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也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顺利,竟然一个弟兄都没有死就进了城,关键是进了城也没有遇到那些甲士们,仿佛城中已经没有人了——
人当然不是没有了,只是被石狮子给吓住了,被绿色的火焰给吓住了,他们不敢和懂得妖术的人拼命。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要怪刘宠自己了,如果不是他也被吓得心神不宁,也去怀疑刘悦是不是懂得妖术,也就不会在惊慌之余,而不敢拼一拼了,等典韦上了城墙,已经没有了士气的甲士们,却已经不是刘宠能一下子鼓动的起来的了。
眼看着甲士们在他的呼喊下,却止不住依旧乱窜,刘宠知道自己完了,趁着刘悦还没有进城,匆匆的赶回了陈王府。
“带上细软快走——”刘宠都来不及解释,就匆匆的催促着陈王妃还有小妾带上儿女快走。
刘悦进了陈县,以如今的甲士们的德行,根本不堪一战,但是刘悦要收拢他们,还要安抚百姓,就需要一些时间,趁着这一会的功夫,刘悦顾及不上他,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到底刘悦会不会杀他的家人,刘宠不敢赌也不能赌,虽然逃走了可能过得日子会比较窘迫,但是也好过真的被刘悦屠杀,刘悦那个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知道破城的陈王妃带着家中的老少,匆忙的收拾了金银细软,就连刘宠最喜欢的砚台都没有带上,匆匆的备了三辆马车,以一百多护卫保护着,直接从北门逃出了城。
刘宠很决绝,走的很及时,当然这也要亏了骆俊,眼见着大军士气散了,骆俊就知道事不可谓,甚至刘宠逃走他都看在眼里,但是骆俊没有走,而是留下来收拾残局。
刘悦见到骆俊的时候,骆俊只领着几十个亲兵就站在大街上,远远地看见刘悦纵马而来,却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心中一动,刘悦猛地一拉缰绳,身后大队也开始减速,以至于更多的弟兄堵在了城门外。
“卑职陈国相骆俊参见将军——”骆俊一脸的苦涩,腰微微的哈着,言语间多了一丝恭谨。
“骆相客气了,只是不知道骆相在这里挡路所为何来?”刘悦俯视着骆俊,脸上似笑非笑的,已经猜出了骆俊的打算。
骆俊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更不想陈县百姓遭难,所以在此等候,既然败局已定,骆某愿意协助将军收拢溃兵,同时保境安民,只请将军不要为难百姓——”
这话音落下,刘悦倒是高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翻身下马,上前扶住了骆俊:“就凭骆相这句话,就知道骆相为民为国之心,刘悦佩服,既然骆相开口,今日就麻烦骆相了,我也希望陈县百姓不受兵祸。”
谁也没有提刘宠,但是刘悦知道,骆俊挡在这里,其实就是给刘宠争取时间的,只是越是这样,刘悦反而更高看了骆俊一眼。
刘宠成不了气候了,带着家眷的刘宠也不过是丧家之犬,丢弃了陈县的两千兵马,陈国也不贵还能剩下两千多兵马,却要分散在四处,先不说集结起来困难,而此时刘宠还能不能调动那些军队都是一个猜测。
所以刘悦并没有去追刘宠,而是随着骆俊一路在城中兜转,开始收拢溃兵。
有一些溃兵已经逃出城去,但是更多的却是被困在了城中,很多人三三五五的躲在百姓家中。
逃出城的,让三儿骑着战马领着人,拿着骆俊交出来的虎符,就出去追那些逃出去的溃兵,有了虎符自然更容易收拢。
再说困在城里的,却是骆俊亲自过去,有他在稍微一劝说,就有不断地甲士们走出来,无可奈何地投降,但凡是骆俊到了,也就没有了冲突,更多的人投降了,饶是如此,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这才将溃兵收拢干净,连从城外追回来的,总计一千六百余人投降了。
“公明,给你一百弟兄,打散了分散在这些人中,这些人交给你来统带——”刘悦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兵权交给了徐晃:“但是没有时间给你训练,咱们休息一晚就走,你自己想办法带好了这些兵。”
