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城,刘悦举着酒杯,与陈宫、典韦二人对坐,说起缴文的事情来,刘悦就是哈哈大笑:“公孙瓒和袁绍肯定想不到,我会参与进来,不过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袁绍想要冀州,那也要问一问我同不同意——”
“主公英明,如果袁绍得了冀州,对咱们就没有一点好处,所以绝不能要让袁绍得逞,至于公孙瓒——”陈宫沉吟了一下,轻吁了口气:“远交近攻,主公不妨派人去见公孙瓒,备上礼物,到时候也好与公孙瓒呼应。”
刘悦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灌了一杯酒:“我现在大婚,不适合行军打仗,典大哥也不能去,我想让文远走一趟,兵发东武阳和东阿,以剿匪的名义夺取东武阳和东阿,直逼清河国,等文远占据了东武阳,我在发声指责袁绍进攻清河国,破坏盟友关系,让他撤兵,不听就打——”
砸吧了砸吧嘴,刘悦嘿嘿的怪笑起来,眼中精光闪动。
刘悦的打算很简单,那就是不能让袁绍谋取冀州,要说公孙瓒的和袁绍没有勾连,刘悦是打死也不相信,不过对待袁绍和公孙瓒却不能一概而论,成功的远交近攻是没有错的。
“只是安排谁去公孙瓒哪里走一趟了,身份低了不合适,但是你们又不能受这种危险——”刘悦沉吟着,又是灌了一杯酒,脑海中不断地晃动着自己手下的这些人,究竟谁去最合适。
如果说身份的话,其实典韦很合适,当然陈宫更合适,但是典韦也要大婚,而陈宫当然不能冒险,那么程昱、徐晃等人也都太重要,轻离不得——
正想着,就听陈宫咳嗦了一声,微微一笑:“主公怕是忘了一个人,要说合适倒是周钰挺合适的——”
“周钰?”刘悦楞了一下神,这小子合适吗,燕县令,能力一般,自己都快忘记他了。
看着刘悦的纠结,陈宫知道刘悦在想什么,不由得吐了口气,眼眉一挑:“主公,周钰年幼,正是可塑造的时候,至于身份,我觉得主公可以收下周钰为学生,如果以您的学生的身份出使公孙瓒,谁也跳不出毛病来的。”
“学生?”刘悦呆了一下,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我这点学问给人当老师,那可是误人子弟,公台,你不会是收了周家的好处了吧?”
陈宫和周家二老爷周朗关系亲密,多年故交,又在落魄的时候住在周家,自然会提点着周钰,但是陈宫不敢善专,对于周钰提拔任用,没有刘悦点头,谁也不敢随意的重用。
看似刘悦放权,陈宫总览陈留郡诸般事宜,甚至于总督六郡的政事,权利很大,对于官员的任命有着极大的权利,可以说刘悦手下第一人。
但是即便是这样,陈宫也不敢越过刘悦就提拔周钰,毕竟燕县令在提拔的话,就只有州郡的属官,切实掌握实权的,这种位置没有刘悦点头,陈宫真的不敢轻易地私相授受。
刘悦很多时候不怎么管事,但是陈宫知道,刘悦有知道消息的渠道,可以说刘悦手下所有人的表现都在刘悦的掌握之中,刘悦不说,但是冯隐娘的谍营,在六郡之中可着实不弱。
最关键的是,谍营之中,还有一些直接效忠刘悦的,即便是冯隐娘也不能完全掌握谍营。
刘悦不插手政务,但是所有人都受他的影响,既然不敢擅专,那么提点周钰,就必须让刘悦点头,直接升官不合适,但是给周钰一个刘悦学生的身份,却是极好的。
刘悦虽然说是学问不多,但是陈宫不这么认为,刘悦只是不屑于显摆,以刘悦诗词歌赋的才情,还是以刘悦对政务的简介,陈宫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当周钰的老师绰绰有余。
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宫,刘悦看穿陈宫的心思,倒也不至于心生嫌隙,一个周钰算不得什么,哪怕是周家绑在一起,刘悦也能让周家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不需要动用军队.
"我为何要收这么一个学生?为什么就不能用燕县令出使公孙瓒?"刘悦眯着眼睛笑着,与其说反驳,比如说是在和陈宫逗乐.
不是刘悦小气,而是这个学生的身份太敏感,自古以来天地君亲师乃为五纲,虽然老师在最后一位,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绝不是说着玩的,对于老师是尊重,但是反过来说,老师对学生同样有扶持之义.
