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白袍,一柄佩剑,拦路人衣着倒是朴实无华,不过这幅欠扁的模样,就连曾为纨绔的阮炵都看不下去。
“你认识我?”古慈扮作吃惊的模样。
“这大夏国东部,谁人不知娘见愁?”
这般对话,却让白沭产生了兴趣,原本他以为这个拦路人和古慈相识,却不曾想,古慈似乎压根就没见过他。
“哦?既然你认识我,那你知道娘见愁到底有何含义吗?”
古慈眼帘微张,只露出一半的瞳孔,这让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然而这个拦路人根本没有主意这一幕,他所想的,就是要看古慈出丑。
“娘见愁,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的名号,我为何要去寻这因果?”
此人话音刚落,古慈已经死死地掐住他的脖颈,当这个人后悔的时候,他的脚尖已经离地,不管他怎么挣扎,古慈都没有卸下一丝力气。
“今日我兴致好,就教大家一首歌谣吧。”
古慈不顾拦路人涨紫的面容,对着周围紧张的卫士笑了起来。
“娘见愁、娘见愁,娘亲寻儿哭瞎眸,娘见愁、娘见愁,闻声临面把身抖。坑蒙拐骗他都干,最爱取人颈上头。”
挖槽!刺激!
白沭瞪大双眼,嘴巴微张,就连毛发都有些许膨胀。
没想到娘见愁还有这般含义!
无邪宗的口碑在瓮山附近可不是一般的好,这古慈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啊!这么还当上无邪宗的宗主了?
“怎么样?好听吗?”
古慈面露微笑,似乎想将自己最为亲和的一幕展露出来,可他的手中……
还掐着人啊!
“这位尊者,我是兰陵城城卫队轮守队长,隶属兰陵高氏,你手中之人,乃是高氏核心子弟,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欠管教,还请尊者饶命。”
或许这个拦路人死也想不到,古慈也算是个长辈,居然当众对着晚辈出手。
他更想不到的是,古慈居然是在兰陵城出手,这里可是兰陵高氏、他的氏族的地盘啊!
轮守队长,让拦路人突然想到自己的家族,骄傲的性格让他无法服软,嗤笑着说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看我的家族会如何的报复你!区区无邪宗,也敢……”
“咔!”
话还没说完,这个人的脊椎已经被捏碎,古慈用力一甩,他便死死的陷入青石道路中。
“我无邪宗尚慈,做事情从来不问后果,你挑衅我,我便杀了你,你氏族报复我,我便灭了你的氏族!”
轮守队长急忙上前查看拦路人的情况,却发现拦路人已然断了气息。
这个家伙!来真的!
拦住他吗?
轮守队长并不敢再说任何的废话,只敢派遣几个城卫队修士拉出拦路人的尸体,朝着城内跑去。
就在这时,古慈突然轻拍了一下轮守队长的肩膀,却让轮守队长双腿发软,险些站不稳脚、摔倒在地。
“别害怕,你还懂些礼仪,我不会杀你。
你回去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高千雨,顺便对他说一下,我来兰陵城取个东西,让他准备好了送给我,不然,娘见愁这个名号,可是你们高氏子弟先说出来的。
我有可能……被迫变回娘见愁也说不定!”
“晚辈遵命!”
轮守队长灰溜溜的跑开,路途中十步三摔、狼狈不堪,却没有任何人敢笑话他。
“还愣着干什么?进城啊!”
古慈脸色一变,又变回白沭认识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让白沭都有些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有些精神分裂。
兰陵城作为兰陵郡的主城,道路宽阔无比,看起来十分大气。
这才两刻钟的时间,城门前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原本想低调路过兰陵城,夜间单独寻那高千雨拿回属于无邪宗的物品,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漫步间,古慈深皱眉头,他早就猜出刚刚的戏码,绝对是高千雨为了恶心他,故意为之。所以才会下那么重的手,让高千雨不敢轻易的骚扰无邪宗众人。
这个高千雨,还是那么阴狠狡诈!
看来是无邪宗太久没有入尘世了,大家都有些忘记无邪宗的模样,高千雨似乎也开始淡忘,兰陵高氏与姑苏无邪宗的恩怨了!
这次百宗盛宴,就告知天下修士,无邪宗的传承,从未断过!
“尚慈尊者,晚辈乃琅琊宗楼字辈弟子楼权,家师想约您浅谈,不知可否腾出些许时间,家师会亲自造访。”
一个高挑男子步入白沭的视野,他身披灰色大氅,内搭白色服饰,腰间系着带有墨绿色宝玉流苏,倒也是翩翩公子之像。
“楼权?你的师父可是青霜?”古慈挑着眉。
“正是家师。”
“回去对你师父说,这次无邪宗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听任何人求情。
她若想做这个老好人,想要我收手也不是不可以,将你们琅琊宗的琅琊玉借我把玩几日即可。”
楼权没有想到古慈会是这般回答,他微微愣神,随后说道:“晚辈定如实转告。”
“对了,尚慈尊者,既然大家尚未寻得下榻之所,不如让我们琅琊宗尽一下地主之谊,到我们宗门在兰陵城的院落修整,也不会被世俗之人扰了清净。”
古慈看了看无邪宗的队伍,随后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们无邪宗的晚辈不谙世事,难得出一趟远门,让他们见识一下也不是坏事,你回去吧,把我的话带到即可。”
同样是兰陵城大势力的晚辈,差别这么就那么大?
看着楼权离去的背影,白沭感慨了起来,不过他又想到城卫队轮守队长那副模样,突然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的人,最为看重宗门礼仪,实力越为强大、宗门荣誉感越强,对这方面的事情看的越重。
刚刚拦路的那个戏码,难道肯定是故意为之!
不过这兰陵高氏与姑苏无邪宗,到底有何恩怨?居然让高氏想出这么恶心的戏码,让古慈下那么狠的手。
这般恩怨,如值乱世,岂不是你死我活?
随便找了一处酒楼,不差钱的阮炵再次丢出黄晶,这对酒楼来说又是一桩值得庆祝的事情。
然而此刻高氏府邸,高千雨眉头紧锁,他终于意识到了古慈的决心。
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