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陈大人这就要放我回去?”原本还有些怨气的骆俊,闻言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振奋了起来。
“那是自然,既然骆相已经答应了,我还留着骆相做什么,我新军向来啊说到做到,只希望骆相回去之后,无比要和张太守和李太守说,我家将军并不愿意内讧,只要张太守愿意,那永远是张太守的手下。”陈宫一脸正儿八经的说着,好像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骆俊自然不以为然,不过这时候还没有傻到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陈大人放心,我骆俊也是说话算数,既然说撤走了,那就一定会撤走的,以后希望和新近不在动刀兵。”
穷时骆俊也不傻,只要真的撤军,张邈虽然说不出什么,但是两人便算是从此生分了,以后如果骆俊有事情,也未必能叫得动张邈,这种时候得罪新军就没有必要了。
只是陈宫明白骆俊的意思,哈了一声,却没有应许什么,而是朝着骆俊拱了拱手:“骆相,来日再相见骆相可不要说不认识陈某人——”
“这怎么会——”骆俊挤出一脸的笑容,却生怕的陈宫恼怒改变了主意。
“骆相好走——”陈宫亲自将骆俊送到了城门口,朝着军士们一摆手:“打开城门送骆相出去——”
自由的期望让骆俊有好多事没有想到,眼见着城门缓缓的打开,心里就越发的激动了,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骆俊没打算违约,毕竟名声不好,而且这一切骆俊也有些恼怒,自己被抓了,张邈也不想想办法,如果不是应了下来,可能自己连命都扔在这里,况且自己一旦被抓,手下的那些新兵可能就要逃散,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走出城门的那一刻,骆俊差点想拔足就要跑回去,只是一想到脸面,也不得不出了城又回头朝着陈宫抱了抱拳:“陈大人,多谢款待。”
“骆相走好——”陈宫依旧笑吟吟的拱着手。
只是陈宫的话总是让骆俊有些不祥的预感,这走好就好像自己要驾鹤归西一般,只是此时不敢和陈宫分辨这个,他却不知道,虽然陈宫放了他,但是却已经埋下了伏笔,到时候张邈退去,或者是张邈败亡,那时候就可以用报一箭之仇后的理由进攻陈国。
陈宫知道刘悦的打算,刘悦是想着吞并陈留郡,到时候拿下陈留所有的城池,不用管那些官吏,只要派兵进城,到时候压制张邈,没有各城的税赋,单单一个陈留城养不了太多的兵马,一千就是一大关,越是没有兵力,张邈就更不敢分兵了,这就是打压张邈的打算。
那么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南下,攻打张邈永远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攻打陈国相却没有问题,不是去打陈国,而是去打陈国相,只是一旦到了那时候,就能南北包抄陈留城了。
不说陈宫脑海中飞转,此时骆俊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身后就是千百执枪弯弓的新军将士,那一刻骆俊就感觉仿佛有千万道目光如箭矢一般,扎得他生疼,仿佛下一刻就能万箭穿心。
城门缓缓地关上了,骆俊都能听到吱嘎吱嘎的城门的声响,但是他没有回头,陈宫要是想杀他,不会因为他回头而改变,如果真的放他走,那自然也就走了。
不时地,还有斥候从骆俊身边窜过去,手中的弩弓已经上了箭矢,骆俊不敢有一点异动,双手低垂,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快一点,死亡总是如此的接近,如果那个军士一时手滑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好在军士们仿佛也知道陈宫释放了他,并没有难为骆俊,只是盯着他一段路,就会很快地消失在杂草之中,又或者丛林之后。
终于骆俊看见了张邈军的装扮,心中一松,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报——”有人飞快的将骆俊的消息报告给了张邈:“陈国相骆俊骆相回来了——”
正在琢磨小黄城的张邈,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嚯的站了起来:“当真,快领我去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张邈这一刻心中没有欣慰和惊喜,有的反而是浓浓的不祥的预感,骆俊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新军没有难为他?还是说陈宫不打算用他给自己最沉重的打击?