如果认了周钰这个学生,可不单单是教学生那么简单,以刘悦如今的身份,也就是将周钰乃至于周家绑在了自己的站车上,凭空制造出了一个豪门.
可以说以刘悦学生的身份,在刘悦治下六郡之中,除了刘悦陈宫等少数的人,就再也没有人能制约的了周钰了.
周钰等同于周家,而周朗对陈宫有恩,这其中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周钰虽然能力有所欠缺,但是这孩子重情义-"陈宫了解刘悦,刘悦看中能力,但是更看重情义,杨虎就是最好的例子,杨虎如今做到了陈留郡的督邮,其实杨虎能力不足的,很多时候都需要别人帮衬着,但是就算是如此,刘悦他也一个劲的给杨虎和杨家好处.
在陈留郡,杨家已经成了高门大户,其原因就是刘悦,而刘悦则是为了曾经照顾之恩.
如今杨虎已经很少见到刘悦了,因为刘悦整天在外面打仗,但是没有人干轻视杨虎,就算是陈宫也和杨虎称兄道弟的,还不是因为刘悦的面子.
但是周家没有底子,所以只是一个大户人家,但是等杨虎的子孙成长起来,那又是一个门阀.
刘悦重情义,也看中重情义的,诸如徐晃,张辽、严政等人,又或者程昱等人,哪一个不是重情重义的,而周钰正好也是重情义的孩子.
眼眉一挑,刘悦吐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公台你都开口了,就算是替你换这个情分那也是应该的,不过礼不可废,你让周钰来给我敬茶."
敬茶是拜师的礼数,当然还有其他的很多东西,不过刘悦要的就是一个脸面,一旦拜师之后,周家可就和刘悦死死的绑在了一起,成则发达,败在灭族,没有人会再接纳周家的.
"那是应当的."陈宫哈哈一笑,举了举杯:"正好周钰来述职,明日我让他来见您."
"你这是准备充足呀,公台,赶鸭子上架,我-"刘悦轻哼了一声,这都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
陈宫苦笑,一时间也做声不得,一直没开口的典韦看见两人之间有些尴尬,只是咳嗽了一声:"你们没事了,倒是听我说说,我这还有一肚子官司呢-"
见两人目光都望过来,典韦才清了清嗓子:"兄弟,公台,你说我爹非要帮我二叔的孩子谋个小官,我-"
典韦叹了口气,一脸的烦恼:"就我二叔家那两个,我看见他们就想揍人,本来老三不错的,只是老三年纪还有些小,要是在等两年,我将老三带来陈留谋个官职,也算是有个交代,但是现在我爹非要给二叔家老大-"
难怪典韦会头疼,就那个老大刘悦都头疼,手高眼低也就罢了,明明是来求人的,偏偏比祖宗还厉害,看谁也是一脸的瞧不起,破有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
刘悦和陈宫对望了一眼,事情说大不大,但是两人却都没有开口,如果多多少少也有点能力,能干事,这就是一件晓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但是刘悦见过那个老大,就算是给他谋求个小官,先不说能不能让那个老大满意,估计着那老大当官的目的九个人不一样.
当时典韦问过那个老大,你当官干嘛,结果人家回答说是当官多威风,不但可以威风关键是还能有钱.
刘悦治下的官吏俸禄的确不低,比起其他的地方都高,比如说税吏,也就是县里负责收税的小吏,平时就是在街上收税而已,在别处也不过四十大钱,但是在新军治下却有一百大钱,但是多了有多的原因.
税吏是个油水很足的事情,最少在别处是这样的,一个月几十文的好处还是有的,但是在新军这里,一旦被督查到收受好处,那是会坐牢的,真以为着一百钱那么好拿,更不要说贪污税赋的钱.
但是如果税吏这个位置上想要捞钱,税吏要五十文的好处,那么实际上官府就要损失几百文的税赋,好处哪里是那么容易得来的,更不要说还有的更黑.
再说有的的地方,一个城门官就敢加一个人头税,这种事并不少见,但是在新军这里还是被控制住了,六月就一种办法,高薪养廉加上明正法典,新军治下督邮会操办此事,另外谍营也会汇拢情报,到时候督邮不作为,这就是制裁督邮的罪责.
谍营可以说无孔不入,不单单是从事商业,甚至可能是农人,也可能是军兵,甚至可能是小吏,所有人都知道谍影的存在,但是谁是谍营的人却没有让人知道,就连谍营的人自己他也不知道还有谁是同伴,所以每个人都做自己的事,不敢胡来,更不敢不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