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不知道典韦和张辽什么情况,但是没有听到喊杀声,刘悦就知道应该还没有被发现,刚才飞鸢撞上粮仓的时候,六月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只是有人嘀咕了一声,并没有过来查看,或许以为是老鼠搞出来的声音。
死死的抓着长枪,盯着粮仓门口的方向,支棱着耳朵倾听着,好一会并没有发现有人,刘悦这才松了口气,咽了口吐沫,小心的借着绳索从粮仓上滑落下来。
不远处就有个火堆,十几个军士围着火堆在哪里打着瞌睡,有的直接钻到了草料堆里,这是守粮仓的优势。
轻吁了口气,刘悦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绕到背风的角落里,感觉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了,这才掏出火石,然后对着一块沾了火油的破布打了几下,火星迸溅,也没几下竟然有火光窜了起来。
“好好烤烤火吧。”啐了一口,刘悦毫不迟疑的将着火的破布丢上了粮仓,然后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粮仓上的火光并不大,并没有引起那些迷迷糊糊的军士们的注意,但是火光却在一点点的燃烧着——
等了一会,感觉着了起来,刘悦才松了口气,舔了舔嘴唇,也就不在等待,只要烧起来,到时候想要救火可就没那么简答了,也不知道典韦和张辽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着火了——”忽然一声嘶喊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一下子整个虎牢关都醒了过来,也将刘悦吓了一跳,本能的朝远处望去,那里是另外一个粮仓,不知道是典韦还是张辽?
犹豫了一下,趁着军士们还都迷迷糊糊的,刘悦咬了咬牙,翻身从栅栏里钻了出去,然后又朝着火光冲起的方向跑了过去。
几百步外,火光冲天,已经熊熊而起,远远地就能感觉到火焰的热度,这大火只怕是救不下了,这一出粮仓也保不住了,此时西凉军大乱,不少人吆喝着救火,更多的人却是迷迷糊糊的跑出大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着火了——”身后也传来了喊声,显然刘悦放的火也被发现了,只是火势冲了起来,现在发现有点晚了。
数不清的西凉军慌忙的不知所措,有人朝东跑,有人朝西跑,乱糟糟的,人们只是看着火光升腾的方向,有人找了树枝,有人抱着木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悦混杂在这些西凉军中,并没有引起注意,脸上抹点灰,简直不要太普通,哪怕是当面而过,谁会想到新军的主帅,那个大破汜水关的家伙,会抱着一根树枝乱窜,根本就没有会人注意他。
刚从城墙上下来的徐荣,还没等睡着,就被一声惊呼给吵醒了,匆忙的披上衣服跑出来,就看见关中好几处地方起了火。
同时几处起火,那叫爱不绝不可能是意外,意外不能如此意外,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火,是奸细还是敌人潜了进来?
“安排人救火,但是所有人都不能给我乱跑,凡不听号令者格杀勿论——”徐荣阴沉着脸下了命令,这时候抢救粮草和抓捕奸细都一样重要。
随着徐荣的亲兵开始四散开来,不断地吆喝着,场面隐约的得到了控制,很多人开始救火,抢救粮食,但是也有人盯着不让乱跑,只是一时间这些人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局面。
没跑了多远,刘悦就听见不远处有喊杀声,心中不由得一震,脸色大变,三步快过两步就冲了过去。
从远处望过去,一个黑大个正挥舞着长枪,在一条胡同里不断地杀戮着,即便是手中一支长枪,也已经杀了二十多人,只是胡同两侧都被堵住了。
那是典韦,怎么会被堵住的,这样子几百人,一旦被发现,只怕三人就是天大的本事,也休想从这里杀出去,能被活活的累死。
脚步一顿,脑海中飞转,救人不能莽撞,每逢大事必静气,刘悦脸上抽搐着,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想要救典韦觉不容易,硬拼是不行的,刘悦在膨胀,也没有膨胀到几万大军中杀出去,典韦也不行。
恒胡思乱想间,眼光忽然掠过不远处的一处马厩,不由得心中一动,那还犹豫,三五步冲了过去,只是还没等冲到马厩边上,忽然听近处有人喊了自己一声:“将军——”
扭头望去,竟然是张辽,刘悦松了口气,却顾不得和张辽多说什么,一摆手:“跟我来——”
