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杀人不过头点地——”王朗还想在挣扎一下,死死的咬着嘴唇,声音都有些嘶哑:“若是汉王恼怒,不妨用朗的人头来平息汉王的怒火——”
王朗看得透彻,以刘悦如今的大势,很有可能掌权天下,如果可以的针对王氏,王朗都不敢想象,王氏会是什么下场,由不得他不低头。
“杀你如何显得我的本事——”刘悦却是哈哈一笑,脸上的嘲弄之意更浓:“天下人都说我刘悦心狠手辣,王朗,那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刘悦究竟如何心狠手辣,你既然与我为敌,我所做不杀你一个族人,不夺你一点田产,我只是不让你王氏沾我新军的便宜,这不算过分吧。”
话音落下,刘悦也不再理会王朗,朝着身后一摆手:“收拢大军,凡敢反抗者格杀勿论,如果不降,有一个算一个,那就用尸体堆一座山,杀他一个血流成河——”
说罢,打马就朝回走,走的很是果决,不给王朗一点机会。
“汉王——”陶谦脸色变了几变,慌忙的想要追上刘悦,替王朗说说好话,只是没等靠近刘悦,典韦已经横在了陶谦面前,冷冷的看着陶谦。
典韦自然最明白刘悦的意思,刘悦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王朗还真的是高看了他自己,如今刘悦并不是没有人帮衬,况且不能帮自己的人才,反倒是去敌对一边,就算是再有才那又能如何,反倒更是祸害。
“陶州牧,还没明白我兄弟的意思,你染不能为友,那么为敌你还要敌人仁慈吗?这都不明白——”典韦啐了一口,冷哼了一声:“既然不王朗想要面子,我兄弟当然成全他,到时候天下人都会说王朗忠臣,忠于刘协,说不定以后可以让王家成为袁家那般高门大户。”
这当然是笑话人的话,但是也表露除了决心,这就叫钝刀子喇人。
眼看着刘悦催马远去,只留下了一些亲兵,陶谦不由得叹了口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景兴,你怎么能一点脸面被给汉王留,但若你能留下一丝颜面,汉王会如此吗?”
“汉王势大,也不差我一个,我只是实话实说,凭什么如此——”王朗微微的咆哮着,说不出的怨怒。
“人为砧板,我为鱼肉。”陶谦叹了口气,他也无可奈何了。
想到刘悦的决绝,陶谦心有余悸,都说刘悦是狗,一个惹火了就咬人,刘悦还真的是个疯子,一旦上了脾气,根本就是毫无顾忌。
刚才已经被刘悦打脸了,陶谦不会再去烦刘悦,也只能过后再找机会劝解刘悦,但是前提是王朗必须低头,想到这,就叹了口气:“景兴,你好好的想想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说完,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留下王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本想以忠义事天下,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反而将整个王氏拖累了进去。
不用下力气去想,王朗也知道他将会被整个族人憎恨,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忠义而称赞他,只会说他害了整个族人,但是不是祸不及家人吗?
只是想了想,刘悦好像也没有真正如何王氏一族,不让当官、不让经商、不让办工坊,这都是刘悦操持的,自己不投靠刘悦,刘悦不允许也不算意外,正如刘悦所说,刘悦真的没做什么。
但是这样明显的信号,别人会怎么解读,王氏被打压,这种无法抵御的打压,王氏就只能等着灭族。
“混账——”王朗咬牙切齿的啐了一口,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恨不得一口吐沫将刘悦砸死,但是他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心念百转,忽然恶向胆边生,猛地回头,想要喝令大军,只是眼光所及,却看见就连他的亲随,都已经丢掉了武器,正在被新军安排明白。
即便是他不下令,但是陶谦都投降了,手下军士本就不会对他有太多的忠诚,毕竟他只是临时带兵。
嘴唇蠕动着,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既然刘悦治下呆不得了,那就让全部的主任迁徙,到天子治下去生存,或者去益州,再不济去交州。
长长的一声叹息,王朗连亲随都没有招呼,只是转身催马而去,来时急匆匆,去时失魂落魄。
