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濮阳绝不是那么好攻打的,曹操这一天的进攻已经说明了问题,死伤四千余,却没有能杀上濮阳城头,甚至没有给新军造成太大的损失,战损率高达一比十,这样的结果公孙范都是胆战心惊。
城墙太高了,新军的武器太强了,曹军还这么惨淡,公孙范更是没信心,哪怕是不愿意承认,公孙范也明白,自己的军队不如曹操的麾下军兵。
“到时候我先发动进攻,公孙大人在我第一轮之后发动,一旦我这边打起来,新军就会收缩兵力,或许你能轻松一些——”曹操并不是真心的帮助公孙范,而是现在需要公孙范卖力,因为在曹操心里,根本不怕公孙范和他抢濮阳,别说新军随时会杀过来,能不能守住不一定,最重要的是曹操随时可以翻脸,而公孙范不具备翻脸的本钱。
这也是曹操为什么能提公孙范着想的原因,不过现在看来,公孙范还真的没有明白目前的状况。
“诺——”公孙范应了一声,这样对自己很有利。
但是接下来,开始商量进攻濮阳城的具体,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一项张狂的夏侯惇,也包括稳重的夏侯渊,和新军接触过,才知道新军的顽强,很多时候强大的装备,已经不是指挥可以弥补得了。
“只能用人命添——”夏侯惇叹了口气,几次进攻对于新军可以说最了解,新军的火炮和匣弩是最大的杀伤,更要命的是新军的士气极其的旺盛,在加上新军的悍不畏死,谁都会头疼的。
“我来第一轮——”夏侯渊舔了舔嘴唇,他知道第一轮都是送死的,是为了送过去各种器械,还有给后续的兵马制造条件,往往第一轮损失最重。
没有人喜欢第一轮,第一轮基本上没有可能攻陷敌城,以濮阳来说,前三轮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开始都是在消耗新军,让新军消耗物资,让新军疲惫不堪,然后最后不知道是谁就捡了便宜,最少他们面对的是已经疲惫的新军。
“那我来第二轮——”大将韩浩迟疑着开了口。
第二轮同样是送死的,不过韩浩一开口也就定住了前两轮,本来曹操好像说夏侯渊受了不轻的伤,让他休息一下了,结果韩浩一开口,曹操反而不能说话了,不然太影响士气。
“也好,不过你们都自己小心,照顾好自己,告诉手下的弟兄们,尽可能的活着,以消耗新军为主,不求杀伤多少新军,只求消耗新军,拖死新军。”曹操点了点头,一脸凝重的看着夏侯渊和韩浩。
“诺,大人放心,末将明白。”对于曹操的好意,夏侯渊和韩浩哪能拒绝,其实谁也不愿意多死人,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但是一点不顾及也同样损伤士气,甚至比敌军损伤的更厉害。
“那我来第三轮,我要大量的木盾,还要制作长杆,前面给我钉上一块长的木板,我要当推子,陈凯一块地方好站住脚跟。”夏侯惇开了口,他一直在想该怎么杀上城去,仔细想过之后,就发现站住脚跟是一件大事,新军的强悍在于装备,长枪和斩马刀的配合,还有木盾的压制,对于攻城的是噩梦,更何况还有小弩偷袭,根本应付不过来。
曹操点了点头,嘴唇蠕动了几下,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我来第四轮,拿不下濮阳,我宁可战死在濮阳城下。”
一瞬间众人都想着劝解,但是真正的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什么了,因为他们知道曹操的迫切心情,这一次如果退了,那么冀州一旦有了结果之后,刘悦肯定会进攻青州,不会再给曹操第二次机会了。
袁尚输了,还可以逃到并州,公孙瓒输了,可以退回幽州,大家都有退路,唯独曹操没有,随着清河国的沦陷,从北到南,除了东面是海之外,曹操没有一点退路,三面都被新军包围住了。
这一仗曹操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而且本身就没有退路,反而是公孙范如果不行的话,还可以退回幽州去给公孙瓒做事,但是曹操无路可退,濮阳势在必得.
“诸位与我同勉.”曹操拱了拱手,一脸的凝重,该说的都说了.
“愿为大人效死.”众人不敢托大,赶忙齐声应道.
“那诸位就去做准备吧.”曹操挥了挥手,眼见众人都退下去了,一时间心中也随着众人的离开而空落落的,有些话他不能说,曹操总觉得刘悦还有后手,不会让自己拿下濮阳的.
也不知道如今刘悦在干什么?曹操不知道,这也是公孙瓒的烦恼,本来公孙瓒推到了第二天,结果到了第二天,人家刘悦又是一声不舒服,让公孙瓒等着吧,用刘悦的话说那就是你叫我打我就打,那多没面子,非要我说打才行.
