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的逼迫让刘勋不得不下决心,跟着袁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出头,但是机会摆在眼前,刘勋决定抓住。
咬了咬牙,刘勋吐了口气:“李将军,如果我撤出宛城,必须带走粮食和府库的钱,毕竟到了庐江我——”
“那是当然,太师从来不吝啬奖赏——”李肃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只要说动刘勋,那就是大功一件,一旦刘勋作出决定,将宛城交了出来,到时候就再也不能反悔了,和袁术也是不死不休,再也没有可能和袁术和好,便只能和太师董卓一条路走到黑。
话说到这,李肃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圣旨,交到了刘勋手中,这是九江太守的圣旨,是为了让刘勋站住脚跟的。
“刘将军,你敢不敢一次解决袁术,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趁着刘勋看圣旨的时候,李肃忽然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
啊了一声,刘勋有些迟疑,一时间拿捏不定。
“只要刘将军配合,太师让一万精锐进城埋伏,到时候袁术到来,只要你能骗过袁术,等袁术进城的时候,例外发动夹击,当可一次性解决袁术,只要袁术死路,你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李肃眼睛有亮了起来,甚至于呼吸都有点急促,这可是他临时想到的,如果刘勋应下来,成不成对袁术军都是极大地打击。
这是让刘勋留在宛城,到时候袁术来了,刘勋将袁术骗进城里来,这样的话如果董卓提前在城中埋伏一万人,等袁术前脚进城,后脚发动起来,董卓在外面以骑兵配合步卒,可杀袁术一个措手不及,成功的可能性还真的很大。
刘勋差点就答应了,因为此时他已经接下了圣旨,权利拿到手了,可就和袁术不死不休了,要是不能将袁术灭掉的话,袁术还能轻饶得了他?
但是话到嘴边有迟疑了,袁术如果死了,董卓就真的会信任他吗?
心念转动,咬了咬牙,轻轻地吁了口气:“那好,就按照李将军所说,等今天晚上,我打开东城门,到时候请太师安排人进城埋伏,我约束手下军士屯与西城,到时候进城的西凉军就藏在东城,东城的守将是我的心腹——”
李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由得吐了口气:“那倒是好,刘将军且准备,我这就回去禀告太师。”
将李肃直接送出城去,望着李肃离开的背影,刘勋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哼了一声,眼眉一挑,只是低声招呼道:“春子,你记着,如果等袁太守就要进城的时候,我说的是他本人,到时候你就喊一声,让袁太守警觉——”
话音落下,身边的心腹春儿有些发懵,小心地四下张望了一眼,好在周围没人,只有他们这些心腹,迟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将军,为什么,不是要去庐江吗,既然要翻脸,那为何不将袁术杀掉,要是袁术走脱了——”
刘勋回头瞪了春儿一眼,哼了一声:"笨蛋,我能当庐江太守,不过是因为董太师要灭袁术,如果袁术死了,那么还有什么价值,最多不过别人眼中可有可无的货色,只要袁术还活着,我在庐江的用处在更大,才能有更多的好处-"
说到这长长地吐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们瞧瞧刘悦,当初他还是个小兵卒子的时候,我就是虎牙都尉,到了如今,人家刘悦已经掌握六郡之地,我还是虎牙都尉,你们再看看刘悦身边的那些人,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我在庐江站住了脚跟,到时候还能少得了你们的好处.”
刘勋的话让心腹们都心动了,刘悦他们当然清楚,打了大半年的仗了,还能不清楚刘悦的情况.
人就怕没有野心,刘悦有野心,也是无数次拼杀,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只要刘勋敢想敢做,有了机会未必就不行,正是这个念头促使刘勋应承了下来.
刘勋的话让心腹们都是心情激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多了一丝兴奋,刘勋要是能坐稳了庐江太守,当然有他们的好处,所以眼下不但要重创袁术,还要让袁术逃脱掉.
有了刘勋的吩咐,心腹们也都各自去安排了,有人在东城,将不是刘勋亲信的兵马调到了西城,说是防备董卓进攻,而东城只留下刘勋的心腹亲信,自然要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另外还有亲信待在东城门口,直等着夜色降临,或者说等着袁术的到来.
