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看你和曹操相处好像不太好?”才回到军营,陈宫就迎了上来,这话问出来,刘悦就知道陈宫一定一直关注着他和曹操的动静,说到底,陈宫还是不希望刘悦和曹操走得太近。
哈了一声,刘悦眼眉一挑,淡淡的冷笑起来:“曹操鹰眼狼顾,其人野心大,我若想要有一番作为,早晚和曹操会在战场上相见,自然不用和他相处的太好,况且如今我这身份,曹操可未必瞧得上。”
“那是曹操有眼无珠,不识的将军本事——”陈宫嘿了一声,脸上也不再那么猜疑。
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宫,刘悦眼睛眯了眯:“不过我和曹操的族弟曹仁打了个赌,看看谁在讨董大业中出力更大,杀敌更多——”
“将军,你何时给曹仁挖坑呀——”陈宫愣了愣神,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来:“你是一军主帅,全军你一言而决,又有典将军和张将军助你,曹仁根本没有赢的可能,除非咱们毫无作为。”
哈哈大笑了起来,刘悦无所谓的搓着下巴,眼光落在了地图上:“公台,咱不管那些诸侯,人家瞧不起咱们,咱们也不用在乎他们,多想想下一步该如何打算,既然参与了讨董,那就要借此扬名天下——”
几乎同时,两人将目光落在了汜水关上,一时间沉吟起来。
汜水关在荥阳西北,是雒阳东边的门户,汜水关不破,关东诸侯多少大军也休想进犯雒阳,拿下汜水关就等于立了头功。
但是汜水关却城高墙坚,高两丈有余,单是城门就有尺厚,两侧又都是险峻的山峰,连接太行余脉,除此一条路别无他途。
“汜水关不好破——”刘悦叹了口气,心中反复琢磨,如果守关的是自己,只要紧闭城门,后勤补给充足的话,三千人就能挡住三十万大军,更何况汜水关如此重要关隘,防备器具更是配备的整齐。
“只能智取,不知道将军可有什么想法?”陈宫咳嗽了一声,沉吟着看着刘悦。
智取?刘悦揉了揉眉头,嘿了一声:“先前我曾经让张辽扮做百姓过关,留王冲和典韦在关外屯粮,算是留了一只伏兵,可在关键之时偷袭敌方的粮草辎重,不过只能等关键时候才行。”
“将军果然有远见——”陈宫赞了一声,刘悦做事向来先留后路,走一步看三步,难怪有如此气象。
“行了,公台,别光夸我,就算是有文远作为后手,但是关键是如何破关,你倒是说说,可有什么计谋?”刘悦瞪了陈宫一眼,这时候还想着考验自己。
陈宫楞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将军还真看得起我,容我再考虑一下,这汜水关——”
其实刘悦不是想不到办法,如果这三十万大军是自家的,又或者刘悦有足够的准备,若有床弩千张,挂上火油,便可以将火油射入关中,只待火起,汜水关必乱,如果能够千箭齐发,或者可以烧了关中粮草。
如果再有自己改进的攻城车,还有各种攻城器械,再给自己三万兵马,也未必不能强攻下来,可惜现在都只能在脑海中臆想。
“或者可以火攻——”好一会陈宫沉吟着,在地图上点了点:“不过以咱们的兵力,却还是做不到。”
其实两人都想过很多法子,但是都因为兵力短缺,很多计划无从实施,至于去和诸侯交涉,无论是刘悦还是陈宫,都没有想过这些。
“其实将军何必急于头功——”陈宫嘬了口气,望着刘悦眼神闪烁:“为何不等其他人碰壁之后,将军在打算火攻,即便是强攻,也可领诸侯各部而为,将军以为如何。”
刘悦愣住了,忽然焕然大悟,不由得拍了拍脑门:“公台说的是,我太自我了,总想着自己出风头,也罢,这头功不和人争抢,暂时按捺着再说。”
不过心中很多想法已经成型,就等着机会到来了。
且不说刘悦和陈宫盘算,随着曹操赶到,从第二日起,公孙瓒便领着白马义从赶到,又有河内太守王匡赶到——
随后袁绍率军赶到,其后后将军袁术赶到,合有徐州刺史陶谦赶到,随即诸侯皆至,与酸枣城西各自扎营,连绵几十里,军容鼎盛,彩旗招展,刀枪林立,军威赫赫。
随着各路诸侯到来,最为忙碌的反倒是曹操,着人宰牛杀马,准备了酒菜,拉着张邈不断地宴请诸侯。
