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已经是春暖花开了,远处一片绿意,近处却有些清淡,偶尔星星点点的野花已经开始绽开,春天的美丽已经崭露头角。
刘悦催动着战马,避开了所有的城市,昼伏夜出的,才勉强没有让人察觉,径自到了东郡边境,随即找了一处山中,便静待着刘岱杀到,等待着东郡大乱。
刘岱的动作并没有能瞒得过乔冒,大军还没有到东郡,消息便已经传来了,听到这消息,乔冒心中一惊。
“怎么其支援陈留的兵马还没有回来?”乔冒有些担忧,便询问刁谷。
刁谷颇有心术,闻言微微躬了躬身子:“大人莫要担心,我早已经派人去催了,数日之前黄巾贼便已经退去,王诩将军不会久待,想必如今应该已经进入东郡境内了吧。”
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乔冒揉了揉太阳穴,朝刁谷点了点头:“你在派人去催催,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人多虑了,刘岱所来不过五千军,要攻打濮阳可是不易,咱们濮阳城高墙坚,又有两千五军兵,更有可以维持一年的粮草,兵器盔甲不缺,即便是数月之围也不用担心。”刁谷安慰着乔冒,濮阳城便是这般:“况且等王诩将军领军回归,再有如陈留太守张邈等到时候如何能不支援——”
刁谷的话让乔冒心里的阴霾散了一些,别人不说,最少刚刚帮过的张邈,是无论如何都会来声援的。
“说的也是,不过你还是派人去催一催再说。”乔冒点了点头,沉吟着还是有些不踏实。
“诺——”刁谷也不再多说什么,从乔冒那里出来,就去安排了快马,出了城直奔陈留郡而去,说不定在路上就能遇到王诩,如果此时王诩已经进入了东郡,那么就不用再担心刘岱了。
除了做足了准备之外,乔冒还写了一份奏折,怒斥兖州刺史刘岱不顾国家大义,驱兵五千如今来攻东郡,搅起战火,为祸一方安宁,令百姓蒙难云云——
只是这些作为却阻挡不住刘岱的大军,三月二十六日,刘岱率五千大军兵临濮阳城下。
濮阳古称帝丘,据传五帝之一的颛顼曾以此为都,故有帝都之誉,有瘾临近濮水,所以得名濮阳。
此时的东郡有人口约六十万,只是濮阳一地就占据了三十万有余,可见濮阳的繁华,可谓是当时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这也是刘岱盯上了东郡的原因,或许起因是因为乔瑁偷袭刘岱,但是真正让刘岱不惜调动兵马的原因,是要拿下东郡,只有拿下东郡,到时候上奏朝廷,另立太守,那么就能掌握东郡。
这话说起来,刘岱虽然为兖州刺史,但是真的论及实力,甚至还比不得掌握了东郡的乔瑁,如果是乔瑁在鼎盛的时候,可以拥兵两万。
“扎营——”大军到来,离着十里之外,刘岱一声令下,便就此安营扎寨。
“张锋,你领三百骑兵围着濮阳看一看,那一边更适合强攻。”一边安顿着,刘岱一边安排手下部将去观望情况。
“诺——”张锋应了一声,便领着骑兵围绕着濮阳开始查探,如果遇到斥候就直接围杀。
这边安排好了,刘岱派出了数以百计的斥候,虽然乔瑁如今兵马处于劣势,但是也不是绝对的劣势,所以还是要小心翼翼的,别万一大意吃了大亏才是。
不说刘岱如何安排,此时刘悦已经在燕县城西十余里的树林中藏了一天多了,就等着刘岱到来的消息。
大帐之中,刘悦已经做好了沙盘,不过却不是燕县的城池,一个燕县也不过有郡兵二百余,哪怕是加上衙差等,最多不过三百,而且城墙矮小,想要攻破并不困难,所以刘悦的沙盘准备的是濮阳周围的情况。
沙盘前,刘悦与陈宫、张辽、典韦围着沙盘,仔细地打量着濮阳周围的地形。
“濮阳不好打呀,强攻的话损失很大,而且就算是刘岱再来五千人,也绝对拿不下濮阳——”越是仔细看,刘悦就觉得刘岱的胜算不大,也忘记了当初刘是怎么杀得乔瑁,难道不是在濮阳杀得。
也许自己这只蝴蝶已经改变了一些历史的轨迹,但是既然已经改变了,刘悦就打算继续下去,刘岱要是打不下来,刘悦却是可以帮忙的。
陈宫也点了点头,有些忧虑的吐了口气:“除非有什么变故或者计谋,否则刘岱很难打破濮阳,将军,乔瑁不死咱们可就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即便是拿下燕县和白马,与咱们意义也不大,反而会招致周围各州郡的围杀——”
“除非是能打开城门,将攻防战变成巷战——”张辽看得很透,一边琢磨着,一边咳嗽了一声。
典韦在旁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一会就有些厌烦了,嘿了一声:“合着听你们一说,刘岱就成了废物了不成?”
