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阵——”面前跟在桥头展开阵型,刘悦一声大喝,与三十多个弟兄在最前面以刀盾结成前阵,后面是长枪兵,不过是加长的长枪,在刘悦等人的缝隙中,将长枪刺了出去,而紧随其后的是弓弩手,以连弩对冀州军进行压制。
所谓的滚阵在兵力部署上是这样的,但是气候只有弓弩手和刀盾手,前面刘悦半蹲身子,借着长枪刺出牵制敌人,便伏低身子,然后用长刀劈砍敌军的双腿。
战场上一旦腿脚被砍,只要是倒下了,结果都会很惨的,只能被活活的踩死,区别不过是或者是被敌人踩死,又或者是被自己人踩死,没有人顾忌的上他们,只要倒在地上就在没有机会爬起来了。
新军的进攻以上中下三路,打的冀州军措手不及,挡得住刺来的长枪,但是却要小心天上的箭矢,又或者迎面而来的箭矢,还有小心着脚下有人偷袭。
冀州军哪里经历过这种打法,只是短短片刻,就已经被新军杀得不断地往后退,根本无力抵挡。
一方是训练有素,配合有方,一方是乱哄哄的,差距可想而知。
“刘悦,受死——”随着冀州军的溃退,审配却逆流而上,从冀州军身后冲了上来,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最强面,手中一把青铜剑,荡开一支长矛,合身朝刘悦撞来。
“来得好——”刘悦哈哈一笑,那会将审配看在眼里,一个文士书生,要和自己动手动脚的,真以为书生所练得剑术,能和自己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招相比。
大笑声中,刘悦圆盾一抖,便已经架住了长剑,手中长刀一翻照着审配的脑袋拍了下去,所以说是拍,是因为刘悦用的是刀身而不是刀刃,刘悦并没有打算杀了审配,尽量的能抓活的。
却哪想到审配青铜剑在圆盾上一接力,整个人身形一转,便已经避开了刘悦这一刀,恍惚间,竟然松开了长剑,然后趁着刘悦的空挡,竟然合身撞了进来。
一瞬间,刘悦长刀已经使不上力,圆盾也被荡开,胸前大开大合,竟然暴露出来,却是无法挡住审配,眼看着审配铆足了力气,一拳狠狠地对着刘悦的脸上砸了过来。
一时间刘悦竟然来不及躲闪,终究因为大意要付出代价,刘悦才知道自己小瞧了审配,以为是个书生文士就不能打,结果真的是打脸了,只是已经没时间自嘲,心念一动,刘悦猛地朝前一纵,不退反进,用胸膛撞上了审配的拳头,但是下一刻,一记头槌撞了出去.
才一得手,审配心中一喜,只是还不等喜悦在心中化开,就看见刘悦的脸在眼帘中越来越大,终于占据了整个视线,下一刻审配就感觉轰的一声,伴随着巨痛,脑袋彻底的嗡嗡响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噔噔噔的退了好几步,审配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浑然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审配根本没想到刘悦如此的生狠,察觉不对就是两败俱伤,根本不用迟疑,这就是一个亡命徒,不过审配是一招错步步错,退后几步,就被军士扶住,随即也不知道是谁叫唤了一声,有人架起他来就跑.
短短片刻,冀州军就被新军杀的士气尽丧,眼见审配受伤,哪还有再战之心,不顾一切的扭头就跑.
冀州军真的被新军杀怕了,准确的说真的不是新军的对手,明明还占了三四百人的优势,却被新军压着打,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当然冀州军推到了新军的武器上,毕竟新军有火炮支援,也有连弩压阵.
只是随着刘悦晕头晕脑的,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眼见着冀州军溃退,新军除了用连弩射杀,竟然没有追上去,用他们不确定刘悦是不是要追杀审配所部.
只是一迟疑,双方就拉开了距离,冀州军玩命的逃窜,在下马河岸留下了三四百具尸体.
晃了晃头,刘悦慢慢地恢复了感觉,便看见冀州军已经跑远了,怕不有二三百步之外,只是此时脑袋还懵懵的,甚至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为啥自己晕了一下,冀州军就跑了?
“将军,追不追?”狗子按耐不住,不等刘悦完全苏醒过来,就轻轻地推了刘悦一把.
看着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刘悦吐了口气,砸吧了砸吧嘴,却随便的摆了摆手:“行了,救治伤员,不用追了,估摸着袁谭已经领人出城了,再追下去不被包围才怪-”
虽然都有些不甘心,但是却没有人违逆刘悦的命令,立刻散开,有人开始在附近查探,也有人救治伤员,也有人收敛战死弟兄们的尸体,这一战足足有二十来个弟兄长眠于此,受伤者五十多人,不过大多是轻伤.
