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呼喊声落下,刘悦大手一挥:“出发——”
一声令下,千军而动,张辽率前营为前锋,不但要派出斥候,侦查前路的情况,还要遇水搭桥逢山开路,不过张辽军中老手,这一切也是随手沾来。
而典韦率中军策应,护卫主将刘悦,同时举起一杆紫色飞虎旗,旗动则军动。
后军则是严政,负责押送粮草,严政心细胆大人机警,也是一把好手,即便是后军,严政也派遣斥候,防备有人偷袭粮草,毕竟粮草乃重中之重。
随着大军开拔,蜿蜒数里而行,前方斥候不断探路,朝着陈留方向开进。
远远的赵宠站在城墙上,看着井然有序的新军,心中有些震动,没想到短短时间,刘悦竟然能将做这些黄巾贼训练到如此地步。
虽然不知道临战如何,但是此时行军不但中规中矩,而且颇有章法,军兵肃穆,俨然是一副精锐之象。
看过刘悦的新军,再回头看看闹哄哄的新兵,赵宠脸色有些不好看,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虽然不愿意成热恩,但是赵宠也不得不说,单说练兵自己的确不如刘悦。
其实赵宠还遗漏了一点,那就是新军乃是刘悦的私军,刘悦在新军身上舍得花钱,尽最大努力装备新军,而且这段时间训练,刘悦都是让军士们吃饱吃好,经常改善伙食,这岂能是郡兵所能比的。
“出发——”赵宠有些烦躁的喝了一声,新兵才安静了一些,缓缓地出了城。
即便是行军,两军也是不可而语,新军不但队列整齐,而且行进速度很快,这得益于刘悦每天的队列队形,还有每天的长跑,反观新兵散乱,一旦走的快了队形就彻底的散了,如同一盘散沙。
虽然差不了多少时间,但是赵宠根本就望不见新军的影子了。
刘悦回头也望不见赵宠所部的影子,而且斥候传回来消息,五里之内看不到赵宠所部。
眼见着行军出去了二十余里,到了一片野林旁边,而赵宠所部是越落越远,刘悦这才松了口气,随手一挥:“老严——”
严政脸色一紧,拱手应诺了一声:“诺——”
随即,严政朝着屯将王冲一摆手,因为早就吩咐好了,王冲也只是朝刘悦躬了躬身,随即就带着本部人马忽的钻进了一片野林之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一千人变成了九百,不过若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
而大军未曾停顿,依旧以急行军方式向陈留赶路。
这一路无话,休息了两晚,到了第三天快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陈留城外,而此时的赵宠却还离着六十多里路,两军之差已经如此明显了。
此时城外已经聚集了六千兵马,各路偏将已经开始安顿,刘悦派人领了军令,就在城北一棵大树下安顿。
虽然刘悦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新军的装备和郡兵相比较,却还是要差得远,先不说厮杀如何,最少远远望去,新军很多人身上穿的还都是打了补丁的棉衣,大多数人身上只是竹甲,手中拿的都不是青铜兵器,很多人只是一根木刺。
“瞧瞧这些叫花子——”刘悦这边安排着扎营,那边各路偏将却凑到一起,开始嘲笑着刘悦的新军。
一开始刘悦还没有注意,不过有人忍不住了,王志看见刘悦的那一刻,心里就涌动着一片怒意,不过强行压下,不敢闹将起来,却过来拿着新军嘲笑,如此出一口恶气。
刘悦也没有想到,自家扎个帐篷,都有人跳出来找麻烦。
帐篷都是新近赶制出来的,除了一层羊皮,里面还填了一层干草,远比郡兵的羊皮帐篷更暖和,甚至为此就占了六七辆大车,还包括身子底下铺的草褥子,身上盖得草毡子。
不是刘悦不想配备好武器,实在是武器买不来,而自己打造有没有那么些时间,匠造营这么短的时间,也只能打造一些弓弩,这也是为什么新军大都只是用的木刺,所谓木刺就是削尖的木棍。
但是这些木刺并不会弱于一般的长枪,而且刘悦还给一些配备了枪头,就算是没有,也有不少有备用的木刺。
而且木刺的长度比一般的长枪更长,最适合结成长枪阵,配合着巨大的木盾,绝对是战场上的利器。
最少刘悦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却哪知道王志会借此说事。
还是张辽第一个看见了王志,远远地就察觉到了王志的目标,张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凑到刘悦身边:“将军,王家的那个家伙过来了。”
“王志?”刘悦一愣,顺着张辽所指望去,就看见王志一脸怪异的正走过来:“这家伙想干什么?不会是来找事吧?他就不怕太守大人疼收拾他?”
