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拿下小黄,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李旻自己都不相信,因为新军的确是骁勇善战。
“两位还没明白呀——”曹操苦笑和摇了摇头,随即吁了口气:“咱们攻打匠造营,势必将新军绝大部分的兵力吸引过去,陈宫是想用这种办法消耗咱们,咱们干脆就来一个将计就计,将小黄的兵力吸引出来,然后——”
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声音,目光落在了小黄和匠造营之间的空地上:“我以一军当在小黄和匠造营之间,看上去是为了封锁小黄和匠造营,但是其实确实要啊找到那条地道,到时候不但可以出其不意的攻进去,而且还能截断两边的联系——”
随着曹操的话,李旻和张邈眼睛亮了,思索着曹操的话,果然是很精彩。
“就听孟德的。”张邈和李旻对望一眼,双双朝着曹操拱了拱手,张邈吐了口气,沉声道:“我们以孟德为帅,我等为将,该如何做孟德尽管张嘴。”
犹豫了一下,曹操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李旻却有些迟疑,究竟还是咳嗽了一声问了出来:“孟德,却是要如何找到地道呢?”
“这不难,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曹操哈哈一笑,伸手拍了几下掌,朝着帐外喊了一声:“子廉,将孙德请进来——”
不片刻,曹洪就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人身材矮小消瘦,以至于背都驼了,而且此人双眼如鼠滴流乱转,更是点头哈腰的,脸上还有一块黑色的胎记,可以说要多丑有多丑,要多么龌龊就有多么龌龊。
李旻和张邈都下意识的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解的打量着这着猥琐的男子。
“此人名孙德,当初我招募人讨董的时候,跟着我一起去的,你们别看他长得不咋地,但是可是有一身的本事,若说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勘察地形,所以我让他为我的斥候游击——”曹操哈哈大笑,拍着孙德的肩膀,只是如果仔细的打量,曹操每拍一下,孙德的腰板反而挺得更直了。
“斥候游击?”张邈念了一句,反而更不明白了,斥候游击只是一个类似于屯将的安排,这个可以明白,只是将这孙德叫来干什么?
点了点头,曹操没有解释孙德的身份,而是深吸了口气:“孙德除了善于刺探军情,却还有一个了不得的本事,那就是能够找到地底下的东西,哪怕是你的藏得深也不行。”
“孟德是说孙德能找到地道?”张邈算是明白了曹操的意思。
“不错,这地道的事情还是孙德提醒了我,不然我也想不到——”曹操哈哈一笑,拍了拍孙德的肩膀。
喔了一声,张邈和李旻面对孙德却没有什么好感,此人面相龌龊,举止猥琐,两人都不想接近这种人,所以张邈也只是点了点头:“要是找到的话,我赏钱百金——”
只是对于这钱,孙德脸上并无变化,依旧努力地挺直了腰,为曹操做事可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曹操看得起他。
曹操听到的出来张邈和李旻的蔑视,只是他却又不能说什么,所谓礼贤下士,那最少对方要是一个士,这个士绝不是普通人,而是天下各家族的士,甚至不是寒门的读书人,就不要说孙德一个盗墓贼了。
孙德之所以有这种手段,原因就是孙德曾经是一个盗墓贼,而且还有师承,这一身本事却是少见,能轻易地知道地下几丈的情况,也是受了曹操的鼓励,这才在曹操手下做了一个斥候游记,这两日就一直观望,感觉小黄和匠造营之间,应该是有一条密道。
将这件事告诉了曹操,曹操立刻恍然大悟,总算是想明白了陈宫的布局,如果不是猜到了,那还真的不好动手,到时候非吃亏不可。
三人商量妥当,便以曹操为帅,开始调兵遣将,以曹仁为将,合三千人围困了匠造营,并以曹洪为将在小黄和匠造营之间建立营地,封锁了两边的往来。
随着一步步的动作,陈宫就知道曹操快要发动进攻了。
城上开始紧张起来,整个下午夏侯惇也没有来骂战,双方都开始安静的等待着战局的开始。
不要说军士们,就是普通的百姓也加快了制作碎石滚木的步伐,更多的门板被拆下来,送上了城头,然后在城墙上搭建起了一个个的遮挡,并且在木板上放满了碎石,不但可以防箭,关键时候掀下去,还能将敌人砸落。
