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弟,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即便是不自在,张辽而不想和刘悦过多的打交道,毕竟他对刘悦没有多少了解,谁知道刘悦是好人还是坏人。
刘悦也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便没有在说什么,也不在纠缠这个话头,话锋一转:“文远,我等你将弟兄们都安顿下来,之后再来找你,咱们去好好的喝几杯。”
话音落下,刘悦也不等张辽答应还是拒绝,双腿一夹马腹。便已经领着四个军士朝前去了。
张辽话也不说一句,反而心里松了口气,终于摆脱了这个烦人的家伙,当下也领着手下弟兄们回了军营。
不说张辽如何,刘悦自从看见哪位一脸富态的李县令开始,心中便已经有了主意,张辽信不过自己,还想回并州军,自己以仇恨想要拴住张辽已经不可能了,张辽根本没想着给丁原报仇,所以就要另外想办法。
这一次要想收服张辽,希望却还落在李县令身上,心中琢磨着,便备了礼物,径自往县衙方向走去。
朝歌县衙比小黄县衙大了一些,朝歌城也比小黄城大了很多,随便找人一问,刘悦就找到了县衙所在,不过那位李县令却还没有回来。
刘悦等了一会,就看见远处矮胖的李县令领着人晃悠悠的回来了。
“县令大人,这一次黄巾贼被姓张的打走,应该短时间内不敢再回来进犯朝歌了吧?”一个师爷打扮的人,低头哈腰的跟在李县令身边,哪怕是问话也透着一股子的讨好。
李县令哈哈一笑,眯着眼睛随口道:“当然不会了,我听张辽说那伙黄巾贼很可能是被陈留郡那边收编了,以后都不可能再来进犯朝歌了——”
远处刘悦听着隐约入耳的声音,脸上笑意更浓,果不其然,自己猜测的病不错,张辽在这里混的并不好,而且这位李县令对他也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不然不会直呼其姓名。
张辽奋勇杀敌,解了朝歌的危难,结果到头来却受到了县令的挤兑和刁难,这本来应该是个很悲伤的故事,只是听到这些,刘悦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老话说没有你用不到的人,只有你用不好的人,这意思就是这样,李县令无疑是个真小人,至于李县令对张辽为何厌烦,从而刁难张辽,刘悦没兴趣知道,只要知道李县令针对张辽就够了。
“李县令李大人——”眼看着李县令越来越近,刘悦忽然就站了出来,隔着五六十米朝李县令拱了拱手。
李县令和一众衙差都不由得顿住了脚步,衙差们更是一个个抽出了铜尺,面色不善的盯着刘悦,他们从刘悦身上感受不到那种卑微,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更加上刘悦虽然没有骑马,但是身后几人都端着长枪。
“你是什么人?”师爷站了出来,尖锐的嗓音喝问着。
微微一笑,眼光却并没有理会师爷,而是径自落在李县令身上,抱了抱拳道:“小子刘悦,是从陈留郡小黄城来的,找李县令李大人是要谈一笔买卖。”
“买卖?”李县令皱了皱眉头,有些诧异的打量着刘悦:“你可不像商人?”
这要是个商人见了他李县令,那个不是必躬屈膝的,谁还能一脸的轻松,这可是需要极大的底气的。
刘悦当然有底气,虽然他只带了四个军士,先不说这四个军士都是精锐,以一敌三四问题不大,单单是刘悦自己,眼巴前这二十多个衙差可是留不下他,真要是想对李县令不利,这些衙差也拦不住,这就是底气。
“小的刘悦是陈留郡军司马赵宠的手下,当然不是那些市侩的商人——”刘悦打了个哈哈,脸上很不以为然。
李县令脸色有些阴郁,刘悦带给他的感觉有些压抑,哪怕是二十多个衙差护卫着,李县令也没有安全感,这感觉决不让人高兴。
哼了一声,李县令盯着刘悦声音有些低沉:“你想谈什么买卖?”