随着夜色降临,宛城安静了下来,到了夜间宛城戒严了,施行了宵禁,百姓不能出门,有些事情才好做出来,为此刘勋还特意的腾出了一些空屋子和空院子,将一些百姓集中看管,然后打开了城门.
当夜,李肃率领一万大军和李傕一起进了城,便在东城安顿了下来,都隐藏在周围的空院子里.
夜色渐浓,西凉军藏的更深,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了夜色中.
天亮起来,宛城依旧挂着袁字旗,西凉军依旧在做准备,城上刘勋所部巡视着,大半人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昨夜和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没有人觉得,只是袁术离着宛城更紧了,如今已经进了南阳地界.
而随着袁术进入南阳地界,董卓的后续军队也赶到了,三万大军汇入军营,原本的大营立刻就扩张了一半,一时间更加热闹起来.
后军赶到的第二日,董卓就就催着箭塔和冲城车,让军士们抗着云梯,用木盾防护着,然后发动了攻城.
上万大军攻城,看上去气势磅礴,但是前军方一接战,就丢下了箭塔十几架,云梯几十个,还有数十辆冲城车,以及满地的箭矢,还有残破的军旗,甚至多了上百具尸体,双方各有损伤.
城下看上去一片狼藉,如果不是尸体太少,还真的像是惨烈的厮杀了一番,到现在还有火头没有熄灭,残破的器械丢在城下乱糟糟的,城上打翻了几桶火油,还引起了火灾,好在及时扑灭了,不过也是一片狼藉.
西凉军退却了,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让城中军士还都有些猜测,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整整一天,西凉军并没有继续发动进攻,好像那一场进攻就被打怕了,甚至远远看上去,西凉军大营都透着一股子惨淡,旗子甚至是帐篷都有倒掉的,还有包扎的伤兵进进出出。
从城东看宛城也挺惨淡,城下堆着散乱的拒马,还有一些碎石,以及地上的箭矢,甚至城墙上还挂着箭矢,仿佛经过了一场厮杀,特别是墙垛子上的斑斑血迹,只是如果袁术知道,这些血迹是杀鸡弄得,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袁术已经从鲁阳赶了过来,远远的望见了宛城。
双方的斥候开始交锋,互相刺探着对方,只要遭遇了就是一阵厮杀。
西凉军没有太大的动静,面对四万大军董卓同样不敢造次,只是按住不动,小心的戒备着,骑兵不断地徘徊,寻找着机会。
袁术倒是注意到了一个情况,西凉军的骑兵在周围刺探,却经常有打着包扎的伤兵,身上还透着血迹。
“看来董卓没讨到便宜呀——”袁术冷笑着,催动战马慢慢的靠近宛城。
城上刘勋从东城门望下去,心中有些不踏实,但是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咬了咬牙,摆了摆手:“打开城门——”
城门缓缓地打开了,刘勋一身盔甲,只是站在城头上拱了拱身子,并不敢离开,毕竟西凉军就在城外还没有离开,刘勋能来东城就已经很重视了。
大军已经开始进城,袁术也在靠近城门,一切仿佛都很正常——
只是跟在袁术身边的陈纪却是紧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心念百转,忽然想到既然是一场大战,那尸体呢?双方打仗不死人吗?根本不可能将尸体收拾的这么干净,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人觉得好像有假。
心中有所感,赶忙催动战马上前,喊了一声:“大人,我总觉得有古怪——”
古怪?袁术回头看着陈纪,一脸的茫然,西凉军看上去有些惨淡,而且刘勋出现了,就说明宛城还没有丢,此时大军已经开始进城了,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了?”袁术颇为看中陈纪,哪怕是心中不以为然,却还是问了一声。
陈纪催马到了袁术身边,目光所及,城上一片狼藉,但是陈纪总觉得好像还是太干净,吐了口吐沫:“大人,您有没有觉得城上太干净了,而且城中是不是也太安静——”
被陈纪这么一说,袁术呆了一下,抬头朝着宛城望去,眉头皱了起来,好像的确是太安静了,城上的那些军士并没有放松的意思,看上去反而有种严阵以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