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太安静了——”审配吐了口气,这么远的距离,看不到新军大营有任何的异动,显然是已经准备好了,这种安静让审配直觉的认为这就是一个陷阱,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周围的确是太安静了,一路过来新军的斥候一直在吹响号角传递消息,新军怎么可能没有准备,但是却看不到任何的埋伏。
这一支新军一看就知道装备不弱,那就是新军的精锐,新军将领不少,如张辽、徐晃、甘宁、严政、颜回、王诩等人,那都是一时名将,再如张济、李傕等人,也是久经战阵的大将,包括臧霸、胡轸等人。再有如今投降的文丑、鞠义等人,也都是上上之选。
刘悦麾下可以说猛将如云,而且新军更是精锐,审配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如此时的情况,新军如果没有埋伏,打死审配他都不相信。
作为前锋,不可能一点手段也没有,能做到鸦雀无声,那绝对是精锐,可是这样的精锐怎么会没有埋伏。
肉眼望过去,周围山林树木都很平静,即便是此时斥候过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审配在等,等斥候将周围都检查一遍,这一仗许胜不许败,不动则已,动则雷霆千钧。
斥候先一步就摸了过来,周围几座山上,斥候大略的看了一遍,山林树木都在眼前,至于野草之中,若说是藏了人,好像也很难不被发现。
“斥候传来消息,周围的山岗上没有发现任何敌人——”副将陈义看着斥候们打来的旗号,根本就没有发现敌人,毕竟十几个人搜索一座山岗,就算是躲藏也不可能十几个人都发现不了踪迹。
陈义也觉得不可思议,新军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一点埋伏没有,难道新军想要凭着对阵硬碰硬,而不是布置一些埋伏,让他们分兵,从而减弱冀州军的兵力优势。
新军给人的感觉就是诡异,让人无法猜透,为什么新军如此的安静?
“陈将军,安排人在这条路上窒息的检查,新军有火药包,我听说新军设计过在路上点燃——”审配吐了口气,收回目光,朝着陈义摆了摆手。
陈义脸色一紧,应了一声,随即招呼了斥候去探路,将脚下的路仔细的探查了一遍,凡是就怕仔细,那些被颜面的炸药包就算是处理得再好,但是一些痕迹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发现了,随即竹管被发现,火药包也被顺藤摸瓜的给拉了出来,反而成了冀州军的缴获。
即便是如此,新军大营却没有一点动静,好像已经人去楼空一样。
审配眺望着,脸上却有些凝重,不正常便是有妖,新军不应该有动静吗?为什么一片死寂,如果不是箭塔上还能看到活人,真以为新军大营没人了。
“让人摸上去看看情况,如果新军不阻拦,那就顺便搭建木屋,好给接下来的进攻做准备。”审配吐了口气,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是因为这种心思,审配一直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
十几个斥候小心翼翼的朝上摸去,每人扛着一面木盾,还带着连接木盾的木栓,三人一组,朝着山岗上摸去。
没有动静,新军仿佛没有发现,任凭斥候摸到了高岗的中腰,到了此时,斥候们已经搭建了几个木屋,饶是如此,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继续往上,一直到了二十步,哪怕是斥候在小心,却依旧反应不及,忽然间从新军大营里射出来十几只箭矢,不等斥候反应,箭矢就狠狠地射在了斥候的身上,都是那种小弩。
小弩的威力没那么大,因为小圆盾护住了头脸,箭矢只是射在胳膊或者大腿上,并不足以致命,甚至斥候没几个人惨叫,此时望上去,才发现新军大营人影重重的,的确有不少人。
斥候知道不能在往上了,否则绝对死的很惨,胡思乱想之间,已经倒退着朝回撤去。
斥候反应很快,毕竟深入了敌人的地盘,而且新军也没有继续追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平静让斥候们心里紧张,每个人心跳发快,胸膛之中就好像在擂鼓一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眼见撤到了人半腰,斥候们才松了口气,哪知道这一口气才发下,忽然有人缓缓地倒下了,便再也没有站起来。
“怎么了?”其他的斥候赶忙去拉他,询问着情况。
没有回答,只是却又有一个斥候倒在了身边,却留下了一句话:“心跳得好快,我上不来气了——”
说着,喘息了几下,人竟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唇张合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但是没有时间理睬他们,斥候们一个个都开始出现问题,心跳的越来越快,感觉呼吸困难,脑袋开始不清楚,走了两步,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从远处看,斥候们从山上退下来,走着走着,人便有些古怪,随即栽倒在地上就没有了声息,很明显的是已经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义低喝了一声,眼中有些冷冽。
其实很简单,新军在箭上涂得是五步蛇毒,只要中了箭,蛇毒就会发作,走上十几二十步,蛇毒就运行全身,这就是死亡的真正原因,但是冀州军却摸不透,着实来了一个下马威。
审配脸色一沉,心中的不详更重了,新军显然不是害怕,而是早有准备,就等他们上钩了,如今新军占据着绝对的有利地形,对冀州军压力颇大。
只是事到临头,审配却又不能退缩,咬了咬牙,轻轻地指了指近处的一个山岗:“去将那座山岗占据,加上床弩,以此压制新军,绝不能让新军完全压制咱们.”