很快,战场就被收拾好了,不过斥候也传来了消息,已经出现了冀州军的大军,不知道几千人,最少五六千,已经从两侧包抄过来.
“果然出来了-”刘悦嘿了一声,眼眉一挑:“兄弟们,撤-”
随着一声令下,已经休整了片刻的新军,随即开始撤退,从下马河往南便走.
没过多久,新军有回到了九里沟大营,只是到了此地,便不再撤退,而是就地休整,不过也不是不做准备,几十个弟兄领着绳索,从山上接着断崖领到了另一座小山岗上,就此隐藏起来.
斥候不断地将消息传回来,袁谭河蒋义渠各领军队正在合围过来,已经越过了下马河.
“将军,咱们要不要埋伏?”狗子站在刘悦身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尽管他知道刘悦想的远比他想的周到.
埋伏肯定能给冀州军最大的杀伤,但是刘悦却轻轻摇了摇头,望着邯郸城的方向吐了口气:“不用了,咱们又不和他们打起来,火油准备好了吗?”
狗子应了一声,嘿嘿的冷笑起来:“准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山上铺满了柴火,任何角落都没有遗漏,从半山腰一直到山脚下,特别准备了一些松木,烧不死这些冀州军也吓死他们,就等他们来浇火油了.”
刘悦去追击审配,留下了二百骑兵,他们就开始收集柴火做好了布置,山上本身就有一些树木,只是从半山腰开始就就清理干净了,但是从半山腰往下,却已经铺满了柴火,尽管不是干柴,但是多了一些松木,一旦点燃,如果浇上火油,到时候火焰窜起来,也能烧成一片.
“那就等着吧.”刘悦吐了口气,眼睛眯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刘悦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留下来是为了什么,但是却没有人对留下来有异议.
新军弟兄沉寂了下来,山岗上也不再有喧闹,如果不是箭塔上的哨兵,或许真的以为山上就没有人了.
冀州军赶到的比想象中的晚了一些,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傍晚了.
随着袁谭河蒋义渠的一万五千大军赶到,山岗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四面八方都没有空隙,而绝对的优势兵力,也让刘悦没有可能突围,只能被困死在此地.
但是面对眼巴前的情况,无论是袁谭还是蒋义渠心中都有疑问,那就是刘悦为什么留在这里?
随着袁谭一声令下,大军包围了山岗,却没有立刻进攻,因为袁谭心中没有把握,如果说刘悦没有阴谋诡计那绝对是假的,如果没有阴谋,刘悦又怎么会不逃走,之前斥候可是一只盯着他们,得到消息的刘悦又怎么会困守此地?
“蒋将军,你说刘悦究竟想的什么?”袁谭紧蹙着眉头,话音充满了不确定.
刘悦会不知道袁谭他有多少兵马吗?斥候从邯郸城外就盯着他们,消息绝对传了回来,这一点不容置疑,但是刘悦凭什么以千人面对一万五千人?
虽然刘悦一直以少胜多,但是面对十几倍的兵力,而且还是在这种地形之下,刘悦又能怎么打?
听逃回去的审配说,新军有匣弩,那东西威力不弱,但是一旦有了防范,就能做好防护,可以极大的降低匣弩的威力,就算是加上火炮,也同样可以抵挡,只是需要大量的木盾.
仔细想来,好像刘悦并没有什么必胜的办法,袁谭在心中转念,轻吁了口气:“传令下去,将所有的木盾集合起来,然后用木杠连接起来,结成四方木屋,才好挡住新军的火炮.”
只要兵力充足,时间上充沛,火炮并不是没办法抵挡,随着面对新军多了,也就有了办法.
“大公子,要等军士们吃饱了饭之后就动手吗?”刚才还在酝酿的蒋义渠听到袁谭的命令,也并没有反对,毕竟冀州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兵力.
“不,再等等,看看刘悦到底有什么诡计,小心无大错-”袁谭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长长地吐了口气:“让斥候在三十里左右查探,一旦有新军的袁军,就立刻吹响号角,不用怕被新军发现.”
刘悦率这点兵力杀过来,又怎么会没有援兵,这援兵肯定有大作用的,此时不出现那就是有阴谋.
蒋义渠点了点头,谁都猜测刘悦有阴谋,因为刘悦号称以奇制胜,号称常胜将军,有人说刘悦其智如妖,这样一个人,会傻拉巴基的自己将自己困在这里,还不肯逃走?要说没有阴谋谁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