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我——”赵龙涨红了脸,却是被芍药戳到了痛楚,这一个月的饷钱,基本上就砸在了芍药这里,若不是家中还有些积蓄,怕是这日子不好过,不过赵龙确实不舍芍药,毕竟芍药不但年轻貌美,而且颇为知书达理,又加上会琴棋书画,确实让人梦牵魂绕,赵龙几次说自己都放不下。
说赵龙是图的新鲜感,也不完全,不过时间一久,赵龙自然不会再来的,这种情况芍药见多了,并不会太当真,以前的时候心里明白也不会多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将军,芍药知道你心中有我,我也感激,今日去承恩寺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符,保佑你长命百岁——”芍药从怀中掏出一道符,这是以前给自己求的,此时刚好用得上。
结果带着芍药体温的平安符,赵龙忽然有些惭愧,其实他本来打算这一次之后就不来了,这种销金窟不是他这种人来得起的,毕竟家中还有妻儿老小一大家子人,但是芍药的话却让赵龙感觉到自己有些不仗义。
赵龙能只找芍药,自然是对芍药有些喜欢,但是说不上什么程度,只是让芍药这一说,芍药在赵龙心中的分量反而更重了,一时间又放不下了。
“芍药姑娘,我——”赵龙迟疑着,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芍药没等赵龙多说,只是叹了口气,眼光流转,轻声道:“你这些的天在我这里花了上千钱了吧,你这一个月的饷钱也不过这些,你让我于心何忍——”
声音潺潺,透着哀怨,让赵龙心弦波动,竟然不敢直视芍药。
叹了口气,芍药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轻轻的放在赵龙的手边:“这里有一千六百钱,若是将军真的喜欢我,将军就不要为了我苦了家中妻儿老小,若是——”
说着,忽然就掉起了眼泪:“我一个青楼女子,那当得起将军厚爱,我——”
这说着话,却是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猛然间扑倒在赵龙怀中:“将军若是真的喜欢我,可愿意为小女子赎身,若是不能,拿了这些钱,我心中也不在愧疚,也好放下将军,免得总是挂念。”
“我当然喜欢你——”话说到了这份上,赵龙几乎是没得选择,不应也要应下来。
“将军若是真的喜欢我,那我怎么能对不起将军,不若这样——”芍药擦了擦眼泪,轻轻咬着嘴唇,眼光流转,泪眼婆娑的看着赵龙:“若是将军答应为我赎身,那我从今日起就为将军守身,妾身自己还有些积蓄,可以应付一段时间,只是请将军快一些,莫让妾身等得太久——”
一番话说的赵龙心潮澎湃,原本有没有这个意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让赵龙欲罢不能。
芍药当然不只是这么几句话那么简单,依偎在赵龙怀中,眼光转动,只是轻声道:“将军,你若是腰围妾身赎身,钱若是不够的话,妾身自己还有些积蓄——”
赵龙有多少钱芍药不知道,但是却知道赵龙没多少钱,更知道赵龙对自己也不过一时新鲜,真要是让他赎身,赵龙可就做不到了,所以芍药要将赵龙帮助,话说到这,究竟是咬了咬牙:“我这里有一百二十金,若是给我赎身应当还有剩,若是将军愿意拿些钱出来,等妾身到家,那剩下的钱拿出来给将军捐一捐高升一步,以后也是个指望——”
男人喜欢什么,无非是钱权色,芍药一下子都拿出来了,赵龙还能不心动,但是这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这只是吊住赵龙的胃口。
果不其然,原本还有些心中不安的赵龙,虽然应了下来,但是心中其实在打退堂鼓,毕竟给芍药赎身他没那么多钱,但是听到芍药有多少钱的时候,赵龙心动了,如果能得了美人还能得了钱,那岂不是两全其美了。
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的来,芍药只是吊住赵龙的胃口,然后一步一步的将赵龙拖下水,最后将妻子儿女送到陈留郡去,到时候了就剩下怎么拿捏赵龙了,赵龙不是真心,芍药也绝不是实意。
不说芍药这边已经开始行动,赵龙入套也不过时间问题,人不怕贪,就怕贪得太多,赵龙掉进来只是迟早的事情。
得了冯隐娘的指点,芍药才真的不一样了,不但自己拉住了赵龙,还开始拉拢一些胭脂楼的女子,要想控制更多的人,就必须更多的女人,芍药清楚那些人她能用得上,那些人比较仗义,如今背靠大树好乘凉,自然能够收拢这些没有希望的女人。