“话可不能这么说,刘岱是皇室宗亲,能为兖州刺史,自然也有些本事,只是打仗却非他之能。”刘悦吁了口气,手搓着下巴,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嘴里这么说着,顿了顿,忽然好想想起了什么:“对了,说起刘岱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若是此人能帮我,便有人能替公台一些事情了——”
喔了一声,陈宫愣了愣,略略顿了顿,轻声咳了一下:“不知道将军想起了谁?”
“此人名程昱。字仲德,东阿人,有真本事。”说起程昱来,刘悦眼睛就亮了,如今程昱还没有被征召。
“兄弟,现在先别管他什么程昱,咱们先说濮阳——”眼见陈宫有些沉默,典韦哼了一声,就打断了刘悦的心思。
呆了呆,刘悦挠了挠头,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说不太合适,赶忙咳嗽了一声,便已经转了话头:“典大哥说的是,若是我来打濮阳,看见这没有,可以从这里进城——”
刘悦指着南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人不需要太多,只需要我和典大哥,再带上我的亲兵就够了,到时候准备一些火油——”
“将军,你怎么能去冒险——”话未说完,陈宫就皱着眉头喝了一声,眼神有些怒意。
为主者当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是总是去冒险,与手下反而不利,陈宫如此也算是一种提点。
哈哈一阵大笑,刘悦拍了拍陈宫的肩膀,长长的吁了口气:“公台,时不待我,我不拼命点,那么以后可能就步步赶不上了,我要为你们争一条路,为百姓争一条活路,所以必须冒险。”
不等陈宫在说什么,刘悦嘿了一声:“如果我不去拼,咱们想要占据东郡的一部分,刘岱又怎么能同意,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陈宫张了张嘴,最终也不过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军当记得我等还都仰仗将军,你身后还有三千兵马和数万百姓便罢了。”
眼眉一挑,刘悦嘿嘿的笑着,便不再纠结这件事,点了点濮阳南城:“南城外野草茂密,如果趁着黑夜假扮成王诩的人,到时候接近了城墙,让弟兄们搭人梯,只要我和典大哥登上去,就能打开城门。”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陈宫有些不认同,刘悦怎么能这么冒险。
“出其不意而已。”呵呵一笑,刘悦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一个场景在脑海中成型,究竟如何进去却已经有了主意。
“就这么定了,公台,你和文远率军在后面等待,一旦我帮着刘岱破了濮阳,你就立刻兵进燕县和白马,到时候再来接应我,我领一百骑兵先去濮阳城外。”既然爱做了就决定,刘悦就很干脆了,绝不拖泥带水。
众人一怔,只是见刘悦意已绝,也只能无奈的应诺了一声。
濮阳城外没有合适的地形运用飞鸢,而且如今的天气也不合适,所以刘悦打算强行进城,不过还是要做一些准备,比如说飞爪,比如说火油——
当天晚上,刘悦就抽调了上百骑兵,混同二十多名亲兵,还有典韦,好好的睡了一觉,这第二天一早,就快马绕过了燕县,一前一后,刘悦典韦在前,身后是百名骑兵,便奔着濮阳而去。
也就在刘悦赶往濮阳的时候,刘岱也按奈不住,当天晚上,刘岱偷偷地分兵一千,悄然的转到了北城外,一大早的时候,忽然就发动了进攻,准备杀乔瑁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从早上一直杀到了日上三竿,刘岱损失了五六百人,却依旧奈何不得城墙上,便不得不撤军了,从新回到东城外大营,准备继续寻找机会,另外等待后续部队到来,同时开始准备云梯等物——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时候刘悦会悄然的赶到了濮阳,即便是有人发现,却根本影响不了濮阳的局面了,刘悦的到来不但乔瑁没有想到,甚至刘岱都没有想到,就这么悄悄地到了濮阳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