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典韦反应过来,发觉了一旁的箭矢,心中又惊又怒,不由得双眼一瞪,喝了一声,猛地用力一拽,双手松开了被掰断的胳膊,随即就双手合拢,已经扣住了刺客的脑袋,喝了一声,猛地朝中间撞去。
‘啪’的一声,就好像两个西瓜撞在一起,耳听见一声脆响,两颗脑袋撞在一起,在巨力之下,登时间像是西瓜炸裂,红白之物飞溅,见了典韦一身。
另一边已经得手的亲兵,看到一幕,也是一个个紧张起来,原本简单的事情,一旦和刺杀混杂在一起,也就没有了克制,那小贼也是倒霉,偏巧这时候醒了,醒了就醒了,还张嘴骂了一句:“王八蛋,敢管爷爷的事——”
只是话未说完,就看见了两个刺客都生生撞死了,心里一哆嗦,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当然也没有机会说下去了,亲兵一个个抽出了兵器,有人一个箭步,一剑刺在了小贼前心。
啊的一声惨叫,小贼恐惧了,自己就是偷了个钱袋子,怎么就当街杀人了,早知道打死他也绝对不会往这边跑的,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杀人了——”一声声的惊呼登时响彻了大街上,新人们登时乱了套,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远离着刘悦他们,短短瞬间已经咋爱刘悦身边形成了一片空地。
原本刚跑过来的那个丢了钱袋子的女子,看见这一幕双腿登时发软,一个趔斜就跌坐在地上,吓得花容失色。
“这娘们肯定也是同谋——”有的亲兵喝了一声,大步朝着女子走去,杀机迸射,没有丝毫的迟疑。
女子吓坏了,全身颤抖着,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生死之间,女子忽然喊了一声:“小姐救我——”
话音未落,就听见有个女声高喝了一声:“住手,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这里是长安城,无故杀人你们——”
循着声音望过去,不远处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正从人群中挤过来,可惜行人要走,她要过来,却是相当的艰难。
只是第一眼,刘悦就知道这女子身份不简单,虽然一身普通的罗裙,甚至全身上下也只有一个簪子算是首饰,但是骨子里却透着一丝贵气,这是长时间居人上养出来的气质。
“住手——”察觉到不是刺客,刺客绝不可能有这种气质,刘悦还是喊了一声,不然这些亲兵可不管这些。
短剑就在刚才那丫鬟的头上顿住了,再晚一下,这丫鬟就要香消玉损了。
也只有刘悦的声音才可以让已经红了眼的亲兵们克制住,即便是如此,一个个也是弓着背,全很绷紧,随时随地的准备厮杀。
“你们放开杏儿,我们和刺客没有关系,不过是恰逢其事——”挤过来的女子随口说着,气虚喘喘的挤出了人群,对着刘悦作了一个万福:“你们可见过这么胆小的刺客——”
“你是什么人?”刘悦懒得理会是不是刺客,他所关注的是女人的身份。
女子迟疑了,轻咬着嘴唇,却终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脸上变得苦涩起来:“我的身份不方便说,还请多多见谅。”
喔了一声,刘悦倒是更加好奇了,如果是那个王公大臣家里的小姐,自然没有不可说的,呃——从这女人的动作上,刘悦看得出来这女人未经人事,自然不可能是谁家的夫人,所以只能是小姐,而为这种雍容之资,更绝非是一般人,其身份肯定不一般。
“连身份都不说,你怎么让我相信呢?”刘悦懒洋洋的回应着吗,上下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女人。
女人不管是谁家的小姐,说真心话,模样长得一般,着实说不上多么俊俏,只是青春的气息,看上去多了一丝灵动,当然女人也不难看,中等还要偏上一些。
被刘悦打量的有些不悦,女人轻轻的哼了一声,吐了口气:“你不是已经相信了吗,又何必为难我。”
哈了一声,刘悦耸了耸肩,一阵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走吧,这两个女人不是刺客,只是倒霉被刺客临时利用了,走吧。”
气质这玩意绝非是一朝一夕的可以培养出来的,刘悦相信这女人不是刺客,就是因为气质。
有了刘悦的发话,亲兵们才放过了两个女人,只是还是小心的盯着,一直等着刘悦去远了。
望着刘悦向西的身影,女人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露出深思的模样,长安城里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女人还没听说过,敢当街杀人,而且心安理得的,除了西凉军,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只是如果只是普通的西凉军将领,却又有什么人如此大的手笔当街刺杀,这显然是临时起意的,竟然还有这种规模,可见背后的刺客是多么的厉害,而能抵挡这种刺杀的人,又怎么会简单得了。
