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理来说梦男哪怕打得过他们之中的任意一方,也无法打得过合作后的他俩。
刚才二人浪费在梦诡身上的几分钟已经足以让他跑路了,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很怪,真的很怪。
“你到底是谁?”
出来后的薛昼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利剑般,紧紧地贴在梦男的身上,仿佛要穿透对方的灵魂,将其灵魂深处一丝不漏地窥视出来。
但很可惜,梦男仿佛戴着一张渗人笑容的面具,将他所有的一切都掩藏的无懈可击。
他的眼神永远带着戏谑众生的俯视感,让旁人无法窥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薛昼无法看出到底那是个什么东西,他也敢保证这个梦男绝对不可能是诡异。
虽然【灾厄之主】的等级在诡异之中已经是最高的了,但哪怕是最高,依旧是诡异。
诡异永远不可能正面击败神明,这个不管怎么说都像是天方夜谭。
尤其是这被击败的神明还是诞生于神国的本地人,诡异可做不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梦男无法抑制的疯狂笑着,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咧成了奇特的弧度。
尖细且荒诞的笑声回荡在整片世界中,刺耳且让人头晕目眩。
“哈哈哈哈哈,你们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吗,但很可惜~你们发现的太晚了。”
梦男笑着,双手猛的在面前一拍,两道巨大的裂隙突然在梦境的神国之中出现。
其中一道裂缝二人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对面那灯火通明的世界。
这裂缝后面固然就是人间某处!
“别以为你们弄没了的那区域就是我全部的存货了,这十多年我没日没夜的拉人到这神国里,为的就是这么一刻。”
而就在此时,两道裂缝在梦男的操纵下相对而立。
另一道裂缝中,无数一级厉鬼级别以上的梦诡从之中宛若开闸的洪水般涌出,争先恐后的朝着通往人间的裂隙爬去。
薛昼和梦神见状,直接准备冲上前去将那通道关闭,但却是被梦男阻拦。
“诶~二位稍等,你们的对手是我,而并非是它们啊。”梦男咧嘴笑着,优雅的对着二人行了个礼。
“再说了,人间出什么状况跟你们诡异亦或者梦境的神明又有什么关系呐。”
优雅以及残忍在梦男身上很是别扭的扭曲在了一起,就好似纠缠在了一起的树根不分彼此。
薛昼见被梦男阻挡,手指向那两道裂缝,头顶那轮血月的眼眸立马转动。
血色光芒更甚,试图将所有冲向人间的梦诡全部捕获吞噬。
但那些梦诡仿佛有组织的虫群,在发现薛昼有了这番动作后,它们相互缠绕、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团混乱而难以辨识的集合体。
如同一幅错综复杂的画面,令人不寒而栗。
它们苍白诡异的四肢和扭曲的身体交错纠结,滑腻而又无意识的在这片梦境之中无尽的循环、相互纠缠不清。
而这些聚集起来的集合体则像是搭建而成的鹊桥。
这“鹊桥”很完美的遮挡住了从头顶倾泻而下的月光,给自己下方那些梦诡们搭建而成了一条安全的通道。
哪怕血色月光照在它们身上依旧感知不了疼痛,这一片区域的梦诡被月光溶解那就继续补!
一条由无数梦诡搭建而成的“血肉鹊桥”就此形成,刹那间这无比怪诞恶心的场景让一旁的薛昼和梦神倍感棘手。
“哼,这些家伙居然会想到这种办法!”薛昼冷哼一声,手一挥,血色横刀再次出现。
但就当他即将挥刀斩向那“血肉鹊桥”时,梦男出手了。
“想得挺美!”梦男双手对着薛昼一拍,刚准备劈向那群梦诡的薛昼眼前画面一变。
他发现他突然回到了高中时期的班级里,入耳的全是朗朗的读书声。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诶,薛昼,你在看什么?”
念着念着,一旁传来的颇为耳熟的声音。
薛昼看向自己的同桌,林萧那张大脸颇为好奇的正打量着他。
“你东瞅西瞅的,莫非你在躲巡逻老师准备溜出去?”
薛昼没理会他,而是扭头看向了窗外,此时正值早自习,外面阳光明媚,蓝天白云搭配着微风轻拂颇为和谐。
但薛昼知道,这地方只是梦男幻化而出的幻觉,这里说到底还是梦境。
而唯一破开梦境的只有寻找那个关键点,也就是必须自己证明这地方就是梦境,然后......杀死自己,或者杀死某个关键点。
他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旁边立着一本语文书装模作样背书的林萧。
“你叫什么?”薛昼语气平淡问道。
林萧扭过头,满脸的问号。
“林萧啊,你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个,不会是早饭没吃饱吧。”
“那今天几号?”薛昼继续问。
“10月25号。”林萧继续回答。
“今天中午你请我吃饭吗?”
“一直都是我啊。”
“话说昨天的作业......你还需要吗?”
“需要!谢谢!”
“我们班主任叫什么?”薛昼继续问着,从课桌抽屉里掏出一打卷子递给了林萧,林萧感激涕零的接过。
“李非常。”林萧那边就宛若AI对话机器人一样回答着薛昼的问题,就没有一点的不耐烦,手速很快的抄着薛昼卷子上的答案。
“我说外号。”
“......”
这个问题把林萧干沉默了,而就在这时候,薛昼眼前的林萧就像是信号不好似的闪烁了一下。
薛昼叹了口气:“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班主任的外号不是叫做‘李二分’吗?”
一旁的林萧呆滞的眨了眨眼,在薛昼说出这话后顿时恢复了刚才的清明。
“哦对对对,就叫这个,没想到你这个薛神居然会记这些东西。”
听到林萧所说的话,薛昼表情淡漠的从课本里抽出一支铅笔,慢慢的用美工刀削着。
“你们经常这么喊,我不想记住都没法不是吗。”
林萧尴尬的挠着头,吐了吐舌头。
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一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