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在王博的要求下,复县县令秦禄,就派出衙差快马加鞭的往豫州而去,此时的袁术正在抢占汝南郡,趁着刘悦还没有能力占领汝南郡,袁术已经开始攻占汝南郡诸县。
不说王博派人去送信,这一来一回的需要很多时间,不过王博挟持了甘宁,又有复县的便利,自然也不用担心锦帆贼强行攻城,毕竟锦帆贼是贼不是兵。
进了城,王博就让那些早先跑回来的衙差将甘宁捆的结结实实的,然后派人严加看管,这也才敢休息。
甘宁被押进了城,手下的心腹们可就按耐不住了,攻城是不可能的,但是又不能一直在这耗着,他们也知道耗得时间久了,对他们更麻烦,指不定会有什么变化,到时候说不定会引来军队的围剿。
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就提出了一件事:“首领被抓了,可不是为了投奔刘悦才被抓的嘛,倒不如去找刘悦,他有这个道义救咱们首领——”
“就是,他若是来救,首领多半能安然无恙他若是不来救,那就太没有道义了,咱们可以带着首领去投袁术,那也就等于救了首领。”有人想的明白,倒是里外都是死他们的好处。
“有道理,那就赶紧的去通知刘悦,看看他怎么说——”有人吆喝着。
随即就有人应和起来:“那好,我和两个弟兄去送信,刘悦见过我们,能说的上话。”
开口的是之前随着甘宁去阳翟的人,他们见过刘悦,刘悦也见过他们,好过别人去了,到时候万一连刘悦的面都见不上。
众人都说好,这几个弟兄就上了快马,一路朝着阳翟赶去,他们都是甘宁的心腹,路上自然不会耽误的,因为他们也知道,想要让甘宁投降袁术,其实是不可能的,甘宁已经答应了刘悦要投奔他,以甘宁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会在投奔袁术的了,说话的人本就不是甘宁的心腹。
如果袁术的人来得快,那么甘宁可能就要麻烦了,以甘宁的性格肯定是宁死不屈,袁术又怎么能饶得了他。
这一路快马加鞭自然不用说,那是辛苦的紧,为了甘宁的性命,几人一人两马,轮换赶路,饶是如此,也差点活活将战马累死。
如此一直三四天,才勉强赶到了舞阳,此时舞阳却是严政的副将黄斌镇守,见到几个骑士,便加了小心,还想着去盘查一下,结果那几个骑士反而过来了,报上字号竟然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的人。
黄斌可没去过巴蜀之地,自然也没有听说过甘宁甘兴霸,不过听说是将军刘悦看中的人,却哪敢迟疑,立刻派人去给阳翟的刘悦送信。
如此,这些心腹在舞阳休息了两日,接到消息的刘悦就赶了过来。
听说甘宁被抓了,刘悦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甘宁也算是地方豪强,一身武艺暂且不说,天下间少有人能敌,更是老江湖,怎么会轻易地被人暗算了?
正是这种不真实,刘悦到了舞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心腹喊过来:“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都是那随县的县令长王博,这姓王的太坏了——”一个心腹嘴里咒骂着,便说起了此事的原委。
从随县出发,然后到被王博算计,到甘宁被抓进了复县县城,估计和此时袁术也多半是得到了消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人诛杀甘宁。
听了这半天刘悦算是明白了,甘宁这是因为面子被人算计了,一直以来甘宁任侠,在巴郡的时候,人人敬畏,都将甘宁捧得很高,以至于甘宁都太高看自己了,把自己摆的太高了,别人只要一恭敬他,甘宁就拉不下脸面来,到如今就吃了这个亏,竟然被挟持了,不知道甘宁醒来会是啥滋味的。
“三儿,立刻召集所有的亲兵营的弟兄,现在就出发,去一趟复县,将甘宁救出来。”刘悦一摆手,便让三儿他们下去准备了。
只是这一次三儿没有随意的动弹,而是压低了声音:“将军,去救人的事让我们去就行了,复县在南阳郡的南半边,那可是袁术的腹地,您去了实在是太扎眼了,一旦走漏了消息,只怕想要回来就难了,你是新军的主心骨,可不能有点闪失。”
这个刘悦当然知道,复县离着舞阳还要有四天的路程,还是快马加鞭,哪里是南阳郡南边的城池之一,若是自己的消息走漏的话,肯定会引来袁术拼命的围剿,这是绝对的。