为了匠造营的安全,严政已经在当天率领五百军士去了匠造营,并且开始拼命的布置。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匠造营便有了千五百军士,另外还有八百民壮,并且匠造营还有充足的粮食,已经数不清的箭矢,城墙上更有二百床弩,另外还有三百弓弩,可谓是兵强马壮。
千五百人分成三批,分别休息,匠造营的城墙下更有彻夜不灭的篝火,即便是夜晚,只要靠近了百步之内,就肯定会被发现,因为从匠造营还有密道延伸出来,在三十步之外设置了暗哨,一到晚上,暗哨就会溜出来,然后藏在早就准备好的坑洞里。
这样的准备保证张邈军不能偷袭,至于光明正大的攻打,严政反而不怕,以城中各种设施,一旦全力以赴,必然能挫败张邈军。
这一夜依旧是平静的,双方谁也没有动静,只是谁也都没有睡好,无论是陈宫还是曹操,都展开了疲兵之策,整整折腾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陈宫饭都没吃就登上了城墙,远远的眺望着张邈军的军营,看着营中炊烟袅袅的,陈宫悠悠的叹了口气:“通知严将军那边,曹操张邈要发动进攻了。”
“诺——”亲兵应了一声,随即一股子浓烟从沉重升了起来。
陈宫不说,严政也看得出来,即便是看不出来,却早已经严阵以待,即便是大清早,吃饭的时间也都是轮换着,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不说严政如何,曹操吃饱了饭,看着人头一点点的升起来,直等到巳时一刻,曹操一声令下,以曹仁为将,号令三军,合共三千人,忽然发动了进攻。
没有呐喊声,为了减少损失,曹仁不允许士兵们喊出声,忽然间一声令下,三千军士就拼命地冲了起来,门头朝匠造营汹涌过去。
原本不过里许的距离,这一阵奔跑,如果不是城上早就严阵以待,只怕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到了跟前。
三千人黑压压的,各自举着小圆盾,最前面的有人扛着撑杆,后面是长枪兵,在后面是盾牌,最后是弓弩兵只等到了百步左右,就躲在盾牌后面开始张弓搭箭。
只是这才停下,城上严政透过观察孔已经看得仔细,脸上冷笑着,大手一挥:“床弩攒射——”
至始至终床弩没有动静,此时随着严政一声令下,床弩便响起了蹦蹦的声音,一支支三尺长的箭矢,狠狠的扎进了曹仁所部的弓弩手之中,只要打散了弓弩手,曹仁所部没有了远程的支援,那么匠造营的弓弩手就能压着他们打。
曹仁亲自督战,看着这一幕脸色却没有一点变化,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床弩是厉害,但是装添麻烦,那么撑过第一轮,就是他们发挥的时间了,压制住匠造营的弩箭,前面的长枪兵就能很快的杀进去。
但是不会想到匠造营的城墙上,已经用木板搭起来了,根本就不怕箭矢,而且城中也根本没有百姓,所有的匠人都训练过,他们的箭矢对城中起不了作用。
一支床弩穿过一个军士的胸膛,带着军士都朝后飞跌,不但如此,更是射穿了后面的一个军士,杀伤力十足,只是毕竟床弩每一面也只有五十架。
被床弩射的有些混乱,但是在曹仁的督促下,弓弩兵很快有开始集结,弯弓搭箭,就是一片箭矢,黑压压的朝着匠造营中射去。
如果能从高处看见的,除了房子之外,匠造营中还有用木板搭建的走廊,贯穿了匠造营,直通城墙之上,而且城墙下还有一栋栋用木板搭建起来的简易的房子,这些房子用整块木板打造,木板上有孔洞,城中绝大部分的匠人,此时都在这些房子里,面前是一张张挂在架子上的弓弩。
要张弓射箭是需要技巧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射得好的,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安放了一些木头架子,然后将弓弩固定上,虽然方向固定了,但是胜下简单好操作,城中匠人除了运送物资,就是在这种箭房中。
此时的严政,站在城墙上看着箭矢射下来,却没有丝毫的李慧,头上的木板挡住了所有的箭矢,除非特别的倒霉才会被箭矢射中的,此时所有的新军将士千五百人已经站在了城墙上,就等着严政一声令下,眼巴巴的看着曹仁所部冲到了城下,已经开始有人要用撑杆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