张辽楞了一下,咬了咬牙也就跟了上去,两人飞快的到了马厩哪里。。
因为关中大乱,不少人已经去救火了,马厩这里还只有几个人守着,而且他们也没觉得马厩多么重要,这里臭味熏天的,谁会来这里的捣乱,却没想到只是一时疏忽,却迎来了两个杀神。
“动手——”刘悦低喝了一声,当先一抖长枪,化作点点梨花,狠狠地就扎在了一个军士的胸口,长枪一甩,鲜血飞溅,将正在朝火光观望的军士全都给吓了一跳,立刻六七个军士就开始抬起兵器。
此时张辽也杀了过来,话也不说一句,挺枪就刺,一枪挑开一个军士的长矛,下一刻扎在了一个军士胸口。
两人毫不迟疑的施展杀招,六七个军士甚至没有几下,就被屠杀个干净,两人抢进了马厩之中。
马厩里已经没有人了,刘悦喘息了几下,眼光扫过,随手从一个留守的屯将身上抽出青铜剑,朝张辽一摆手:“文远,取火把点了马尾巴——”
啊了一声,张辽已经明白刘悦的打算了,那就是是尽可能的制造混乱,自己只有三个人,但是这里一二百匹战马要是冲出去,疯狂之下,几千人也拦不住,只要一乱起来,他们就能浑水摸鱼了。
刚才被两人的杀戮吸引过来的西凉军,还没等跑到马厩这里,就听见马厩里传来了张马的嘶鸣声。
刘悦一剑斩断一条绳索,趁着战马还没有乱起来,张辽就举着火把点燃马尾巴,可怜的战马忽然被烧灼,不由得就是一阵唏律律的叫声,随即撒蹄子就跑,也不去辨认方向,只感觉屁股上的痛楚在催促着它们。
刘悦割绳子,张辽烧尾巴,两人配合的越发的默契,战马冲出,一下子将外面涌来的军士给冲账散了,军士们面对疯狂的战马,有的四散逃跑,来不及逃跑的就被战马撞倒在地,倒霉的更是被活活踩死,一时间大乱。
战马四散,有往南的,也有往往北的吗,也就开始冲撞正在围杀典韦的那些西凉军,忽然有人惊呼起来,看着着火的战马,西凉军按奈不住心中的惊惧,也顾不得在围杀典韦,一时间让开了道路。
突然而来的混乱,让典韦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敢耽误,一枪砸开两个西凉军,下一刻猛的一窜,竟然朝着战马奔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也是典韦福至心灵,他想这战马个个火烧了为尾巴,这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这关中除了刘悦和张辽,也就不会有别人了,他只要朝战马跑来的方向跑去,应该能和刘悦、张辽汇合。
就是这想法,典韦也不顾战马的狂奔,一边躲避着,一边跑了过来,只是眼见着冲出合同,与四散的西凉军混杂在一起,一匹战马冲撞过来,眼见典韦已经躲不开了——
“喝——”典韦一声大喝,眼珠子一瞪,双手猛地探出,一只脚往后面一蹬,猛地抓住了冲过来的战马,也亏的战马还没有全都冲起来,否则典韦可不会这么轻松。
说是轻松,但是抓住战马的那一刻,典韦也是双臂青筋暴露,接连退了两步,却猛地一咬牙,借着这股子冲力,典韦竟然顺势将战马给抡了出去——
没错,就是抡了出去,典韦闷哼一声,竟然将战马给扔出去了,可怜躲在不远处的西凉军,却是祸从天降,被战马砸了个正着,三四个西凉军惨叫都来不及,眼见着被砸的出气多进气少。
这边刘悦接连斩断了百十匹马的缰绳,张辽也点燃了那些马尾巴,一时间周围乱作一团,呼喊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耳根子疼。
“去看看典大哥——”刘悦拎起长枪,和张辽对望一眼,两人毫不迟疑的冲了出去,只是没有想到,原本还抱定再战一场杀出重围的打算的,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了典韦。
看见典韦脱出重围了,刘悦心中一喜,却没时间聊聊如何脱困的,更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刘悦只是朝着城东一转身,低喝了一声:“走——”
三人再也不敢耽误,脚步加快,借着战马冲出来的混乱,很快的隐没在了混乱的关中,脱离开此处,四下都是乱跑的军士,也没有人追究三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原本以为就此能够逃离了,刘悦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才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前面一彪人马气势汹汹的正往这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吆喝:“都给我站住,各自回营,没有命令谁也不准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