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还在纠结着,让刘悦有些烦躁,二叔咋就想不明白,皱了皱眉头,刘悦嘿了一声,嘴角扬起了冷笑:“二叔,过去的事我也没打算计较,但是二叔你想过没有,不说我爹的事情,咱们村里可有一个入我新军,随我开疆扩土的,随我充分玄真的,随我同生共死的,没有人陪我共苦,凭什么想要在我这里捞好处,一个村的怎么了,我不欠谁的。”
“小悦——”二叔还想说什么,他还以为刘悦纠结的是他爹的事情。
“二叔,我听过一句老话叫做富贵不还乡,你明白什么意思嘛?”刘悦已经懒得和一根筋的二叔废话,直接把话挑明了。
二叔惹你不坏,就是胆小了一点,有亲情也有心眼,但是眼界却不够,不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能做的,刘悦真的不是计较从前的事情,而是因为一旦开了这个头,村子里就会不停的索取,就好像自己欠了他们一样。
其实村子里已经享受了他的好处,免了地亩税,还能在酒坊做工,村子里十有八九都盖上了青砖瓦房,这些都是占了刘悦的便宜。
好处不少,但是却没有人感激刘悦,因为他们知道,这对于刘悦来说不过只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事情,与刘悦太简单了,简单到他们不需要感恩,反而觉得刘悦还能做的更多。
如果有一个人感恩,也不会到现在没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是一见面就想着要好处。
二叔没听过富贵不还乡这句话,但是却明白这意思,那就是有钱了有权了不回家不会乡里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不回来,就是因为村里人都想沾光,没有人想着感恩,所以富贵不还乡。
嘴唇张合了几下,二叔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大椅上,只是一脸的苦涩:“小悦,真的一点情分不念了?”
“情分,二叔,你说说他们对我有什么情分,是我爹当年有人管过,还是有人给过我一口水喝,还是有人曾经和我同生共死,但若村里人对我有一丝的情分,我也不会这么抗拒他们,人没有付出,就不要索取回报,否则就是贪婪了,我已经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了,到现在还敢利用二叔——”刘悦眼中杀机懵动,重重的哼了一声:“我看有人真的没见过杀人的——”
“来呀——”刘悦忽然大喝了一声。
“将军,我等在此听令。”门外立刻就响起了亲兵们的应和声,一个个面容严肃,手扶着斩马刀,他们能听的出来将军的杀气。
刘悦嚯的起身,然后大步朝外走去,眼见到了门口,猛地一把推开了前厅的大门,此时五十名亲兵都在门外,一个个腰跨斩马刀,身穿亮银甲,披着红色的披风,一张张杀气腾腾的个脸——
“小悦——”二叔一步抢过来,死死地拉住了刘悦,他知道刘悦可不是吓唬他,此时刘悦真的是想杀人了,只是二叔怎么能让刘悦杀人,那样的话他们一家也在村子里呆不下了。
刘悦扭头看着二叔,杀人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但是眼底的杀机几乎是如同实质,让二叔也是胆战心惊的。
“不办了行不行,我求你了,你可千万别——”二叔哀求着,是真的怕了自己这个侄子。
默默地看着二叔,刘悦脸色阴晴不定,心念百转,却终究是狠不下心来,无他,毕竟是为了二叔,不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那可不行。
心思一动,长长的吐了口气:“二叔,我不杀他,不过免了他的村长总归是可以吧,没别的理由,我看他不顺眼。”
话音落下,刘悦轻轻地甩了甩二叔的手,二叔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放开了,有心还要求情,但是看着刘悦冷冷的脸,却又不敢再说下去,自己这个侄子杀性太重了,动则就要杀人,可不敢再刺激他了。
二叔没有敢跟出去,但是有些事情却由不得他,眼见着刘悦已经出了大门,外面就响起了村子里的警钟。
警钟有两种作用,其一是有盗贼来的时候,召集全村人的,其二就是请全村人集合的,殊归同途,只要警钟响起来,全村人就要在村口集合。
平时这口钟是有人专门看守的,没有人敢轻动,但是这对于刘悦来说不是问题,也没有人敢阻挠他敲钟,但是钟声响起来了,村子里的人不管是在干什么,都必须匆匆的赶过来。
很快,村子里二三百人从四面八方的赶了过来,村长还是拄着拐棍,在孙子的搀扶下过来的,本想着质问一下,结果看到了刘悦坐在战马上,就在警钟旁边,登时让村长有种不好的预感。
人越来越多,看着刘悦和衣甲鲜亮的亲兵们,一个个不敢说话,这些人杀气腾腾的个,没有人愿意惹麻烦。
“好了,人到的差不多了——”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村民们,刘悦高声喊了一句:“现在开始,都听我说——”
眼光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刘悦吐了口气,马鞭缓缓地指向了村长:“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村长了——”
啊了一声,村长显然没想到刘悦会插手这个,当时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不妙,当时也没有来得及多想,只是惊声道:“村子里的事向来是村子里的人说了算的——”
“你的意思我不是村子里的人——”不等村长说话,刘悦直接曲解了村长的话:“你还是说我没资格管村子里的事情?”
