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潮从没见过梁兴扬这么怂,此刻好奇的悄悄越过梁兴扬的肩膀往办公室看了一眼,立刻觉得浑身的毛发都炸起来了!只见房间的地上爬满了毒蛇毒虫,什么蜈蚣、蝎子、蜘蛛、壁虎、蟾蜍、蚰蜒、珊瑚蛇、烙铁头……黑压压一片,看的人密恐都要犯了,更可怕的是,办公桌上竟然还盘踞着一条眼睛王蛇,嘶嘶地吐着信子。不过奇怪的是,这些毒蛇毒虫一动不动,安安稳稳的趴在原地,虎视眈眈的看着蹲在飘窗上的丛世俭。
丛世俭看梁兴扬不仅不进来,还后退了两步,赶紧冲门外哀嚎道:“师父您别走啊,师父您看就是几条小虫子,一点儿不可怕,师父救命啊!”
见鬼的小虫子一点儿都不可怕!梁兴扬面嫌弃的看着满地的毒虫,不动声色地又往后退了几步,抬头问绝望的扒着窗户的丛世俭:“你怎么回事啊?上次我来你搞了头山魈亡灵欢迎我,这次又摆了万蛊阵,世渣,你可真是每次见面都渣出新高度啊。”
“师父别开玩笑了,救命要紧啊。”丛世俭欲哭无泪,带着哭腔说,“您先救救我吧,我,我也不知道这些蛊虫哪里来的,就好像是从空气中生出来的,就连暗室里也全都是,直到把我逼到窗台上,它们才肯罢休!”因为一直扒着窗户,丛世俭手指都掰痛了,但是却不敢松手。
“要不你开窗跳下去试试?”梁兴扬看着丛世俭惨白的脸色笑着打趣,“兴许它们就是想你跳楼呢。”
“师父别开玩笑了,跳下去我还有命活吗?”丛世俭是真的快哭了,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而且我也不敢跳啊,外面也有啊!”
仿佛是为了印证丛世俭的话,一条森蚺从外面玻璃上蜿蜒着露出一个巨大的蛇头,威胁地吐出猩红的信子,转动着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间内。袁潮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一声。丛世俭也不知道是被森蚺吓到了还是被袁潮吓到了,打了个哆嗦,差点儿抓不住窗户掉进虫堆里。
梁兴扬看着趴在窗户上已经开始流泪的丛世俭,冲天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拨了个微信视频,响了很久,对方才接电话,就听梁兴扬笑道:“小言哎,最近出来玩虫子了吗?”
对面正是百苗蛊王言从顷,看到是梁兴扬的视频电话,他诧异的接起来,听到梁兴扬的问题就更奇怪了。
“肯定玩虫子啊,不然玩饼子么?”言从顷笑嘻嘻的说,对于梁兴扬忽然来电有些奇怪,“怎么,您有事吗,梁道爷?”
“是有点儿小事需要你帮忙。”梁兴扬也嘿嘿笑了笑,带着些许无奈,“你等等,我调整一下摄像头。”他一边说着,调整成后置摄像头,让言从顷可以看到房间内的情景。
言从顷好奇的看着屏幕,忽然镜头一转,出现了一地的蛊虫,窗户上居然还爬着一条森蚺,让他都愣了一下:“哎哟,梁爷,您这是在哪儿啊,怎么会有个小万蛊阵?哎,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森蚺?不对啊,后面那条森蚺是假的,这不是蛊术,是个幻术啊。不过虽然是个幻术,也够中术地人喝一壶地。”言从顷细细看着镜头里的景象,作了自己的判断。
“在我徒弟办公室里。”梁兴扬叹息一声,苦笑着说,“这小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们的人,人家整他呢。”
“这种高级幻术可不会随意拿来整人,这真是冲着要命去的,您的高徒到底干什么了?”言从顷看着幻境中的蛊虫,它们没有发起攻击,不过是因为布阵人还没下令罢了。
梁兴扬看了一眼还老老实实蹲在窗户上的丛世俭,冲他喊道:“世渣,还不赶紧告诉言蛊王,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儿,惹了大蛊师想弄死你。”
“不是蛊师,看情况应该是巫蛊双修的大巫。”言从顷插话解释道,他没说出来的是,整个百苗有这个能耐的屈指可数。
丛世俭在窗户上趴了半天,听说森蚺是假的,心情好了很多,一度空白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他努力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还真有事儿,大概是三天前,有位女客通过地下关系找到奉天玄缘阁,委托阁里寻找一个物件。我们签完合同,她手上的镯子忽然动了,我才发现是一条绿色的小蛇,就打趣了一句‘你怎么手腕上戴这么条畜生,小心咬到自己,全村吃饭’。没想到这位女客当场拉下脸来,说我既然喜欢全村吃饭,她让我吃个够,然后就黑着脸走了。实在要让我说,这几天就这么一件事情了,除此之外就是在办公室玩游戏了,毕竟这个时候也出不了门,迪厅我都好久没去了。”丛世俭叽里哇啦说了一堆,还不忘吐槽。
丛世俭说完,梁兴扬已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视频另一端的言从顷更是恨不得在脸上写上“佩服”两个大字,他震惊的看着丛世俭,嘿嘿笑了一声:“我是该夸您勇气可嘉呢,还是该佩服您找死呢?您知道那女客是谁吗?”
“我哪知道她是谁啊,她不肯留下名字,合约也只是加盖了个契约印。”丛世俭苦笑着说,因为言从顷说这个幻术是要命的,所以完全不敢动弹。
“呵,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敢胡乱说话,世渣,你早晚死你这张嘴上。”梁兴扬冷冰冰的说,虽然语气平淡,但是带了怒气,“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修真界古怪多,古怪的事多,古怪的规矩多,古怪的人更多,和修真界打交道要学林黛玉进大观园,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
“我,我这不是从来没遇见过吗……”丛世俭讪讪地说。
“哼,你没遇到,是因为有玄缘阁这块牌子,修真各派有求于你,不敢和你撕破脸。这次踢到铁板了,爽吧?”梁兴扬嘲讽他,转头对言从顷道,“他自作自受,由他去,小言你不用你管他了。”
“这事儿我也管不了啊。”言从顷哈哈大笑,“梁爷,您也看出来这是谁干的了吧,她的事儿,我可不敢管,我若管闲事她敢来拆了我的落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