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追上来的时候,正遇上刚刚休整过来的刘悦等人,这才知道袁术丢下了所有的步卒,只是轻装简骑的逃走了,所部只有步卒三千人了,可以说损失惨重,而且张辽还得知,甘宁和严政已经在这一路上设下了埋伏,就等着袁术往里钻了,只是不知道袁术会不会上当。
“文远,你来得正好,咱们合兵一处,我要为太师报仇去,至于追杀袁术,就让胡轸去吧,正好回去的路上我和胡轸见一面。”刘悦砸吧着嘴,算是彻底的不去考虑袁术了。
这一次袁术损失惨重,再加上刘勋的背叛,袁术如今只怕不过四万人马,又要防守硕大的汝南郡,本来就兵力不足。
如今袁术丢了南阳郡,没有了纵深,只等刘悦缓过劲来,到时候袁术更没有反抗之力了,况且就现在这一路回去,如果袁术倒霉的话,指不定能不能活着回去汝阳郡。
张辽点了点头,只是应了一声:“诺,听将军的。”
不能去追杀袁术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张辽却不会反驳刘悦的话,经此一役,袁术已经由盛转衰,而新军却是不断新的更加强大了,算上胡轸的军队,如今新军拥兵十万有余,已经不是袁术所能比拟的了。
不去追袁术并没有错,因为现在的情况,斩杀吕布是必须的,而且接下来还有西凉军,错过了现在的时机,西凉军缓过神来,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只是不管张辽怎么想,刘悦一声令下,大军修整,只等休息过来,就立刻领军向西,在博望与宛城之间,双方遇上了。
望见骑兵,望见新军的大旗,胡轸不敢迟疑,大军停下,匆匆的到了骑兵面前,然后单膝跪倒在地:“末将胡轸参见刘将军——”
刘悦不说话,胡轸也不敢动弹,只等了几息之后,刘悦这才翻身下来,上前笑呵呵的将胡轸扶了起来:“胡将军,还不快快请起,新军可不兴这种大礼,泥猴都是自家人,可不要这样了。”
胡轸微微哈着腰,堆着一脸的笑容:“将军,礼不可废,这是我们下属的拳拳之心——”
哈哈一笑,刘悦松开胡轸,上下打量了一下,轻轻的吐了口气:“早就欣赏胡将军了,只是以前胡将军在太师麾下,我也不敢联络胡将军,不过这以后你我都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见外了,胡将军,接下来我会领着文远去追吕布,我们只领骑兵,这些步军就由你来统带,带他们追击袁术军,包括哪些溃散的,要保证他们不能回去汝阳郡。”
“将军放心,卑职一定不负将军期望。”刘悦可以平易近人,但是胡轸却不敢有丝毫的自傲,说话的时候都是加着小心,谁不知道刘悦素来是翻脸无情杀人不眨眼。
拍了拍胡轸的肩膀,刘悦脸色有些凝重:“你也算是董白的娘家人,以后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事情,不妨多向董白说一说。”
能感觉到胡轸对自己的畏惧,刘悦知道,胡轸更多的是走投无路,更多的是畏惧,而不是真心地归附,所以才会给胡轸一个可以归附的理由。
如果只是一个胡轸,刘悦不会费心,要收编胡轸的军队很容易,要让胡轸杜绝其他的想法也不难,但是胡轸之外的西凉军,刘悦想要收服,却需要很多的东西,将董白推出来,就是给西凉军一个投靠的理由。
西凉军的主心骨是董卓,如今董卓身死,西凉军诸将谁也不服谁,如今据关中之地,如有外敌尚可团结,但是如果没有外敌,他们就会相互攻伐,想要收服这些骄兵悍将,就必须有一个让他们可以信服的理由。
作为董卓最疼爱的孙女,作为渭阳君,而且还拥有新军的支持,董白就是一个让他们可以找到最好的理由。
果然,提到董白,胡轸好像偷偷地松了口气,脸上也少了一丝小心,咳嗽了一声:“不知道孙小姐怎么样了?”
