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肚子的愤怒,但是惇于琼的酣睡,让孙淼知道,反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军令在韩莒子手上,城中的军士就会听韩莒子的,没有人会听他孙淼分说,哪怕是不愿意,孙淼咬着牙,红着眼睛,却还是退回了城门楼里,去守着惇于琼,希望惇于琼能够快点醒过来。
夜色过半,月亮都开始西沉了,韩莒子心中越发的焦急,如果让袁谭想回来,他可就要倒血霉了,到时候除了逃命一途便再没有好办法。
眉头紧蹙着,不停地张望着南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身后有人低声道:“将军,西城门有一只骑兵到了,两三千人——”
呆愣了一下,随即韩莒子双眼就亮了起来,抬脚就走,一边压低生意你问自己的亲信:“可是新军的军旗?”
“是,城下报号张辽。”亲信点了点头,真的假的反正是这么说的。
张辽?韩莒子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我见过张辽,如果是他就错不了了,总算是来了。”
这说着话,脚下却并不慢,没有多久就到了西城门口,站在长枪上朝下望去,只是黑夜里看不太清楚,只是人影憧憧的,也不知道哪个是张辽,韩莒子略作迟疑,猛地高呼了一声:“张辽张将军可在,请上前说话,容我确认一下。”
城下张辽也正在眼巴巴的等着,按照刘悦所言,谍营早就布置好了,只要他赶到了邯郸,谍营就能收网,怎么也能给张辽打开一个城门,毕竟谍营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一年多了。
谍营最大的优点就在于隐秘,就如韩莒子来说,如果不是到了如今的局面,他都不知道有谍营的存在。
闲话不说,张辽也等了好一会,果然有人来了,而且好像名正言顺,看来已经控制了城中的局面,心中一松,张辽催马上前,令亲兵打着火把照亮,远远地就能看见他的模样。
果然是张辽,韩莒子吐了口气,赶忙的挥了挥手:“快开城门——”
说着,匆忙忙的下了城迎了出去,城门已经打开了,这也是亏得西城门都是他的亲信,自然没有人往违背他的命令。
“张将军,末将韩莒子,如今已经投靠了刘将军,以后还请张将军多多照顾——”韩莒子不得不舍下脸来,略弓着身子站在城门口,看着催马要进城的张辽,神色间略带着恭谨。
张辽绝对是新军的大将,也是刘悦的亲信,甚至说是刘悦的兄弟也不为过,在新军之中举足轻重,所以和张辽搞好关系,就是必不可少的,这对于韩莒子以后在新军出人头地有极大的好处。
张辽也不能托大,毕竟下一步还要用到韩莒子,催马到了城门口,赶忙翻身下马,朝着韩莒子快走了两步,将韩莒子扶住,一边大量韩莒子,嘴中只是亲切的道:“韩将军,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能入我新军,保证不让你后悔,咱们将军更是对有功之人从不小气,不敢说保证你荣华富贵,但是保证你一辈子富家翁的生活没问题——”
这是安了韩莒子的心,毕竟谍营的许诺怎么能和张辽相比,只要张辽答应了,刘悦就算是看张辽的面子,也肯定要把这件事认下来。
心中一松,感受到了张辽的好意,韩莒子反而更恭谨了:“愿以后唯张将军马首是瞻。”
张辽微微一笑,抬了抬手:“韩将军,一起进城,咱们还要做一些布置,瑞国能拿下袁谭,我为你请功。”
“诺,谨遵张将军所命。”韩莒子恭声道,一边引领着张辽进了城。
“韩将军,如今我已经接管了邯郸,你可领除你所部,尽皆进入军营,我派人看押,城上旗子依旧不变,等袁谭回来,韩将军要多多依仗你了。”张辽拍了拍韩莒子的肩膀,用力的点了点头。
韩莒子笑了笑,略显恭敬地点了点头:“张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好好办差,总要有些功劳拿得出手才行。”
看得出来,韩莒子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否则也不会轻易地背弃袁谭,直接投降了刘悦,其实拿下邯郸城就是一个大功,不过一个邯郸城的功劳不注意让刘悦重视,所以韩莒子还想用袁谭作为的自己的进阶之礼。
有了韩莒子的配合,手持着军令,从西门到南门到东门,皎洁的都很顺利,军士们只听命令,至于究竟给谁卖命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知道了北门的时候,守将吕威璜却并不是那么容易面对的。
哪怕是韩莒子拿着军令,但是吕威璜却并不买账,冷冷的看着韩莒子:“姓韩的,你这样做就不怕亏了良心吗?”
