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狗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使劲的咽了一口吐沫,脑海中想象着十万大军有多少,但是乌央乌央的想象不到边际。
呆愣了好一会,狗子心思才从新活泛起来,敌军虽然势大,但是狗子却不敢也不能退,因为他知道刘悦就在菅县附近和曹操周旋,一旦他退了,十万大军就会长驱直入,到时候一个走不及,就可能被困住,而困住的结果是狗子所不敢想象的,如果他都退了,那么郭锺更指望不上。
“一定要将曹军截在这里——”狗子用力的吐了口气,眉头紧蹙着,脑海中飞快地转动。
没有人商量,他麾下真正能和他同生共死的也不过三十名新军弟兄,至于其余的六千多百姓军,狗子想想都头疼,可能曹操的十万大军都是黄巾贼,战力不强,也许会一触就溃,但是狗子的百姓军可能未必比黄巾贼要强了。
呆呆的坐着,脑海中不断地想着刘悦的种种,如果刘悦在这里,面对十万黄巾贼又会怎么做?
以六千弱旅守城都是问题,就不要说主动进攻了,就算是刘悦在这里,也未必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刘悦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如今手下有什么可用的,而且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的——
狗子不愧是刘悦的亲信,追随刘悦时间久了,有些事情还真的被狗子想到了,那就是刘悦最常用的金钱计。
这些曹军是曹操新收的黄巾贼,想想曹操都不敢带去濮阳,就知道这些黄巾贼绝对还没有归拢,还没有真正的汇入曹军之中,也就自然没有所谓的忠诚,这样也就是说战力不强,最关键的是没有打仗的心思。
而黄巾贼另外一个特性那就是贼性,或许一开始这些可以叫做黄巾军,但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曾经的义军已经变成了土匪军,只知道劫掠,即便是投靠了曹操,黄巾贼也绝对是贼性未改。
对付土匪肯定用金钱计,刘悦说过财帛动人心,百分百的利益就能让人铤而走险,如果遍地是钱就能让了失去理智。
狗子没打算和十万大军硬拼,因为也打不过,所以从一开始狗子就只是打算让黄巾贼乱起来。
“立刻通令全城,所有百姓明日一早就必须带上自己值钱的东西出城避难——”狗子吐了口气,咽了口吐沫:“另外——张尚,你领人去城中大户人家借钱,以新军的名义借钱,告诉他们借也要借,不借也要借,我以新军的名义告诉他们,新军一定会还给他们的——”
“诺——”张尚应了一声,便领着人出去了。
略作沉默,狗子有迟疑了一下,将目光落在新军弟兄孙毅身上:“孙毅,你领人去乐安和利县所有的大户去一趟,同样以新军的名义借钱,给他们打欠条,告诉他们新军一定会还的,咱们新军不缺钱。”
“诺——”孙毅也应了一声,匆匆的出去了。
想要用钱打破曹军,就必须有很多钱,所以狗子才会去借钱,毕竟去陈留或者东郡调集是来不及的,不过狗子却还知道另外一条路,那就是谍营,虽然狗子不知道城中哪个是谍营的产业,但是却能猜得到,因为博昌县内有一家火锅酒楼,这东西多半是谍营的产业。
不过对谍营狗子也不敢大意,毕竟谍营的主子可是三夫人冯隐娘,尽管没有名分,但是狗子这样的亲信还能不知道。
正是因为如此,狗子在安排好了之后,便亲自去了一趟火锅酒楼,不过这就楼真正的名字叫做川红酒楼,寓意着是川味而且红火的酒楼。
正如狗子所猜测的,狗子和一名新军弟兄才进了川红酒楼,就有人过来小声的询问起来:“两位,有文有武?”
狗子登时大喜,这是谍营和新军接头的暗号,所谓有文有武就是刘,左文右刀,刀即是武,所以有文有武,狗子当然知道怎么回答:“本家刘,家住黄城头。”
黄城头就是小黄,本家刘自然更简单,就是说有文有武就是刘。
能对上暗号自然是自己人,小二询问了一声:“不知道所为何事?”