“董白在那边大帐,你过去看看她吧。”刘悦指了指不远处的唯一的一个大帐,那是董白休息的地方,一路上董白都跟着骑兵行动,加上心情不好,如今还在修养。
“那我去看看孙小姐。”胡轸哈了哈腰,朝着刘悦告了个罪,便朝着大帐走去。
对于已经投靠了新军的胡轸来说,董白可不单单是孙小姐,董白是刘悦的妻子,只要有董白在身后支持他,胡轸才能将心放下来,而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不用担心刘悦卸磨杀驴。
没有人会真正的去相信一员降将,特别是在被逼无奈的时候投降的,想要笑话这一万多西凉军,终于好的办法就是让胡轸战死,没有了胡轸,西凉军就没有了主心骨,自然会很快就被同化。
这是胡轸所担心的,而刘悦如此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透他胡轸,而且刘悦素来杀伐果断,或者准确的说杀人都不会让人看出来的。
但是如果有董白,最少能保住他,同时保住他的权力,因为他知道董白,这位孙小姐可不是简单的人,他投靠董白,将董白推到西凉军的主心骨,董白会给他他想要的,这位孙小姐的手段绝对是继承了她的爷爷。
大帐之外,站着董白的亲随,才走到大帐边上,就被红姐拦了下来:“站住,干什么的?”
哪怕是面对红姐,胡轸也不敢拿捏,赶忙抱了抱拳:“末将胡轸,本是太师麾下,是来看望孙小姐的——”
话音落下,便听见大帐之中传来了董白的声音:“是胡文才胡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有一些沙哑,听得出来董白这些天并不好过。
“禀告孙小姐,我已经投靠了刘将军,刚才将军吩咐,倒是提到了孙小姐,我便过来看望一下,逝者已矣,还望孙小姐自己能够想开,莫要坏了身体——”胡轸微微躬着身子,低声的回应着。
话说到此处,董白从大帐中钻了出来,神情果然很憔悴看见胡轸却是有些亲切,略走了两步,却忽然跪倒在了胡轸面前:“是爷爷拖累了将军,白替爷爷告罪——”
胡轸真没有想到董白会这么做,不由得惊慌起来,赶忙上前搀扶董白,急咧咧的说着:“孙小姐可不能如此,让胡某折寿了,快快起来,我能走到今天,都是太师看重,如今太师被奸人所害,末将无能,不能为太师做些什么,这以后孙小姐但有所命,末将必尽全力——”
董白没有执着,随着被胡轸搀扶起来,眼角却噙着泪水,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胡将军是我的娘家人,这以后在新军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便过来找我,咱们西凉军出身的人,可不能委屈了。”
话音落下,便朝着红姐招了招手:“红姐,胡将军是自己人,以后但若胡将军找我有事,你当第一时间想尽办法告诉我,明白了吗?”
“诺——”红姐应了一声。
胡轸心中一松,果然这位孙小姐好手段,正准备说点什么,董白却掏出了一块玉佩,上面是一个悦字,然后递到胡轸手中:“胡将军,这是将军给我一块玉佩,你拿着它,以后有个一差二错的,或者是军情不利,便将这块玉佩拿出来,最少可以保你一命。”
啊了一声,胡轸不由得动容了,小心翼翼的结果玉佩,心中有些激动,这等于一条命,胡轸最怕的就是刘悦找机会杀了他,然后彻底消化那些军士,如今有了这块玉佩,最少性命无忧,当然前提是自己别往死里作,否则真要是背叛或者陷害了刘悦,那就是一百块玉佩也救不了自己。
董白说的明白,那是军情不利,或者其他的一些不重要的理由的时候,才能救他一命。
不过对于胡轸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而且董白给他这块玉佩,甚至比刘悦给他这么一块玉佩,意义还要更重要。
猛地单膝跪倒在了董白面前,胡轸恭声道:“孙小姐放心,胡某当竭尽全力为将军办差,更会尽全力为孙小姐办差。”
董白点了点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胡将军,我有些累了,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去忙吧。”
憔悴的董白瘦了很多,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说是累了,倒也不是无中生有的客套话,胡轸当然不会怪罪,用力的点了点头,微微一躬身抱了抱拳,这才缓缓退去:“孙小姐自己保重身体,太师绝不会希望孙小姐伤了身子的——”
董白摆了摆手,就回了大帐,这边胡轸在走回去的时候,脚步也有了底气,尽管见了刘悦依旧谦卑,但是最少不那么担心了,追击袁术这个差事说不上好坏,但是一旦袁术走脱,刘悦如是可以借此杀人的,最少现在不用担心这个了。
只是胡轸走了之后,红姐却有些茫然:“小姐,为何您会将玉佩给他,为何不让将军卖这个人情?况且这样拉帮结派,会不会让将军想多了,毕竟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