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新军不说,随着董卓的死,天下都跟着起了变化,首先就是袁术陈纪进攻宛城,企图夺回宛城,从新执掌南阳郡。
这一点并不出刘悦的预料,甚至天下人都能猜得到,因为袁术一直在虎视眈眈,一旦有了机会必然会发动进攻的,毕竟董卓一死,整个西凉军都乱了,失去了主心骨,西凉诸将各自为政,这是最好的时机。
留守宛城的是胡轸所领的一万二千兵马,优势在于董卓生前留下的粮草物资足够,支撑一年都没有问题。
有了这些粮草物资,胡轸并没有溃退,而是坚持住了,最少短时间内,袁术休想攻破城,胡轸也是沙场宿将,不会那么容易就败在袁术军手中的。
也就在袁术发动进攻之后,王海单人独骑,带着刘悦的信来到了宛城外,至于李肃则从长安向东,与霸陵找徐荣去了,至于谈的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粮草足够,但是胡轸手下的士气却不高,董卓的死已经传遍了,胡轸想要隐瞒都隐瞒不了,袁术也不会同意的,知道了董卓之死,知道了朝廷对他们的打算,胡轸几度都差点想要丢下宛城逃走。
但是这一天,忽然西城门外,一个新军服饰的人,在西城门外高声吆喝起来:“奉兖州牧刘悦刘将军之命,前来送一封信,望胡将军加入新军——”
原本有些彷徨的胡轸,忽然听到刘悦的名字,当时就懵了,没想到刘悦反应如此之快,不过这也给了胡轸机会和信心,总算是心里踏实了不少,也没有多想,便令王海进了宛城。
其实胡轸选择不多,董卓死后,李傕和樊稠这些董卓的心腹大将,都勉强顾着自己,那顾得上胡轸,而牛辅被杀,张济占据弘农没有动静,徐荣在霸陵,只是向朝廷认错,希望接受朝廷的招安,哪里有人顾得上在外的胡轸。
胡轸就好像被抛弃的一样,而且还要面对袁术的三万大军,心中怎么能不彷徨,更不知道怎么才有活路?
所以见到王海的时候,胡轸已经有些方寸尽乱,要说打仗胡轸还是一把好手的,尤其擅长战阵之术,但是对于交纵连横,想要纵横天下,胡轸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借此自立。
这也是见到王海的时候,胡轸极力的表现出善意的根本。
将王海请到了大堂坐下,还让人给送上了好茶,甚至胡轸亲自作陪,脸上还挤出笑容来。
“我家将军知道袁术会夺回宛城的,所以让我来一趟——”王海直来直去,将一封信交到了胡轸手上:“胡将军,你先看过这封信,觉得可以谈,咱们再谈,但是我家将军说了,太师已死,西凉军大乱,只怕胡将军没有援兵,但是大敌在外,而且朝廷对诸位西凉将领也并不友好——”
王海说的都是胡轸最揪心的,也是胡轸最担心的,否则又怎么会理睬王海这么一个小人物。
胡轸打开了信,果然和李傕他们的一样,依旧是兖州牧府下武猛从事一职,俸禄一千二百石,并赐宅院,但是前提是将他手下的军队交给新军,然后这一仗的胜败就影响不到胡轸了。
武猛从事?但是要交出兵权,胡轸也犹豫了。
显然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决断的,胡轸没有到那种压力的时候,虽然不会得罪刘悦,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王海,但是也一时间下不了决心,毕竟没有了兵权,胡轸知道自己就什么也不是了,武猛从事不过成了虚职。
没有人愿意放弃权利,胡轸也不想,但是眼下的情况,胡轸很清楚,刘悦就是看他山穷水尽,知道他没有援兵,知道他大敌当前,才会让王海来到宛城,如果危急的时候,就只能投靠刘悦求存,毕竟武猛从事的俸禄一千二百石,已经足够胡轸一家人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但是一天不到那种情况,胡轸也下不了决心,况且胡轸也希望看看李傕、樊稠他们的情况来做决定。
宛城不过天下一腢,真正震动天下的是公孙瓒。
一直在中山国和袁绍僵持的公孙瓒,打着讨国贼的旗号,在董卓进攻南阳郡的时候,就闹腾起来,当时董卓就派人拿了圣旨去安抚公孙瓒,以他为幽州牧,执掌幽州军政大权。
本来这已经给公孙瓒正了名,但是公孙瓒却依旧不甘心,于是乎——
却说董卓生前就让人来了幽州,将旨意传达给公孙瓒,那时候董卓还活着,公孙瓒并没有多想,还将朝廷派来的使者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如果董卓不死,公孙瓒去掉了代字也算是功德圆满,也不会再有别的心思,结果这时候使者还在幽州待着,就忽然传来了董卓得死讯,董卓被吕布给杀了,王允掌权.