但是刘悦不给村长反驳的机会,话音落下,忽然仓啷一声抽出了斩马刀,斩马刀斜指村长,一时间杀机大做:“我管不管得了大王庄的事?”
村长嘴唇蠕动,却不敢说出那句话来,村子里的事情本身就一直是村长说了算的,但是他知道只要他敢说出来,刘悦绝对敢杀了他,因为刘悦真的动了杀机。
“很好,我还以为大王庄成了化外之地,太守府管不到了呢,既然还在我的治下,那就是我说了算,从今天开始,你刘义一家世代不准做村长,另外村长五年为一轮,由村民们选择,今年就你了。”
随着斩马刀指过去,却落在了一个中年人的头上,刘悦依稀记得此人叫做刘克,与村长有点亲戚关系,但是两家一直不和,村长这些年没少打压他。
刘克一呆,有些不知所错的看着刘悦,他没想到刘悦会指着他让他做村长,只是村长是刘悦说一句话就能当的吗?
正如村长刘义想说的,村里的事可不是刘悦管的,而是他这个村长说了算,因为村子里近半的是刘家人,而且大王庄也一直在他们家流转,积威日重,可不是六月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刘悦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当然明白得很,村子里这些事他怎么会不明白,宗族势力严重,很多时候甚至能够压制大汉律例,说是土皇帝都不假,但是这一切在刘悦这里都不存在。
“从今天开始,刘克,你作为村长负责所有的事宜,我会安排学堂和医馆的建设,如果出了事情我就找你,另外我会在安排给二叔一个砖窑,到时候谁去谁不去你说了算。”刘悦知道,只有有了权力才能让刘克打压刘义,话到此处,轻吁了口气:“另外以后下拨的农械和肥料,我只认你的字,只要你不欠,就不会下拨。”
这些都是村子里具现的好处,也是村民们最希望的好处,谁说了算自然村民们就会听谁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没有人愿意和好处作对,也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些好处,只要有这些权利在手中,谁当村长也能当得了。
村长刘义脸色登时骤变,猛地喊了出来:“这不行——”
刘克真的当了村长,就两家水火不容的样子,以后少难为不了他们家,从前都是刘义他们家欺凌刘克,这么多年了,积累下来的仇怨,刘克一旦真正的掌权,还能有他们家的好事?
只是这个话音落下,却猛的听刘悦暴喝了一声:“好胆,莫不成大王庄除了你说算,我还管不到大王庄了,还是你要独立于我的管辖之外,要在小黄设一个化外之地?”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这一句话将刘义说的除了脸色煞白,却再也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喃喃的念叨着:“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克他没那个能力,我怕他做不好,白白耽误了村民们的——”
“人没有天生的,做不好可以慢慢学,我给他时间,今年我在给村子里增拨一千担肥料,没有离了谁不行的——”刘悦哼了一声,一连嘲弄的看着刘义:“刘克就算是不行,我派人扶也要把他扶起来,就算水一滩泥,我也能把他糊到墙上——”
说到这,刘悦眼眉一挑,冷冷的看着刘义,眼中嘲讽之意更重:“我最讨厌别人用大势来压我,你想为了村子,村子变镇,到时候你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里正,只怕游徼什么的也要从你们家出,到时候完全是你们家说了算,这算盘打得不错,可惜我看你不顺眼,所以你不能当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