“诺——”徐晃不敢说什么困难,他很明白刘悦说得对,没有时间训练,只能自己想办法,刘悦不允许步军拖累骑兵的。
“三儿,你还要辛苦一下,带上虎符,带上骆相的亲兵,去各地传令,征调兵马去长社汇合。”刘悦吐了口气,将虎符交给了三儿。
除了陈县拥兵两千之外,其余的两千多分散在了其他八个城池之中,当以长平和阳夏最多,三儿也就是去这两个地方调兵的,如果还能凑足一千兵马,那么加上张辽和严政的两千兵马,刘悦才更有把握了。
“三儿,如果刘宠在任何一个地方,告诉他,回来陈县既往不咎,做他的太平王爷,如果不的话——”刘悦抬头瞅了一眼远处正在和徐晃说话的骆俊一眼,轻轻地吐了口气:“那就送他一程——”
这也是刘悦心情好,毕竟这一次攻城没有死人,否则的话也不会给刘宠机会,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骆俊,还有陈国的兵马,毕竟饶了刘宠,更容易收服那些甲士们,刘悦不想因小失大。
“我明白——”三儿抱了抱拳,偷偷地招呼了二十名弟兄,就过去带上了骆俊的亲兵,甚至没有休息,趁夜就走了。
这到了第二日一早,刘悦就启程离开了,让骆俊想不到的是,刘悦竟然一个人没有留下,而是以他骆俊依旧为陈国相,并且负责治理陈国,并且留下了一百甲士,也都是骆俊所熟悉的。
此时此刻,骆俊就面临着一种抉择,究竟是帮着刘悦,还是帮着刘宠,如今刘悦离开,整个陈县在他掌控之中,完全可以将刘宠接回来,然后从新招兵买马,趁着刘悦与袁术厮杀的时候,在后面狠狠地来一刀,只是这一刀能不能彻底断绝刘悦,骆俊知道很难。
而等刘悦反手过来,那可就到了陈国的灭亡之期,到时候可就不单单的是刘宠了,刘悦要杀得也一定有他骆俊,这一次刘悦给足了他的颜面,只是却没有下一次了,刘悦不会容忍有人背叛。
刘悦临走的时候,曾经给骆俊一句话:“让陈王回来做一个太平王,领一份俸禄,其他的就不用多考虑了——”
这句话说的很明白,老老实实的当一个空头王爷,啥也不管也就罢了,如果管的多了,刘悦绝不会再手下留情,刘宠可是欠了刘悦一家子的命,到时候就怕刘宠还不起。
但是同样的,如果选择刘悦,袁术可也不是好相与的,如果袁术胜了,那么一样要弃国而走,唯一的好处就是还有陈留郡作为退路。
选择刘悦杀死彻底的俯首帖耳,所以刘悦不能不管,但是选择袁术却没有退路了,差别就是这些。。
骆俊想了一夜,只等刘悦一走,便派亲兵快马带着他的书信,便一路奔着阳夏而去,骆俊知道刘宠一定是去了阳夏,而此时的阳夏却还有五百甲士。
骆俊猜的不错,刘宠只能来阳夏,因为长平虽然也有四五百甲士,但是那里是刘悦的必经之地,刚刚被破城的刘宠,对于守住长平没有一点信心,刘悦可是兵马未伤,而且还收拢了不少兵马,再加上长平城不过是一个县城,城墙低矮,物资不丰,怎么可能守得住。
所以刘宠只能去阳夏,到了阳夏之后,立刻亲自督军,对阳夏加强戒备,同时派人去各城开始征兵。
只是没有等到援兵到来,刘宠等来的却是三儿手持兵符赶到了。
就在城下百步外,三儿高举着兵符大喝着:“陈王殿下,我家将军说了,念在这一次一个弟兄没有死,请你回去做太平王爷,以前的事就算作罢了——”
刘宠面如锅底,心沉如水,呼呼的喘着粗气,重重的哼了一声:“我若是不呢?”
“将军说,那就老账新账一块算——”三儿毫不客气,冷冷的逼视着城上。
城上的刘宠眼中闪烁着怒气,呼呼的喘息着,如果眼神能杀人,三儿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陈王殿下,我家将军破陈县易如反掌,你以为阳夏如何,如果你还是不知所谓,我家将军也只能快马绕路,先绝了身后的掣肘,不过那时候可别说我家将军心狠手辣——”三儿冷冷的望着城上的刘宠,心中杀机颇盛,这个陈王戏耍了自家将军,这本身就是罪不可赦的。
真的很想下令射杀三儿,出这一口恶气,只是一旦动手,可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一点刘宠很明白。
“城上的弟兄听着,虎符在此,你们已经不需要听从陈王的话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将就应该归属新军统御,过了今日——”三儿高举着虎符,目光森然:“我家将军说了,甲士可不追究,但是如果不奉命,所有的将领都只有一个下场,格杀勿论,一个不留,新军不需要不服从军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