“此人会是什么人呢?”叹了口气,女人摇着头,一时间却是想不到头绪。
不说女人如何,对于刘悦来说,这根本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了,根本不需要在意,依旧朝着回春堂而去。
刘悦走后只是一会的功夫,长安城的护军就有人领着几十人杀了过来,眼见着地上的尸体,随即朝着刘悦离开的方向追去,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其实刘悦已经算就知道了护军肯定会来,毕竟这里是长安城,无论什么情况,一旦出了人命,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肯定是要有个说法的,不过刘悦倒是不担心,毕竟董卓不发话,想要明目张胆的对付他可没那么简单。
眼见就要到了回春堂,甚至刘悦都看见了回春堂的牌子,便听到身后有人高喊着:“站住,否则格杀勿论——”
速度倒是挺快的,刘悦眯了眯眼睛,脸上挂着笑,只是吁了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来,就看见一群西凉军追了上来,一个杀气腾腾的——
“站住,某乃典韦,尔等想要干什么?”猛地典韦站了出来,抽出了双戟,怒视着赶来的护军。
原本兴冲冲的护军们,猛地听见典韦的名号,就有人反应了过来,赶忙停止了脚步,没等冲到跟前,护军们就一个个的停了下来,望着典韦都有些迟疑。
典韦之名,在西凉军中可以说大名赫赫,能敌吕布,杀人无数,关键是前几日还在城外斩杀了赵政。
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护军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来是典将军,那么这位一定是刘将军了,末将长安护军屯骑尉张忠,参见两位将军——”护军的将领深深的躬了躬身,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着张忠这么给脸,刘悦也不为已甚,拱了拱手:“正是刘悦,张将军,可是为了那边的死人来的,就那是一些刺客,刚才想要在大街上刺杀我,你若是去问一问周围的人,应该是有人看见的,所以我才当街斩杀了他们,留着也是祸患,指不定咬出朝中哪位大员,你说是不是?”
张忠一呆,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刘悦说的倒是实情,留下活口的话,万一吐出哪位大员,反而不美了,灭口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毕竟是当街杀人。
看出了张忠的顾及,刘悦哈哈一笑:“张将军,不用为难,我刘悦来长安一则是朝贡天子,二则是拜望太师,不会轻易离开的,我的大营就在东市口,你一打听就知道了,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东市口找我,不过张将军最好还是回去问一下,我这才进了长安城,就被人刺杀,好歹有个说法吧?”
啊了一声,张忠呆愣了一下,不由得苦笑起来,话说起来简单,有没有说法也不是他张忠说了算,但是张忠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今日无论如何带不走刘悦的,就自己着几十号人,只怕未必能留得住典韦这等猛人。
今日如果拿人的话只能是自取其辱,张忠心中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朝着刘悦一抱拳:“刘将军,末将听您的,等我回去问一问,看看上面是什么意思,反正末将不愿意和刘将军为难,还请多多谅解。”
如此不但留了个人情,而且还不用冒险,张忠算是想明白了,大不了回去把自己的屯骑尉摘掉,总好过在这里送了命要好。
说罢,张忠拱了拱手,犹豫了一下,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刘将军,若是上面不肯的话,或许到时候末将不得不去,还请将军手下留情,到时候扣了我就行,末将绝不敢有什么想法——”
哈哈一阵大笑,刘悦抱了抱拳:“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张将军这份情谊刘悦记下了,慢走不送。”
说到这,张忠也只能告辞离去了,来的快去的也快,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来,留下刘悦等人待了一会,松了口气,便走进了回春堂,这一幕早就让回春堂的人看得清楚,此时刘悦进来,更是不敢稍有慢待,生怕惹恼了这位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