“良禽择木而栖,吕将军,无论我韩莒子投不投降,袁谭必败无疑,就算是咱们坚持下去,难道就能改变吗?”韩莒子叹了口气,一脸的苦涩:“就算是我不投降,咱们军中也早有人已经投靠了新军,大势所趋不可抵挡了,吕将军又何必纠结。”
“不用巧舌如簧,背叛就是背叛——”吕威璜阴沉着脸,冷冷的俯视着韩莒子:“你怎么有脸来说我——”
韩莒子也不以为意,眼眉一挑,重重的哼了一声:“吕威璜,如今邯郸城已经破了,北门你是守不住的,你只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死守,不过你只有五百军,这种情况下面对的是十倍于己的敌人,其二就是投降,你愿意死忠没有人管你,但是别拖着弟兄们陪你送死,好歹弟兄们跟了你很长时间了。”
吕威璜还有说什么,韩莒子已经举起了手,显然只要吕威璜再一次拒绝,那就下令进攻,因为他不能让北门在吕威璜手中,否则邯郸城破,张辽或许还能苟活,但是他韩莒子却无路可退。
重重的哼了一声,吕威璜哈哈大笑起来,只将手中的大戟一挥:“韩莒子,休得废话,可敢与我一战,各安生死。”
显然吕威璜打算死忠到底,眼见韩莒子手中的军令就要落下,身后一千多原冀州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另一侧新军也做好了准备,这就要大杀一场,尽快的消灭吕威璜所部,却哪知道异变忽生,竟然如此的措手不及,就在韩莒子手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忽然吕威璜啊了一声惨叫,一个跟头从城墙上栽了下来,摔在地上不知道死活,却只见后背上插着一支利箭。
循着望过去,就看见城墙上一个屯将举着弩弓,眼见众人望过去,这屯将也不慌乱,只是高声喝道:“谍营邯郸三号已经诛除了逆贼。”
别人或许不知,但是张了却知道谍营,所谓谍营邯郸三号,就是说谍营在邯郸的第三号人物。
城上的军士都不知所措的看着那屯将,但是这一幕落在韩莒子眼中,却是一颗心垂到了谷底,吕威璜的下场就是在警告他,谁知道他身边有没有谍营的人,这一刻韩莒子才真正地意识到了谍营的可怕。
谍营有钱,以刘悦的旗号说降,很多底层的将领根本抵御不得,或者说给出的价钱他们忍受不住诱惑。
使劲的咽了口吐沫,韩莒子不忘了自己的指责,高举着军令喊道:“吕威璜已经伏诛,尔等既往不咎,还不快下城换防,投靠新军不会亏待你们的,张将军说了,只要训练合格能加入新军的,饷钱一百一,而且是月月足额到手,差距摆在这里——”
随着韩莒子的说话,一些军士就动了心,况且眼巴前也由不得他们继续抵抗下去,不要说敌人太多,关键是没有了主心骨。
“我投降——”有人站了出来,将手中的长枪从城上扔了下来,然后低着头走了下来。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甚至只有第三个,随即更多的人走了下来,反而是城墙上的人越来越少,最终还是一个不剩。
随着冀州军投降,韩莒子开始收拢投降的冀州军,而张辽已经排除新军接管了北城门,至此邯郸城就此落在了新军手中,三千冀州军,包括惇于琼和眭元进都被关了起来。
至于吕威璜也没有死,不过当时摔蒙了,这一箭因为有护甲挡着,并不足以致命,但是却将吕威璜的心思射没了,他无法在信任他的手下,眼见大势不可逆,吕威璜也只是任由新军抓了他,好在新军还给他治了伤。
新军所部三千人,加上韩莒子的一千多,便已经埋伏在了城墙上,就等着袁谭回来,只是无论是是张辽还是韩莒子,似乎都遗忘了一个人,那就是蒋奇。
却说蒋奇听闻新军进城,便躲进了一个地窖之中,等到城中安静下来,这蒋奇却悄悄地东绕西绕,绕到了东市口,东市口有一条水道,是城中脏水流出的地方,也亏了蒋奇能够忍受,趁着夜色,蒋奇从水口悄悄地潜了出去,竟然没有被发现,这也怪韩莒子太大意了,就没想到城中还有蒋奇因为和惇于琼不和而闲赋在家,却不知道蒋奇却如此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