王朗不知道,刘悦将这件事交代给了谍营,做这种事情谍营是最拿手的,保证王氏用不了百年就会灭族的,官员针对还是有限度的,但是谍营却毫无顾忌,可以保证连卖柴火的都不会卖给王氏。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谍营能将刘悦的意图完全执行下去,而且不需要刘悦去多操心,当然刘悦也不会多操心,对于王氏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但是对于刘悦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说过之后就不会在费力去记住这件事。
王朗不会知道今后将面对什么,谍营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底线,坑蒙拐骗,杀人放火什么都干,王氏的衰败远比王朗想的要快,最重要的是,就算是王氏迁走,却永远不会掏出谍营的掌心,无论是去天子治下,还是去益州,哪怕是跑到琼州也无济于事。
对于王朗灭族的大事,但是对于刘悦来说却是转脑就忘,回到彭城的时候,刘悦脸上的恼怒却早已经消失不见,也没有人会傻到此时还去提王朗的事情,王朗没有和刘悦出现,那肯定是有什么意外,此时提起王朗,无异于打了刘悦的脸。
“喝酒——”在福顺楼全都落座,徐州官员倒是大半都在,一个个陪着小心,拼命的挤出一脸的笑容,但是却没有一个笑的真诚。
刘悦一饮而尽,高高的举起杯子,然后翻转,一滴不落,只是可怜徐州官员没几个能这样大口喝酒的,这可是陈留的烧酒,只是刘悦打了样,谁又敢不喝不干,只能咬着牙使劲的往肚子里倒。
人为砧板我为鱼肉,如今徐州改天换地,想要好好的活着,就必须让刘悦高兴,真正能嚯的洒脱的也不过少数人。
陶谦一直兴致不高,回来的时候,刘悦让亲兵挥动军旗,也不知道究竟表达了什么,县城里就有人冒了出来,身穿着百姓的衣服,显然这是彭城的奸细,刘悦下令让谍营去执行他针对王朗的命令。
从那一刻,陶谦知道了谍营,刘悦并没有隐瞒他,但是陶谦高兴不起来了,谍营当然不是一个人,彭城都不知道有多少,这显然不是最近才安排的,不知道谍营在九州会有多少?
有些东西太欧倩也无从阻止,毕竟刘悦不杀人,也没有当时对王氏如何,他也只能找机会替王朗说些好听的话。
偷偷地将两这件事说给了陈登,本想着让陈登帮着王朗说话的,但是听完了之后,陈登却沉默了,最后只留下一句话:“自寻死路,你不投奔汉王不要紧,但是也不能当面打汉王的脸,也太高看自己了,难道还要汉王被打了脸,还要去摆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
陈登不愿意开口,是因为他看的透彻,刘悦这个人说心胸宽广,对敌人可以纵容,如曹操如陶谦,但是不意味着刘悦性格软弱,更不代表刘悦可以随便的侮辱。
刘悦是什么人,天下人都说刘悦心狠手辣,于战场上杀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陈登亲眼看着刘悦杀过人,和疯子没有两样,在战场上却是越杀越兴奋,这也是新军为什么那么凶悍的原因。
刘悦绝对不是好脾气,王朗这是自寻死路,谁也救不了他。
陈登已经想的很糟糕了,却依旧想不到王朗会遭遇什么,王朗迁徙族人的打算,并没有遭到一点的为难,难爬如今东海郡也在新军治下,哪怕是郯县的县令明知道刘悦要收拾王朗,却依旧没有组织王朗迁徙,甚至只是冷眼旁观,没有过多的针对王朗,但是从刘悦开口那一天,王家外出为官的却全被请退回来,但凡是新军治下,王氏一族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
迁徙虽然困难,但是王朗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了族长,无法改变之际,王氏也只能选择迁徙,从东海郡奔着司隶去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行程。
王氏不得不走,因为留在郯县已经无法生活了,的确是没有人欺负他们,没有人来祸害他们,但是不管是去买柴火,还是买菜,甚至是买米,不管做什么,就算是去勾栏院,都没有人做他们的生意。
已经有人放出话来了,说是汉王针对王朗,将刘悦所说的传扬开来,谁敢个王氏做买卖肯定倒霉,而且还有人说,要等王氏破败,还等着吞并王氏的土地。
仅仅几天王氏就成了过街老鼠,不说人人喊打,却也是没有人理睬,吃饭都成了问题,家中的铺子已经到了关门的地步,田产还卖不出去,所以只能迁徙,但是他们不知道,即便是到了雒阳,后来碾转长安,再后来去了益州,王氏依旧买不到柴火,经常有人不做他们的生意——