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当然不满,刘颖看似给冯隐娘下马威,杀得却是刘悦的威风,冯隐娘跪下是一种尊重,但是刘颖连一个客气话都没有,也不上前扶一把,就有些刻意的打压冯隐娘了。
或许只是两个女人间的争执,但是刘悦却没有不护着自己女人的习惯,干脆就直接呵斥上了。
说句难听的话,刘悦巴不得刘颖直接翻脸,那样就干脆一拍两散,刘悦还真的不在乎,反而更加喜欢,只要翻了脸,刘悦就光明正大的不在搭理刘颖,也就不用担心哪一天被董卓盯上。
刘颖脸色一滞,猛的咳了几下,话也不反驳,只是赶忙站起来,三两步冲到了冯隐娘面前:“哎呀,妹子,都是本宫不好,只顾着想女的名字耳熟了,竟然让你跪了这么久,都是我的错——”
被搀扶起来,冯隐娘心中虽然也明白,但是却不能说出来,只是不得不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长公主客气了——”
刘悦一屁股坐了下来,超身边拍了拍:“隐娘,坐我身边来。”
这就是做出一个姿态,要给冯隐娘撑腰,不管是谁,不管什么原因,刘悦都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欺负。
说到底刘悦根本没将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自己如今只是荡阴令,手下五六千兵马,天下间都是一路诸侯,与刘颖这种落魄的长公主,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况且刘颖更知道,刘悦轮身份也不比她差。
“咱们坐下说话,冯姑娘,怎么我第一眼就看你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刘颖没有理睬刘悦,拉着冯隐娘不放开,将冯隐娘拉着坐到了她自己的身边。
冯隐娘有些拘束,毕竟从小耳闻目睹的对于公主由不得她不重视。
听刘颖问起来,冯隐娘赶忙恭声道:“我的确与长公主见过,我父亲曾是侍郎,名叫冯都,早几年在雒阳长公主您举办诗会的时候,我也曾经参加过一次,只是后来因为打了大将军的妻侄,不得不被囚禁在家中,当初还是长公主站出来说话,大将军才饶过了我——”
啊了一声,刘颖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不由得惊喜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起来了,我还笑你和男儿一般,不过说真心话,其实我特羡慕你这种有武艺的女子,要是我也有一身武艺——”
“咳咳——”看着刘颖拉着冯隐娘聊了起来,刘悦忽然有种不太美妙的感觉,咳嗽了几声:“咱们该吃饭了,隐娘,还不快请公主殿下落座。”
本意是想着将冯隐娘拉过来,却不想刘颖根本不放心,甚至没有理睬刘悦的话,反而是声音更大了:“我记得那次大将军的妻侄喝多了酒,想要占你的便宜,结果没想到你有一身武艺,当时把那笨蛋给揍得胖头肿脸的,你是不知道大将军的妻子知道以后,骂声都快掀开房顶了——”
这种话冯隐娘除了尴尬之外,根本无法回答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陪着笑。
“我听说大将军要抓你,就觉得看不下去了,这才找了大将军,又和她的妻子理论了一番,这才压住了这件事——”刘颖笑的颇为春风得意,这可是她比较风光的时候,自然愿意多说几句。
冯隐娘躬了躬身,恭声道:“公主的这份情谊隐娘没齿难忘——”
“说这个干嘛,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不故事拿着当闲话说,没什么谁欠谁的——”刘颖轻拍了拍冯隐娘,眼神都挂着笑意:“咱们俩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吧,没想到竟然还能看见你,这可真好——”
刘颖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叽哩哇啦的说起了从前的事情,即便是火锅端上来,刘颖也没有住嘴。
刘悦挺郁闷的,两个女人说话,他也插不上嘴,其实大多数的时候就刘颖一个人说话,仿佛见到了亲人一样,也真亏了刘颖能想的起来这么些话,让刘悦只能自己吃自己的,最后干脆让三儿把酒拿来了。
“刘将军可不够交情,有这种好酒却要藏着不拿出来——”刘颖一把将酒壶抓了过去,深深地闻了一口,脸上就多了一丝红霞。
“你们女人喝什么酒——”刘悦瓮声瓮气的哼了一声。
只可惜刘颖好像听不到他的话,只是看了刘悦一眼,就亲自给冯隐娘满上了一杯酒,还举着酒樽笑道:“冯姑娘,相见即是有缘,来,咱们干一个。”
刘悦不知道说什么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冯隐娘和刘颖一杯接一杯的干了起来,只是从始到终基本上都是刘颖一个人再说话,冯隐娘也只是偶尔搭句话,聊得也多半是雒阳的见闻,很多事情冯隐娘都不知道。
干巴巴的听着刘颖一个人说了个没完,刘悦也只能傻等着,眼见着刘颖已经喝的眼光迷离,刘悦才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公主,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在喝下去你还会不会宫?”