“在大街上说话,难不成就是李大人的待客之道。”刘悦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县令,有些话当然不能守着这么多人说出来,毕竟刘悦想做的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愣了一下,李县令眉头皱得更紧了,盯着刘悦看了一会,长长的吐了口气:“刘兄弟说得对,那咱们就去县衙坐下来边喝茶边说话,请。”
摸不清刘悦的根底,李县令也不敢在刘悦面前摆什么架子,因为刘悦总是让人感觉很危险,哪怕是刘悦从始到终脸上都挂着笑容。
随着李县令进了县衙,要说这李县令胆子也不小,只等在大堂中站定,李县令挥了挥手,对衙差们淡然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刘兄弟商量些事情。”
刘悦在后面跟了进来,闻言倒是高看了李县令一眼,至于他的人根本就没有跟进来,毕竟都知道刘悦这一身武艺。
大厅中只剩下刘悦和李县令,还有哪位师爷了,眼见刘悦眼光瞄着师爷,李县令会意,轻轻咳嗽了一声:“师爷,你去给我沏壶好茶。”
师爷精明的很,知道两人有事不想让自己知道,也只当作不明白的,应了一声,便转身下去了。
“现在没人了,刘兄弟有话可以说了。”李县令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刘悦。
刘悦点了点头,却是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来几张白纸,在李县令身边的桌子上铺了开来,眼眉一挑,嘿了一声:“咱们谈买卖之前,我先给李大人看一样东西。”
说着,在白纸上点了点:“李大人,还请取一下笔墨。”
李县令愣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便将笔墨取了过来,若是仔细看李县令的话,就知道他色眼神中可没有脸上这么平静。
接过毛笔,刘悦沾了沾墨,朝着李县令一挑眼眉:“李大人,刘悦即兴诗一首,请李大人出题。”
果然如此,李县令眼中精光闪动,略一沉吟,就指了指院子里的一株梅花开口道:“那就以梅花为题如何。”
梅花?刘悦差点笑出声来,要说中国人学的最多的怕是就是梅花诗,只是略一沉思,便随手写了出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千古名句一出来,李县令当时眼睛就睁圆了,脑海中回荡着这两句诗意,禁不住拍了拍手:“好诗——”
罕见的刘悦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诗是好诗,就可惜我字写的太难看了。”
李县令撇了撇嘴,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却一肚子瞧不起,幸好还有自知之明,刘悦写的字也仅仅能够看得懂而已,要说字体那只能说是潦草书。
“要是李大人不嫌弃,这首诗就送给李大人了。”说着,刘悦从桌上将那张纸揭了起来,轻轻地递到了李县令手里。
迟疑了一下的李县令,对于收藏这一首诗其实没有多大兴趣,毕竟刘悦的字迹实在是不堪入目,不过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到了手里,也是因为这句诗实在是太好了,不过等这张纸拿到手里,却是不由得一愣。
嚯的低头开始打量这张白纸,虽然有些粗糙,但是质地洁白,还很柔软,却又不是帛布,比帛布更轻。
“这是?”李县令有些意动,这种东西很适合写字。
“白纸——”刘悦微微一笑,随即一屁股坐了下来,吐了口气:“我就是来和李大人谈谈这白纸买卖的。”
难怪刘悦要写诗,原来真正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显示才华,而是这张白纸,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几张白纸,李大人咽了口吐沫,作为读书人,李大人当然看得出来白纸真正的价值所在。
“这一张白纸多少钱?”李县令眼中闪烁着光彩,好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五十大钱——”刘悦吐了口气,眼睛眯了起来:“不过我给李大人可以按照三十大钱的价格,当然李大人只能在河东郡贩卖,不过只是河东郡也足够大人捞一笔钱的,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白纸是个稀罕物,只是一旦推广开了,那些读书人自然会想办法买的,毕竟读书人多是大户人家子弟,其中还有不少的世家子弟,没有几个寒门子弟,自然不会缺钱的。
心思百转,李县令已经拿定了主意,咳嗽了一声:“说吧,你还还有什么条件?”
李县令是个人精,这种白纸显然并不难卖,最杀号李县令都想买它百十张,既然如此,刘悦主动来找他,绝不会是因为找不到商人,更不是纸张卖不出去,那就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不知道刘悦的要求,李县令绝对不会随便答应的。
“李大人快人快语,就喜欢和李大人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刘悦哈哈一笑,笑容忽然顿住,声音忽然压低下去:“李大人,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想想你找个合适的理由,停住给张辽供粮,相信这不难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