那座山岗比起新军占据的山岗略矮,不过也差不多,哪怕是矮一点,但是加上床弩,也能威胁到新军大营,毕竟两座山岗紧紧挨着的.
“诺-”陈义应了一声,山岗上一眼看得见,树木并不多,虽然不方便隐藏,但是也同样藏不了人.
随着一声令下,五百军扛着床弩,带着木盾,从山岗的另一侧走了上去,远远的看得清楚,甚至一直到山顶上也始终不脱离他们的视线,审配和陈义一直盯着看.
有了这座山岗,试着射了一轮,果然能射到新军大营,不过此时新军估计着都藏的很严实,一轮箭矢也没有伤到人.
只要新军冒出来,那边一压制,这边就能冲上去,只要到了短兵相接,就能完全发挥兵力优势了.
“进攻-”审配吐了口气,咬着牙一声令下,随即大军开始往上压去,不过审配还是很小心,将大军分成五队,每队五百人,建隔开往上摸,木盾在前,弓弩手在后,之后又是刀盾手.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只是此时新军依旧不见动静,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没人了.
新军当然有人,只是让他们在等,匣弩早已经准备好了,每一个匣弩配合木盾,就是一个单独的工事,里面除了一个匣弩还有三个兵卒,这不单是第一道进攻,也是第一道防线.
“冀州军上来了-”狗子低声念叨了一句,这样不动弹真的有些憋屈.
嗯了一声,刘悦透过望远镜张望着,估量着冀州军的距离,眼看着到了半腰三分之一处,刘悦缓缓地举起了手,猛地一挥:“放箭-”
下一刻,忽然一声尖锐的竹哨声,让冀州军一震,随即一片箭矢从新军大营抛射出来,覆盖了四五十步的范围,登时间将第一队冀州军射的人仰马翻.
随着新军大营动手,隔壁的山岗上,冀州军也开始朝着这边射箭,借此压制弓弩手,给大军主力争取时间.
山岗上冀州军人不少,五百人都死盯着新军大营,却没有人会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那些山石都动了,忽然打开了,里面露出了匣弩,只是这种匣弩都是三号匣弩,每一个三十只箭,而山顶上却足足有二十个匣弩.
猛然一声竹哨声,瞬间机扣声传来,山顶上的冀州军来不及反应,就被从身后射的很凄惨,被笼罩了几十步方圆,大半的冀州军没有跑掉,被射的正着.
其实这一下也射不死,只是很辣的新军,将这些箭矢都涂上了蛇毒,可怜很多人只是轻伤,但是随着躲闪回转,却已经来不及施救了.
一轮箭矢之后,冲出来五十个新军弟兄,以匣弩和假山石为掩护,取了手中的连弩,对着那些没有受伤的冀州军就开始射击,这样的距离几乎是百发百中.
冀州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新军太快了,也就是眨了几下眼的时间,不但一轮抛射,五十名弟兄还定点的点射,短短时间,到是有大半的冀州军逃脱不得.
但是这还不算完,这五十名弟兄不但有匣弩,竟然还有三门火炮,从一开始动手,就有人点燃了火炮,此时随着连弩发威,轰的一声,火炮炸开,让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冀州军,登时间伤亡不清,刚刚稳定下来的心思登时就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