刘悦都是骑兵,而且公孙瓒的大军还没有完全顶上来,所以公孙瓒也不急着和刘悦厮杀,只是接连两日,刘悦都不曾露面,公孙瓒可就有了一些怀疑,刘悦到底怎么回事?
如此三天以后,公孙瓒按耐不住,感觉到事有蹊跷,随即策马去新军大营前叫阵,无论怎么咒骂,也不见刘悦出营来,难道刘悦已经走了?有了这个念头的公孙瓒,当即调集兵马,准备偷袭新军看看,结果当天晚上,新军竟然跑了,忽然就失去了踪迹.
新军一走,公孙瓒就知道刘悦肯定是不在了,但是如今文丑和徐晃已经屯兵,加上高览兵力已经达到了三万余,公孙瓒也不敢轻视,毕竟文丑可是河北名将,而徐晃也是新军的名将,除了一身武艺更是善于用兵,真要打起来公孙瓒也没有十足把握.
但是公孙瓒还不知道刘悦已经到了濮阳,此时正等待着曹操攻城.
公孙瓒一时片刻不敢随意开战,就算是动起手来,有文丑、徐晃和高览,还有鞠义,公孙瓒绝对讨不到一点便宜,虽然文丑和徐晃不可能完全将劲使到一起,但是也不敢太过分了,联合还是会联合的,否则出点闪失,刘悦也饶不了他们.
按照刘悦的打算,徐晃和文丑不需要和公孙瓒决战,也不需要击败公孙瓒,只需要拖住公孙瓒就行,所以就已骑兵巡游,双方僵持在这里,甚至不时的派出一只偏军去骚扰,不时的敲打公孙瓒.
除了濮阳战事,还有另一个地方也在酝酿着,那就是代郡,随着公孙瓒的大军被拖住,代郡的刘和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刘和于公孙瓒有杀父之仇,只是实力悬殊之下,刘和不得不隐忍,但是随着公孙瓒绝大部分的兵力被刘悦牵制住,幽州就有些空续了,于是就有鲜于银找到了刘和.
鲜于银是刘虞的旧部下,对刘虞忠心耿耿,一直想着给刘虞报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如今机会却来了,察觉到机会的鲜于银就找到了刘和.
这所谓的机会也是他府中的一位门客说起来了,以此酒后,门客就分析了如今天下大势,其他的州郡和鲜于银没有关系,但是刘悦攻打冀州,却是刘和的机会,也是鲜于银的机会,到时候公孙瓒和刘悦不管谁输谁赢,那么必然会被拖在冀州,这就是刘和兵下幽州的时候.
除了鲜于银,还有阎柔和鲜于辅等人,甚至于乌桓王庭的搨顿也支持刘和,并且送给了刘和五百匹战马,刘和加上五百匹战马就组建了代郡骑兵.
刘和不会知道,这所有的一起都是新军的奸细怂恿起来的,包括他的手下,其实也有不少的谍营奸细,只是刘和不知道罢了.
杀父之仇,本就是刘和心中最大的痛处,其实哪怕是知道是故意怂恿,刘和也无法拒绝,因为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时机,公孙瓒将大军调到了冀州,而且和新军胶着,被新军拖住,刘和才能好起事,不至于被公孙瓒杀个回马枪。
不过刘和只要想要报仇,还必须要依靠刘悦,因为别人拖不住公孙瓒,这也是为什么当刘悦派人找到他的时候,刘和是一拍即合,就已经投靠了刘悦,想要消灭公孙瓒为父报仇,刘和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了。
“不用发出缴文,直接发兵进攻涿郡——”刘和很务实,直接来了一个不宣而战,在公孙瓒和新军胶着的时候,刘和与阎柔合兵两万忽然发动了偷袭。
随着刘和的动作,幽州的局势变得动荡起来,涿郡只有五千兵马,涿郡太守郑丹是公孙瓒的心腹,不过此人不善军事,平时治理地方还行,但是说到打仗却哪里是阎柔和刘和的对手,况且涿郡还有刘虞曾经的旧部作为接应。
阎柔善战,刘和善谋,两人轻装简从,甚至没有带过多地辎重,而是轻兵赶到了涿县不远,沿途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路从无人之处绕过来的,在涿县的奸细的接应下,就藏在一处山谷中,只等第二天就会进攻涿县。
可怜郑丹不知道兵祸临头,这天晚上还与小妾喝醉了酒,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只是这天早上,太阳还没有出来,就有奸细买通了守卫,然后依照惯例在卯时一刻打开了城门,这时候郑丹都还没有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