对于王允公孙瓒并不在意,王允没有兵权,就算是掌权也不能和董卓相提并论.
随着董卓的死,公孙瓒心中有了想法,寻司再三,将心腹田楷叫了过来.
“主公是想借此机会掌握北方四州?”田楷被公孙瓒吓了一跳.
公孙瓒点了点头,轻轻的吁了口气,眼中炸开一道精光:“不错,如今朝廷大乱,短时间内休想对地方诸侯形成制约,如今只要既成事实,朝廷就算是捏着鼻子也要认下-”
说到这里,公孙瓒深吸了口气:“自古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朝廷现在自顾不暇,难道还能为此和咱们撕破脸.”
说着,嘴角泛起冷笑,轻吐了口气:“我想以你为青州牧,以公孙范为兖州刺史-”
“主公使不得-”田楷脸色大变,赶忙站起来躬身施礼:“青州也就罢了,但是兖州绝不能插手,反倒是冀州,不妨以公孙范为渤海太守,连接青州,同时包围冀州,压迫袁绍,现在这情况,袁绍必有一战,就不能碍招惹刘悦了.”
公孙瓒沉默了一会,气哼哼的道:“难不成还怕了他刘悦.”
田楷苦笑着,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董卓一死,刘悦才娶了董白,势必要作出些事情,表面上要为董卓报仇,暗地里却是针对关中地区,如果此时插手兖州的事情,势必让刘悦不满,若是因此让刘悦放弃关中地区,从而联合袁绍对咱们出手-”
“就算是他们联手又如何,难道白马义从还能怕他们-”公孙瓒依旧不服气,愤愤地说着,但是说着说着,却忽然改了话锋:“那就不理睬兖州,还是以你为青州牧,以公孙范为渤海太守,到时候你到任之后,立刻发展人马,随时准备进攻冀州,咱们一南一北,再加上公孙范,就能将袁绍剿灭.”
田楷点了点头,这时候只要不招惹刘悦,等平定了冀州之后,在对兖州徐徐图之.
“既然主公打算这么做,那就尽快,免得夜长梦多.”田楷点了点头,要说心里不激动那是假的.
“好,明日就会涿郡,让上使通令天下,助你上位,我给你五千人马去青州,另外让公孙范令五千人马去渤海郡接应你,一旦有问题,也好有个退路.”公孙瓒心中早有定计,渤海郡是必须拿下的.
再说到了第二日一早,吃过了早饭,公孙瓒就领着五百白马义从奔着涿县而去.
快马加鞭仅仅第三日,也就赶到了涿县,此时上使还在涿县,除了吃吃喝喝之外,几乎是住在城中的青花楼,过得好不逍遥快活.
找到使者的时候,那几个使者还都在睡梦中,哪怕是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但是昨夜的花酒让他们还是很颓废.
公孙瓒能理解他们这种狂欢的行为,那是因为虽然名义上是朝廷的使者,但是官职最大的也不过一个小黄门,其余几个不过是宫中的太监或者侍卫,在宫中根本就没有地位,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人不过是一些走狗.
准确的说,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头靠了董卓的走狗,外放出来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除了能够捞一些财富,就是能够好好地享受,他们出来不过是宣读一份圣旨,而这份圣旨到了那里,宣读完毕,也免不了要给他们一些好处,然后如这样吃喝玩乐,什么都不需要顾及.
对于这些上使来说,吃喝玩乐就是最重要的,否则回到宫中他们依旧只是一些最卑微的存在.
昨夜喝多了酒,又和那些勾栏女子折腾了半夜,哪还有精力爬起来,即便是公孙瓒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也还是无法让他们醒转过来.
“给他们好好地醒醒酒,然后收拾整齐了带到县衙,一个个脸都不要了-”公孙瓒哼了一声,既然已经决定用这些上使来做那件事,也就意味着需要强迫他们,再哄着这些不知所谓的上使就没必要了.
随着公孙瓒的命令,军士们几盆子凉水浇上去,将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这绝对是最好的醒酒剂,一个寒蝉就全都精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