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可敢一战——”典韦三步并作两步,双戟挥动,荡开了射来的箭矢,这说话间,便已经抢到了公孙军跟前,猛的一声大喝,双戟舞动,一支短戟打开公孙军刺来的长枪,领一支短戟裹着风声,重重的砸在了一匹刚要起步的战马的脑袋上,耳听那战马一声悲鸣,猛地摔倒在地上,将背上的公孙军摔得七荤八素,一条腿都被压住了。
下一刻,新军完全冲上来了,挡住了正要起步的公孙军,双方前军便纠缠在了一起,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新军弟兄左手小圆盾,护住了头脸前胸,也不和公孙军多做纠缠,只要冲到了跟前,便猛的一矮身子,然后整个人冲到了马腿跟前,小圆盾挡在脑袋上,也不管上面的骑兵如何,只是挥动斩马刀用力的劈向了马腿。
其实这有个名堂,便叫做地趟刀,后世就是用来专门对付骑兵的,只是如今被刘悦照搬了过来。
如此狭窄的地方,骑兵施展不开,反倒是步卒灵活,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前面的人劈砍马腿,后面的人便用长枪拖住马上的骑兵,耳听见战马悲鸣,前面的骑兵一排排的倒下,战马倒地,马上的骑兵自然是随即被斩杀,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这种战术适合这种狭窄的地方,新军为了训练地趟刀阵,便曾经训练过几个月,有了这种手段,在马军施展不开的时候,地趟刀阵便是杀敌的良方。
前军冲不起来,后军也无法冲过去,而且公孙瓒还担心着大炮,他相信一旦新军出现颓势,就会利用大炮炸断公孙军前进的路,然后吞噬一部分公孙军,同时给新军争取休整的机会。
前军脱离不开,已经被新军步卒咬死了,无法冲锋的骑兵,和等死差不多,但是就算是公孙瓒此时也困住动弹不得。
“下马——”公孙瓒终究不愧是宿将,念头一转已经有了打算,新军得益于步战,那么双方都进行步战,新军就没有继续针对战马的意义,其中夹杂着战马,新军反而施展不开,这样还能争取时间。
随着公孙瓒的命令,公孙军开始翻身下马,尽量的结阵,或是三五个人,或是十个八个人,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小圆盾,但是后面的人将所有的盾牌都匀到了前面,更是组成了长枪阵。
有了战马和长枪阵,才算是面前遏制了新军的速度,但是这样的僵持下,新军的步战战力就很明显了,公孙军有些不是对手,失去了马术的加持,公孙军不如新军精锐善战。
而最重要的是,新军有典韦这种猛将,公孙军哪有一合之敌,双戟之下,沾上就是一个死字。
但是下马之后,新军的前进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哪怕是新军比公孙军骁勇,但是有马匹的阻挡,有公孙军的抵抗,典韦也不得不慢了下来,当然也是因为这会的功夫,典韦有些累了。
这好一会的功夫,公孙军已经丢下了三百多具尸体,相比之下,新军死伤轻了许多,其中多半反倒是典韦的功劳,步战的时候,典韦的巨力发挥的太厉害了,双戟砸过去,直接能将人砸飞,便将后面的公孙军撞得混乱。
“号角——”刘悦没有关注典韦的厮杀,因为等典韦杀过去早呢,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目光望向公孙瓒,刘悦舔了舔嘴唇,从亲兵手中接过了号角,随即吹响了起来,号角声悠悠,随着号角声,十架飞灯开始朝着公孙瓒飞了过去。
或许是注意到了飞灯,公孙瓒拧着眉头,心中有些不安,一旁郑丹凑了上来,焦虑的劝告着:“州牧大人,下马撤吧,新军的飞灯过来了,咱们无可奈何,这种环境下,多少都做不到,您不走的话——”
公孙瓒真的不甘心,明明是自己埋伏了刘悦,怎么感觉好像被刘悦埋伏了,新军不乱,公孙瓒自然就失去了机会,这样强撑下去,对于白马义从反倒是灾难,新军的确是骁勇善战。
“混蛋——”公孙瓒啐了一口,喘息了几声,猛地翻身下了马,在郑丹的护持下,朝着后方快步而走,后面的公孙军都赶忙给他让路。
公孙瓒一走,公孙军更是士气低落,好在前面的公孙军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依旧能挡住新军的冲击。