虽然猜不透王志的打算,不过和王家已经撕破了脸,王志所来绝对没有好事,刘悦哼了一声,眼眉一挑,哼了一声:“走,咱们去会会王志,看看究竟想要干什么?”
话音落下,刘悦就随着典韦张辽二人朝着王志迎了过去,只留下严政应付扎营的事情。
“王将军别来无恙呀。”远远地,刘悦就抱拳招呼上了。
“刘将军倒是看上去气色好多了,怎么屁股不疼了?”王志哈哈哈一笑,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刘悦倒是没有在乎,不过典韦和张辽却是脸色一变,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分明就是来找麻烦的。
“呵呵,王家主还好吧,你说我也不懂事,这大过年的也没有去给王家主拜个年,不然这几天还有时间,我去你们王家拜个年——”刘悦脸上笑得好像要开了花,说的也好像很懊悔一样。
但是话音才落下,王志脸色就变了,傻子也知道这不是真的要拜年,分明是在扎心。
“哼,不劳刘将军大架——”王志冷冷的回了一句,知道这些言语上可未必能在刘悦手里讨得了便宜,心思一转,重重的哼了一声,猛地大声起来:“这就要上战场杀敌了,刘将军不给麾下弟兄装备上一些武器,就用这些木棍子——”
“木棍子——”刘悦脸色微微一沉,心中有些火气窜了上来,说良心话,王志真的戳到了刘悦的痛楚。
不过王志却忘了一件事,刘悦从来不是按照牌理出牌的家伙,戳到刘悦的痛楚,尽管痛快了嘴,但是却激起了刘悦的杀机。
当然刘悦是不敢杀人的,毕竟过几天就要出征了,各部都在此集合,杀人是不能,但是可以立威,此时王志正好自己把人头送了上来。
深吸了一口气,刘悦脸上显出一副嘲弄的表情,嘿了一声:“王将军,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瞧不起我们新军?”
刘悦主动的把话柄送到了王志面前,王志根本没有多想,当即抓住了话柄,不由得哈哈一笑:“刘将军,我也不见外了,就你的新军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也敢去天下群雄面前露面。”
“叫花子?”刘悦念叨了一句,脸色慢慢的阴沉了下来,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话,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不要说刘悦,就连亲兵们都一个个气愤填膺的,怒视着王志,恨不得揍他一顿。
重重的哼了一声,刘悦猛地拔高了声音:“王将军,既然你说我们新军是叫花子,那么你可敢用木枪比试一下,看看你的部下比我们叫花子强多少。”
所谓木枪就是一根木棍,前面还要包上布,没有杀伤力,是对战中的武器。
只是没想到王志比所想的还没有下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竟然直接拒绝了:“刘将军,这怎么可以,别人会说我欺负你的,到时候太守大人要是训斥我,那——”
“怎么,王将军不敢,既然不敢就不用找借口了——”不等王志说完,刘悦淡淡的嘿了一声。
“我是怕别人说我欺负你——”王志阴沉着脸,嘴里还不甘下风。
“你就是怕了,就凭你也带不出好兵,若不是王家,你又算什么东西,还敢瞧不起我新军弟兄。”刘悦直接撕破了脸,毫不留情的说到了王志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的情面。
一股邪火从心中迸发,王志眼珠子瞪大了,声音都有些发颤:“姓刘的,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哦,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要求再骂一遍的,没事,我满足你,王志,你算什么东西,没有王家你就是个废物,不信的话就比一比。”刘悦冷笑着,眼中毫不遮掩的鄙视,几乎如一把刀扎在了王志心中。
眼见两人闹将起来,其余的诸位偏将,也都纷纷围拢过来,不过并没有人阻拦,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无论是新军吃亏,还是王志吃亏,都是他们乐意看到的。
“敢不敢比,不敢比就滚蛋,你个废物——”刘悦依旧刺激着王志,好像生怕王志不敢比一样,或者说刘悦巴不得和他们比一比,展露一下新军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