胡思乱想着,张邈快步走了出来,远远地看见骆俊刚刚到了营门口,果然是骆俊回来了,张邈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高声道:“骆相,你回来了,可是担心死我了——”
骆俊面无表情的,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忽然站住了脚跟,只是随意的拱了拱手:“孟卓,不知道我的麾下军兵——”
说起这些军兵张邈就尴尬了,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舔了舔嘴唇:“骆相,当时你被新军抓走,你的麾下就乱了,一时我也约束不住,却是大半已经逃散,我拼命收拢也不过只是收拢了不足两千。”
两千?当真是不多,不过骆俊没得选择,点了点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咳嗦了一声:“还请送我回军营。”
骆俊绝对不傻,此时不开口,面的张邈翻脸无情,所以要等到回到军中,到时候有了兵马,张邈就只能压下不满意,说到底骆俊心中有些怨气,如果不是张邈,自己不会被抓走,被抓走了张邈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不会知道张邈也是一肚子委屈,但是即便是知道,走已经成了必然,这场仗已经输了。
张邈楞了一下,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骆相受委屈了,我今日陪陪骆相,不如咱们——”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骆俊心中一紧,不知道张邈有意无意,更是不愿意多待。
心中抽搐着,笑容越发的勉强,张邈吐了口气:“这边——”
陈国军就在张邈军的侧面,单独建营,不过粮草都在张邈这里,而且张阿喵的营地仿佛都在防备着陈国军,这倒也不怪张邈,因为他怕陈国军一大暗暗遇袭再冲击他的军营。
不过骆俊不这么看,这一幕被他记在了心里,那模样张邈都看得出来,赶忙解释着:“骆相,你军中无人压制,我只是担心万一遇袭而溃散——”
“孟卓多虑了——”骆俊随口说了一声,真正走回军营,却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了麾下。
“是骆相回来了——”陈国的大大小小的将领们看见骆俊,一个个匆忙的围了上来。
看见他们,骆俊心中踏实了,轻轻摆了摆手:“诸位整顿军务,半个时辰之后去我中军大帐回报军情,我想去休息一下。”
“诺——”诸将有了主心骨,赶忙应诺,仿佛都松了口气。
等诸将散去,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十多个亲兵,却已经让骆俊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那时候,朝着张邈抱了抱拳:“我才回来,此时又困又发的,就不和孟卓多说了,我想去休息一下,孟卓也回去吧——”
说着,只是抱了抱拳,便径直朝中军大帐走去。
看着骆俊的背影,张邈张了张嘴,却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骆俊的态度表明了很多,自己可能不是多想了,想想骆俊怎么能回来就知道了,多半是已经和陈宫达成了什么盟约。
只是张邈终究亏欠着骆俊,悠悠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落寂的转回了自己的军营。
再说陈国军中因为骆俊回来了吗,原本低迷的士气恢复了许多,将领们开始督促军士们整顿,看上去有了一番气象,不过士气却依旧不是很高。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诸将都小心的到了骆俊的中军大帐之外。
片刻,一名亲兵走了出来,朝着诸将饱了抱了抱拳:“诸位将军,骆相请诸位进去了。”
等诸将进了大帐,骆俊已经洗过了澡换了衣服,人也精神了许多,已经是从新恢复了位高权重的陈国相。
“诸位,请坐吧——”骆俊随便招了招手,吁了口气:“今日让诸位来是有事情商量的——”
说到这,骆俊话锋一转:“张贺,你来说说军中的情况?”
“骆相,咱们六千人马如今只剩下一千八九百了,还是弟兄们拼命地收拢,而且——”张贺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咱们的粮草全都被烧了——”
啊了一声,骆俊脸色一沉,自嘲的笑了笑,却只是点了点头。
“张邈态度如何?”这才是骆俊更关心的,张邈的态度也是他如何应对的根本,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骆俊也不想和张邈闹得太生分。
“骆相,末将说句您不愿意听的话——”提起张邈,诸将就是一肚子憋屈:“您出事之后,张邈也派人追过,不过吃了败仗就放弃了,关键是吃了败仗却怨到了兄弟们身上,今天早上的粮食还是我们还厚着脸皮去要来的,而且您也看见了,张邈的大营一直防备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