她两走了过去。
许是老外看到阡陌放松了不少,便也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睛躲躲闪闪的看向了我,还别说这老外长的要比我想象的顺眼的多,我自认为自己满身的优点,唯一的缺点就是心比天高看不起外国人,尤其是日本人和美国佬,前者没有自尊,后者都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是谁,但唯独见了这个外国女人,生出了一种亲切感,不过应该是同是落难着的原因吧,所以我就在这个老外身上多看了几眼。
这个女人身高和我估算的差不多,皮肤很白净,单看皮肤和长相会给人一种欧洲文学鼎盛时期的小说里走出来公主活着庄园主的女儿,有种让人想上去拥抱的感觉。
就在这时,阡陌忽然眼圈一红,摸了一把鼻子向我扑了过来:“崔大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求求你快点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阡陌还想说什么,已经泣不成声了,我知道这事急不来,只能不住气的拍着她的肩头进行安抚,差不多半分钟之后,阡陌才停止了抽泣,说道:“崔大哥,我真的看到嘴哥和小野了,当时我们几十号人被关在一处想窟窿头一样的石洞内,然后突然闯进来一个穿着红衣服看起来像是巫师的人,身边还跟着几个蛾人,那个巫师一边念叨着,一边让蛾人强行给我们挨个灌一种红色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像血一样特别恶心,我们不喝那些蛾人就扒光衣服毒打,不少和我一样大小的女孩直接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甚至一个看起来很小的女孩子在遭到毒打的过程中反咬了蛾人一口,蛾人在一怒之下,当着我们的面这个女孩当场撕开了,当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了,想自杀都做不到,最后迷迷糊糊的就喝下了那些红色的东西,然后喝完之后我和这位姐姐就被带走了。”
说到这里,阡陌似乎回想起了被强灌的一幕,忍不住闭上眼睛打了个哆嗦,然后闭着眼睛说道:“就在我被带离的途中,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两个脸上蒙着黑布的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对着两个蛾人的后背猛刺了一顿,但最后还是遭到两个蛾人的反击,最终没有行刺成功,反倒其中的一人一只胳膊被蛾人撕伤了。”
听到这里我就有点坐卧不安了,马上问道:“你这么能肯定那两个人是大嘴和小野呢,或许还有其他的敌对势力,比如海冥族,他们可能与人首有世仇。”
“绝对不会错的。”阡陌变的一下子激动起来,但这个姑娘也算有点心眼,可能是怕那个老外听到,就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其中一个蒙面人临撤退的时候,喊了句天王盖地虎,我记得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嘴哥常拿这句话来遛口。”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的的确确是大嘴常拿来遛口的话,自打我和大嘴认识以来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每当大嘴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总是会把嗓门提高八度,雄赳赳气昂昂的像只叫鸣的公鸡。甚至大嘴在高兴过头的时候,还会用陕西腔哼唧几句京调,智取威虎山。
每每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尽量憋着不笑。
可惜了,他娘的个短命鬼,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想起大嘴,我脑袋瓜一片空白,不去想难受,想了心里憋的慌,好像心肝都被挖空了一样。
大嘴,哥们会给你个交代的,一路走好吧。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便赶紧把注意力放在了阡陌身上,她刚才的那番话真实度实在有待检验,尤其是遇到大嘴和小野一事,绝对是他娘的胡扯。
大嘴和小野的死我是亲眼看见的,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这件事了,所以我确定阡陌对我说了谎,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说明阡陌是和宋秃驴很可能是一伙的,只不过她还没到暴露身份的地步已经被冥间之花抓走了。但是打心眼里我又不愿意相信阡陌会是异类,阡陌一直给我印象不错,怎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怎么会是内奸。
按我对阡陌的了解这个女人还是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不应该拿大嘴这件事对我开刷才对,再看阡陌,虽然看起来虚弱不堪,但从她说话时的表情和吐字来看,神志还算清醒,那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谎,有什么苦衷,估计我现在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本来我还打算把大嘴和小野遇难一事和阡陌说道一下,毕竟大家队友一场,顺便也让她认清现在的形势,来的时候那么多人,现在只剩下我和她了,现在看来完全被必要了。
此时从阡陌的嘴里得到大嘴和小野的消息,其实对我来说是不亚于当头一棒,仿佛一夜之间我就变成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孤儿了,叫天不应,喊地不灵,但是我还的坚强下去,找到古弈大嘴他们,替死去的人收尸。
除此之外,还有两点我想不通,首先,阡陌至醒来到现在都没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怎么不和大嘴他们一起行动,其次,她也没有和我介绍这个外国佬的情况,这很反常。我现在是被宋秃驴一事吓怕了,万一又是安插在身边的定时炸*弹怎么办,所以接下来我的自己留个心眼了,反正大家都身中七星砂了,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怕谁。
所以在和阡陌对视的时候,我没有把失去大嘴那种心痛表现出来,一边缕着她乱糟糟的头发,一边说道:“如你所说十有八九是大嘴和小野那两个混球了,说好了大家一起行动的,结果他俩趁我打盹的时候跑了,我估计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物,所以才撇开我偷偷的行动了,两个混球小子,除非以后别让我看见,不然老子打断狗日的腿。”
阡陌见我说气呼呼的,当下便安慰道:“崔大哥可千万不能那样想,抛开小野不说,嘴哥的为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即使撇下别人也不可能撇下你的,再说了,我看他俩也不想寻宝的架势,倒像是在找人。”
“管他找人还是寻鬼,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这里是不能呆了。”我冲阡陌和那个外国佬摆了摆手,说道:“不知道你两身上的伤碍事不,如果能动的话我看咱们最好赶快离开这里微妙,刚才我杀了一个蛾人,保不准逃了的那只会找帮凶来寻仇,到时候我就双拳难敌四手了,我倒是不怕什么,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只是你们两这细皮嫩肉的,万一让抓走冲个压寨夫人什么的,那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