不过刘悦没有迟疑,轻轻地来点点头,只是吁了口气:“甘兴霸值得我冒险,别人就是救了他,他也没有颜面见人,只有我去他才能有脸面,所以这一趟我必须去。”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那些甘宁的心腹也听得见,心中各有想法,无疑,刘悦这番话是说给他们听的,就是为了以后说给甘宁听,不过不管怎么样,刘悦想要亲自去,却是是让他们颇为感动,到时候甘宁更是脸上有光,这分明是刘悦的重视。
“将军,您去了真的太危险,不如多派几个人,也就——”有心腹精明,上前躬身劝慰着,其实刘悦去不去都行,重要的是派人去,有办法将甘宁救出来,这才是最紧要的。
“休得多言,三儿,还愣着干嘛,难不成我说的话已经不好使了。”刘悦轻哼了一声,瞪了三儿一眼。
啊了一声,三儿脸上一紧,嘴唇蠕动着,究竟是没有说出话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诺——”
谁都知道刘悦一向是说一不二,能听取别人的意见,但是那是刘悦没拿定主意的时候,一旦拿定主意了,就算是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人能劝得住他,就好像当年刘悦去长安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劝,而是谁也劝不动。
很快,八十名亲兵,其中还有些新近选拔上来的,再加上甘宁的几个心腹,便快马出了舞阳,一路换马不换人朝着复县去了,这可是事关甘宁的性命,可容不得半点大意。
刘悦也担心袁术的人会的来的更快,真要是出点意外,那可是哭丢没地哭了,这也从侧面看得出来刘悦对甘宁的看重,不管刘悦怎么忽悠甘宁,但是其实甘宁也知道刘悦有多么看重他。
这一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累了就在乡间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也不过是派两人去买一些酒菜,等吃饱喝足,在略作休息,便又开始赶路了,一路上几乎大半时间都是在马上。
虽然已经习惯了骑马,但是两天下来,如此高强度的赶路,刘悦还是磨得双腿内侧都流血了。
不骑马以为这是个好差事,但是真正骑过马之后,才会知道的,原来骑马很累的,特别是这种长途赶路,如果赶得紧了,双腿都能磨出血来。
到了第三天晚上休息的时候,刘悦坐下的枣红马,腹部的毛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也亏了刘悦在这里,不然无论是亲兵们,还是甘宁的心腹,也都是一个个双腿磨出血来了,没有刘悦在,早就撑不住了。
却说这一日晚间,众人到了比阳境内,便在比水边上休息。
不多时,去采买酒菜的弟兄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将军,那边村里有个老郎中正给人看病呢,要不然你去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势。”
亲兵当然是心疼刘悦,只不过刘悦自己却不当回事,哈哈一笑,随便摆了摆手:“众兄弟都没那么娇贵,怎么我就娇贵了,多大点事还需要处理,抹上点酒就行了。”
刘悦说的酒当然不是现在喝的那种酒,而是酒坊烧出来的头缸,也叫作原浆,刘悦分析着,这酒能有六十多度,再高的度数现在的工艺烧不出来了,于是刘悦就拿着这种酒当做酒精,然后配发给军队,用来给军士们治疗伤势,用来消毒伤口,确实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当兵打仗,其实很多时候军士们不是死在战场上,当时没有死,但是后来却是因为医术的低下,很多军士都会发炎感染,最少将近半数的死亡是死在这一方面的,而高度酒能够消毒,的确是救了不少人的命。
只可惜这种酒不太多,终究是不可能无限制的用,不过这不会影响到亲兵营的配发,这几天双腿磨破了,就指着酒消炎了,就连甘宁的心腹也都靠着它。
“将军,我可是听说那是神医——”亲兵还有些不死心,想要蛊惑着刘悦去看看郎中。
瞪了亲兵一眼,刘悦嘿了一声:“少废话,早点休息,什么时候休息够了,就早点赶到复县去救甘兴霸,别真的和袁术的人碰到一起。”
亲兵撇了撇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刘悦腿上的那点伤势,着实不算什么,刘悦不愿意去,他们也奈何不得,只是刘悦此刻不知道,他究竟错过了什么?人就是这么奇妙,很多时候就这么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