“回宫干什么,回去我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借着酒劲,刘颖诉起了苦,拉着冯隐娘的手吃吃的道:“隐娘,你我投缘,又是老交情,今晚上我要和你抵足而眠,好好的聊一聊,我可是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话说到这份上,刘悦还真的不好多说什么,不然真的诉起苦来,刘悦反而更尴尬了,反正此时刘颖是借着酒劲说话,什么都敢说。
这一顿饭是刘悦吃的最无聊的一顿饭,干巴巴的听着刘颖说起从前的事情,不觉间刘颖说话都不利索了,却还是喝酒,这分明是要把她自己灌醉。
“隐娘,差不多就回去休息吧,长公主喝了不少了——”刘悦咳嗽了一声,朝着冯隐娘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冯隐娘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冯隐娘嗯了一声,晃了晃头,站起来也有些不稳,不过意识还清醒,将刘颖扶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走了回去。
走得远了,刘悦都听不清楚刘颖念叨的什么,嘴里一直不停,有时呵呵地笑起来,有时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仿佛压抑了很久,今天终于爆发了。
虽然有点失望,今晚上又要一个人睡觉了,只是到底有些同情刘颖,一个公主竟然落魄到如此境地,如果不是献帝拼死相护,甚至于清白不保,被逼的甚至用她自己的作为筹码来逼迫自己。
胡思乱想了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也就折回去了。
再说那一夜,亲兵们听见刘颖的声音从冯隐娘房中响了大半夜,小丽更是几次去倒水,后来刘颖还吐了,折腾的冯隐娘和小丽几乎一夜没合眼,也真是让人有些无语。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初升,刘悦隐约的听见一声房门的响动,嚯的惊醒过来,屋中略有些昏暗,朝门口望过去,却是小丽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长公主昨晚上折腾的挺晚的吧?”晃了晃头,刘悦坐了起来。
“折腾了大半夜,哎,这长公主也真可怜,没想到活的这么难——”小丽感慨着,将脸盆放下,边干帮忙过来拿起衣服,站在床头默默地等待着。
嘿了一声,刘悦站了起来,还没有自己伸手,小丽已经开始帮他穿衣服了,让刘悦很是无奈,咳嗽了一声:“小丽,以后不用跑来伺候我,我右手右脚的,还用得着人伺候——”
“将军,您金贵,要是没个人伺候着,那不是降了身价——”小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帮着刘悦扣上扣子,拿起腰带从刘悦腰间凑过去,只是小丽还是年纪小了点,还没有完全发育开,胳膊略微有些短,一下子够不到腰带的另一头。
这就有些尴尬了,小丽半伏在刘悦面前,整个人贴在刘悦身上,使劲的伸手,不停地变换姿势,却依旧胳膊短了一点,好一会也还是没有够得着,只是贴的这样紧,让一大早晨起来正是血气方刚的刘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不好起来,着实尴尬得要死,偏偏有时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好了,我自己来吧——”刘悦脸上有点火辣,轻轻地推开小丽,从小丽手中抢过腰带,赶忙回过身去,不然怎么见人。
小丽好像恍若味觉,见刘悦将腰带背过来,还是上前伸手接过腰带,又将身子贴在刘悦身上,将腰带递到身前。
“小丽,以后你给我送水就行了,别的事我自己来——”刘悦尴尬的要死,到现在还不敢转过身来,要是天天这样,那还不要了亲命了。
轻轻革垂下眼睑,咬着嘴唇,小丽幽幽地道:“将军,小丽命苦,从小就被我爹给卖了,在那种地方长大,也没学会啥,就是还会伺候人,要是将军和夫人不要小丽伺候,您说小丽还能吃干饭不成。”
这话竟然说的刘悦哑口无言,发了一会愣,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以下简竟然不好在说什么,小丽是个苦命的孩子,刘悦还真的不愿意对她太强硬了,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心思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