狗子压低了声音:“用钱,越多越好。”
“明日送到。”小二应了一声,并没有多问什么,能知道谍营的暗号的,就只有刘悦的亲兵营之中的一部分,这可是亲信中的亲信,心腹中的心腹,绝对是刘悦的自己人。
谍营都是刘悦的,就算是亲兵营有人私自调动金钱,谍营也不敢拒绝,因为这是刘悦给心腹的一个权力。
在狗子走后,几只信鸽飞了出去,这是往附近县城的信鸽,既然是越多越好,那就调集附近所有县城的钱财,当然所有的钱财是有账目的,也不是一点监管也没有。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三架大车就在一群草莽的护送下进了博昌。
“来了——”狗子兴奋地嘿了一声,抬脚冲冲了出去,也顾不得稳重了,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了几辆大车,车上都是箱子。
见到狗子这些草莽也只是微微躬了躬身,只等狗子上前,就打开了那些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大钱,也不知道有多少。
“将军,这里是十一万大钱,您清点一下。”一个领头的陪着笑,要请狗子清点,毕竟还需要账目的。
狗子倒是大气,随意的一挥手:“不用点了,我信得过你们,交接吧。”
领头的没有多说,不清点也少些麻烦,其实给他们一个胆也不敢在这时候中饱私囊,刘悦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就算是冯隐娘那也是杀人不眨眼,钱固然示好,但是也要有命花才行。
“您签个字——”领头的将一纸文书递到了狗子面前,狗子大略看了一下,随即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只等谍营的人全都撤去,狗子才大手一挥,将会钱都抬进了县衙。
有了谍营的这些钱,狗子心中已经有了底,到时候借钱的再回来,估计着凑二十万大钱没有问题,二十万大钱往城里一撒,绝对能让黄巾贼乱起来,太多钱了。
钱的事解决了,但是百姓撤走的事情进展地却并不顺利,因为举家搬迁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百姓们不愿意离开家,特别是那些老人,仗着自己的年纪,又欺负百姓军不敢太欺负老百姓,所以就赖在家里不肯走,至于年轻的就说了留下来照顾老人。
听到军士的话,狗子一脸的阴沉,重重的哼了一声:“不管他们,到时候刀剑无眼,那些黄巾贼一乱起来,谁也控制不住,祸害他们那也是自找的——”
话说到这,狗子吐了口气:“张贴榜文,告诉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凡是不撤走的,除了任何事情自负,另外告诉他们,一旦城破敌人进城,烧杀抢掠,我们不会管他们的。”
“诺——”军士应了一声,随即便有人敲着锣开始吆喝,将狗子的话传达了下去,只是无论是怎么说,那些百姓却无动于衷,好像撤走就是在害他们。
诚然撤走出城,肯定是舟车劳顿,肯定是要损失一些,也肯定过不舒坦,但是要进城的会是黄巾贼,而不是精锐曹军,黄巾贼贼心不死,关键是狗子还要撩拨黄巾贼的贼性。
城中百姓去了七成,青壮孩子留下的很少,大多数的都是老人,一则是走不动了,二则是他们仗着自己年纪大,不过也有些青壮留下,都是些抱着侥幸心理的,毕竟对方可是青州牧曹操的军队。
究其原因来说,博昌对新军根本不认可,甚至有人觉得他们是敌人,所以才会不肯走,仿佛这样占了大便宜。
撤走了很多百姓,城中也就变得冷清了许多,到了晚上的时候,看上去就死气沉沉的,博昌就好像黑夜一样冷寂。
夜已经深了,狗子却还没有睡下,他的面前是十个水师营的弟兄,还有狗子新收的几十个亲信,此时人人都是一脸的凝重,面对着狗子,严肃的脸上有带着一丝紧张。
“把衣服拿上来——”狗子一摆手,就有弟兄将一对衣服抱了上来,仔细看的话,才知道竟然是那些黄巾贼的衣服,破旧的竹甲,又或者是类似于曹军的衣服,看上去乱糟糟的。
狗子目光扫过所有人,用力的点了点头:“穿上衣服,到时候点燃火药包,然后趁乱出来,剩下的就要靠你们领着黄巾贼冲击曹军本阵了——”
话音落下,狗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诸位兄弟一定要保重自己,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一定会为诸位弟兄请功的,如果战死了,无论是谁都是新军的英雄,我一定会请将军给你们上英雄碑的,按照新军的规矩,你们的家人都不用担心,都会送去陈留郡生活,保证他们吃得饱穿的暖,孩子能上学堂,能看得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