这一日,最后一路诸侯赶到,于是众人汇聚在酸枣城中,还是曹操设了酒宴,众人喝到酒到三巡,河内太守王匡就站了出来:“咱们诸位今日齐聚于此,都是奉了大义,要匡扶大汉社稷,以讨不臣,但是人多口杂,令出不一,我觉得应该推出一位盟主,总领军务各种事宜,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落下,刚才还喧闹的大堂上登时安静下来,在场十多人各自沉吟,其中如袁绍、如袁术。如陶谦,如韩馥等人各有心思,都是势大官尊之人。
曹操看在眼里,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谁不愿意当盟主,但是曹操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眼见众人沉吟不已,便咳嗽了一声:“诸位,本初乃是四世三公出身,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乃是大汉名相之后裔,可为盟主。”
这边曹操话音方落,张邈就站出助威:“不错,袁家四世三公,德高望重,袁本初可为盟主。”
随后又有广陵太守张超随着附和:“非本初不可。”
这张超与张邈是本家,自然声援张邈,不过张超却一向瞧不起曹操,并不正眼去打量曹操。
曹操也不和张超计较,冷眼旁观,眼光掠过袁术,便见袁术脸色有些阴郁,眼神闪烁,并没有丝毫高兴之意,曹操知道袁术在想什么,若说四世三公,袁术也是袁家之人,不过袁绍是嫡系,而袁术却是庶出。
但是袁术向来不服袁绍,虽然袁绍是嫡系,但是单论能力,袁术如今是后将军,领南阳太守,这南阳一地,远非渤海一地可比的,单说袁术帐下五万大军,军容鼎盛,可比一州之牧。
只是这种时候,却没有一人提议他袁术,要说心中没有憋一口气,那是假的,只是却又不能发作。
“当应是本初为盟主。”开口的是冀州牧韩馥,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是韩馥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袁家的门生,自然不好和袁绍争夺盟主,不然坏了名声也值不得,况且这个盟主可不好做,即便是当了盟主,诸路诸侯究竟听不听令也要看袁绍的手段。
韩馥一开口,众人也就都熄了各自的心思,毕竟在场的如果论官位韩馥最高,如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徐州刺史陶谦等人,才不过一州刺史,这刺史和州牧之间差距可是太大了。
“非本初不可——”众人也都跟着符合,一时间大堂中就剩下一个声音,都在让袁绍盟主。
从曹操开始说辞,袁绍就开始推让,不过并不激烈,刺史众人都开了口,袁绍连忙摆手:“这怎么使得,绍年轻识浅,思虑不周,如何还能当盟主,此事当推以为老成持重,德高望重之人才是——”
“若说德高望重,谁能比得上袁家四世三公,本初就不要妄自菲薄了,盟主非你不可,换了别人大家都心生不服,反而更坏事,为了讨逆大业,本初就不要在推辞了。”曹操高声道,心思真假且不说,但是这场面却是做足了。
“不错,换了别人谁能服帖,到时候不尊令反而麻烦,便如散兵游勇一盘散沙,反而坏了大事,本初为了大业,当应站出来。”张邈开口附和,将袁绍推了上去。
“是呀,非本初不可——”众人齐声应道,一起推举袁绍为盟主。
其实真正推荐袁绍的又有几人,哪怕是公孙瓒都有想法,只是明白自己实力不足,才不得不站出来推荐袁绍。
眼见众人一个劲的推让,袁绍数次推辞之后,才终于抱了抱拳,朝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高声道:“承蒙诸位抬爱,绍若继续推辞,凡有矫揉造作之嫌,既然诸位看得起我们袁家,那绍也就应下来了,当为匡扶大汉社稷尽全部心力,不敢有一丝私心,诸位共同监督我,若是哪里做的不好,还请诸位指正,绍不敢大意,必怀诚恐之心。”
这才算是定了下来,众人便又讨论了一些具体的事务,毕竟十八路诸侯,如果不相约定,到时候令出不一,便是军旗也无法传递军令,需要统一旗语,一切按照袁绍军中准备,另有军法约束各部,最少形式上诸侯们都很支持,没有人敢推辞。
定下了盟主,众人便不停的恭维袁绍,推杯换盏之间,气氛热烈起来,各自敬酒,不多时袁绍便已经喝的伶仃大醉,再也按奈不住,最后不省人事,还是被属下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