这些都是后话,如今暂且不说,却说也就在芍药和赵龙缠绵的时候,段昀却已经到了光华门外的酒楼上,楼下坐地虎和一帮子青皮,理由太好找了,最近赌坊收入很好,坐地虎来请客。
这一夜坐地虎他们着实喝了不少的酒,如果不是坐地虎一再坚持,这场子都挨不到天亮,也亏得坐地虎酒量好,这到了早上的时候,也已经喝的醉眼朦胧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太阳升起来,张正每天都一样,早上卯时进宫点卯,然后等辰时如果没事的话,就会去尚书官寺,然后呆上一天,即便是左右无事,张正也会看书熬时间。
日子就是过得这么平淡,张正除了朝议的时候唱个喏,也没有别的事情值得说一说,可以说是被董卓故意的给晾了起来,若说真实的权利却还不如一个侍郎来的重要。
这天早上,张正就有些心中不安,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就心烦意乱的,还对着下人大发雷霆,甚至打碎了一支花瓶。
但是无论怎么发脾气,张正却不敢不去参加朝议,本来董卓就不待见他,如果再无故不参加朝议,说不得董卓就要落井下石,找个机会让自己闲赋在家,然后再推上去一个大鸿胪,无论如何,这都是九卿之一的高位。
“都慢一点,晃得我都头晕了——”越是心烦,就感觉一点事情也不能顺心,几个轿夫今天的轿子特别的颠。
轿夫当然不敢分辨,都知道张正今天心情不好,毕竟昨天成了笑话,董白说是去给张正出口气的,结果到了哪里,董白和刘悦那就是一场闹剧,差点就成了打情骂俏——
张正不愿意去想,一想起来就堵得慌,眯着眼,心思放到了朝议上,如今天子年幼,整个朝廷根本上是董卓说了算,不是张正不想往上贴,而是董卓看不上他,就因为张只没有底线。
不过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张正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光华门不远,走着走着,轿子忽然点了一下,晃得张正一个头晕。
“慢着点,让我说多少遍呀——”张正哼了一声,话锋一转问道:“这是到哪了?”
“前面是光华门,这就快到皇宫了。”轿夫应了一声。
啊了一声,张正吐了口气,心中却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没来由的更烦躁了,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念头还没落下,忽然听见轿夫一声惊呼,随即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张正纳命来——”
早安就埋伏的段昀,接到杨海的信号,便猛地从楼上腾空而起,整个人如同利剑一般,从楼顶上凌空而起,长刀猛地一劈而下——
轿夫的惊呼便是看到了蒙面的段昀,却也只来得及一声惊呼,甚至只是来不及将轿子扔下,段昀就已经落下来,长刀狠狠地劈在了轿子上,从轿子中间力劈而下,眼见着鲜血飞溅,里面的张正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活活的被一刀劈死了。
长刀一抽,也带起了轿帘,段昀看着头都被劈下一块的张正,知道自己任务完成了,再也不看第二眼,扭头就走。
这时候,听到惊呼声的坐地虎,也领着七八个青皮从酒楼里晃晃悠悠的出来了,甚至坐地虎看见段昀钻进了胡同。
“杀人了——”轿夫扔下轿子,跌跌撞撞的朝前面跑去,拼命地招呼着,一个不小心将坐地虎撞了一下,喝的大醉的坐地虎,便一个趔斜跌倒在在地上了,看上去一切都很自然。
“你他娘的没长眼呀——”坐地虎说话都不清楚了,躺在地上,只是拽着一个轿夫的裤腿,害的轿夫都摔倒在地上。。
“杀人了——”轿夫跑了,留下一帮喝的醉醺醺的青皮。
“哈哈,杀人了——”喝多了酒,脑子转不动的青皮还念叨着,晃晃悠悠的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出了啥事。
只有坐地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艰难的爬起来,嘴中唠叨着,晃晃悠悠的一个劲的乱晃当,嘴里还念叨着:“杀人了——哈哈,少人了——”
原本段昀留下的痕迹,就被坐地虎等人踩得乱七八糟的,哪里还看得出来什么,哪还有段昀留下的痕迹。
也不过片刻,城防军在一个屯将的率领下,一百多人杀了过来,便将着张正遇刺的位置围的水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