坐在战马上,透过望远镜,刘悦观望着公孙瓒,眼见公孙瓒逃走,心中难免暗道可惜,否则等飞灯过去,这种情况下,会撒下去几十面渔网,到时候公孙瓒就会被困住,或许有机会将公孙瓒生擒。
随着公孙军调转,马军进城的越快,步军开始涌上来,双方在狭窄的地方厮杀,却已经既然进入了白热化。
但是公孙军死伤却远远地超过了新军,只因为典韦始终不退,徐晃和文丑也杀过去,三人如同三把尖刀,在本来就只能并排开十几人的官道上,简直是无往不利,杀得公孙军血肉横飞。
步军拖住了新军,白马义从渐渐地脱离了战场,不过面对着上面的飞灯,无论是白马义从还是公孙军的步军,损失都不轻,面对天空的威胁,公孙军没有一点办法应对,甚至无法躲避。
一场厮杀从上半夜一直到了下半夜,火势才见着有些黯淡下去,从天空望去,易京城南就好像秃了一块,黑乎乎的一大片,好在城北还有些苍翠,公孙瓒还知道分开,没有一把火将柏树阵全烧了。
公孙军丢下了近千具尸体,白马义从也损失了四百余,这才撤回了易京城,双方都完全脱离,新军也没有乘势追击。
而另一侧,新军完全挡住了公孙军的进攻,骑兵和步军配合,上万大军究竟没有能讨来便宜,被大炮和飞灯的合击之下,最终在公孙瓒撤退之后,留下了两千多具尸体,也不得不撤退了,因为随着公孙瓒撤退,新军本部人马开始缓缓地朝着这边移动过来。
新军损失也不小,鞠义两千人马损失了五百余,但是战力尚在,着实震惊了刚刚赶到的边军,随着公孙军的撤退,刘德虽然很想表现一把,但是还没也欧傻到不知所谓,最终在新军面前打了个逛,便退了回去。
厮杀渐渐地消停下来,夜色也深了,弯月西沉,已经到了寅时,天都快凉了。
刘悦下令助理休息,反而让鞠义所部继续值哨,等到天亮之后在一起休息。
一夜的激战,以公孙军的惨白而结束,也彻底的刺破了公孙瓒的心态,这可不是刘悦用什么计谋,或者是刘悦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双方完全是硬碰硬,凭借着军士的厮杀,新军的强悍让公孙瓒心头有所震动。
当然公孙瓒也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刘悦的临场机变绝对是了得,对于战争的把握少有人能比得了,公孙瓒都有些自愧不如。
站在易京的城头上,公孙瓒没有紧锁,远远地望着新军的动向,眼神中闪烁着寒光。
“州牧大人——”身后郑丹吐了口气:“我看新军多半会用大炮进攻,不得不早做防范——”
对于大炮的威力,公孙瓒是记忆犹新,心中有些惧意,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你就去安排,保证新军不能攻上来。”
“诺——”郑丹应了一声,抱了抱拳,编下去做准备了,其实无他,不过是用厚重的木板搭成棚子,或者用布袋装上沙土做出遮挡,但是郑丹却不用砖头或者石块,因为大炮炸过来,还要防备着砖头和碎石崩飞,毕竟城墙上不会有太大的石头。
“新军果然不好应付——”身后田豫苦笑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如今柏树阵破了,卑职倒有些想法——”
无论是柏树阵还是蛮牛阵,都出自田豫的手笔,不能说这种手段不怎么样,实在是没想到全都被刘悦看穿了,有很多事情看穿了其实并不复杂。
这或许是公孙瓒最喜欢听到的一句话,转过头来,朝着田豫点了点头:“说来听听。”
田豫沉默了一下,目光望向新军的方向:“如今没有了柏树阵,一场大火变成了一马平川,为今之计,反倒是以堂堂正正之阵,与刘悦拼消耗才行——”
“刘悦不是傻子,更是精似鬼,硬拼对刘悦没有任何的好处,他不会这么傻的——”公孙瓒轻哼了一声,并不认同田豫的说辞。
刘悦傻吗?当然不傻,天下人都知道,而且刘悦素来以奇致胜,用兵更偏于诡道,又怎么会以六千骑兵和公孙军硬拼。
对于公孙瓒的讽刺,田豫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吟了一下,长长的吐了口气:“州牧大人,你且仔细看,刘悦为何七千骑兵到来,却又有百门大炮,无论大炮的威力如何,却拖住了新军的机动性,难道刘悦不知道吗?”
话音落下,田豫有指向新军所在:“我之前注意过,刚才双方厮杀,新军几员大将无比勇猛,其中还便有刘悦身边第一大将典韦,另外还有河北名将文丑,又有新军名将徐晃,而且负责殿后的也是河北名将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